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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劍懸情記》第8章 深情酬君走千程

司馬翎作品

  花玉眉眼皮一垂,再也不看別人。

  她身畔那位年青劍客見她如此情狀。更是迷惑,當下低聲道:“姑娘的尊姓芳名能夠賜告麼?”

  花玉眉淡淡道:“爲什麼要告訴你?”

  那年青劍客道:“那一幹人來勢不善,,恐伯要打一架!待會搭話時,他們勢必要問你姓名,在下如若不知,豈不笑話?”

  花玉眉不置評語,簡短地道:“我姓花!”

  那年青劍客嗫嚅一下,道:“姑娘不想知道在下姓名來曆麼?”

  花玉眉淡然道:“我早已曉得了!”

  那青劍客面上迷惑之se變得更濃。正要說話。對面那十余騎已迫近兩丈之內,只聽一個洪亮聲音喝道:“通通給我站住!”

  雙方馬匹完全停住,對方後面七八騎中縱出兩騎,其一掠過花玉眉他們向來路弛去,邊走邊喝,把路上行人都趕了回去。另一騎則向他們來路那邊馳去,也是禁止行人過來。

  那年青劍客似乎不把來人放在心上,繼續低聲道:“然則姑娘可否讓告在下姓簽名誰?”

  花玉眉伸出玉手,輕柔地撫摸在青玉骢鬃毛上,反問他道:“你此生中恐怕這一回最是低首下氣的一刻吧?”她仍然不曾望過他一眼。

  那年青劍客勉強笑了兩聲,道:“不錯,請問姑娘我倒底是誰?”

  花玉眉拍拍青玉骢,道:“你就是此駒之主,姓方名麟,外號銀劍郎君.你父qin就是玉馬銀劍方長恒,世居蒙山之麓,與二十年前名震江南的桓公並稱劍中雙絕。又稱南桓北方,我說得可對?”

  那年青劍客膛目結she,看他那種震動驚愕的樣子,教人擔心他可能隨時栽跌馬下。

  對方那位黑yi騎士又洪聲喝道:“吠,好大膽的狂徒,還不下馬送死尚複何待?”

  他聲音響亮之極,震得雙方之人耳鼓都嗡嗡而鷗。但這銀劍郎君方麟卻宛如不聞,呆呆望住花玉眉jiao豔絕世的側面,song中波起漾伏,心緒紊亂之極。

  那白yi中年美婦發出銀鈴似的笑聲,道:“那小夥子已經著了迷啦,這可教我記起盧郎你當日見到我的情景,也是這樣呆頭呆腦……”

  這幾句話別人聽了不好意思笑出聲,但那被稱爲“盧郎”的黑yi大漢自家反而縱聲大笑,白yi中年美婦接著道:“喂,小飲子,要不要我們暫且退下,等你們交代清楚之後才動手?”

  銀劍郎君方麟仍然似是沒有聽見,花玉眉卻婿然一笑,擡起眼皮向那中年美婦望去。她的笑容雖是jiao豔媚麗之極,但那對明眸中卻射出懾人寒光。白yi美婦微微一怔,道:“哎!我白yi羅刹今日碰上對手啦……”

  旁邊的人都不明事故,那個顯得畢挺的老人道:“鍾姑娘你說什麼了?”

  花玉眉嗤地一笑,垂下眼皮,道:“還是鍾姑娘麼?”聲音雖細,但全場之人無不聽見。

  白yi美婦面se一冷,道:“我就是高興用白yi羅刹鍾秀之名,不准別人稱我做盧夫人,喂,盧郎他都不管,別人管得著麼?”她的話聲甚是jiao脆悅耳,因此雖是說得急快,大有罵戰之意,卻仍然十分好聽。

  銀劍郎君方麟直到這時才冷冷瞥視對方衆人一眼,接著淡然揮手道;“許長勝余不敗何在?”

  後面兩騎應聲催馬上前,—齊朗聲答道:“小人在!”

  銀劍郎君方麟道:“過去把他們打發了!”

  那兩人在馬上拱手以應,隨即飄下身馬,動作迅快異常。兩人迳往大路中心一站,連背上長劍也不撤出,舉手向對方衆人招一招,話都不說一句,態度之驕橫狂傲,可說是古今罕有。

  對方一排的數騎中進出怒罵人聲,但前面的五騎卻不做聲,凝視打量路上二人,只見他們俱是四旬上下的年紀,yi著樸素,面目黧黑,若不是背cha長劍,稍爲裝作一下,准也以爲他們只是平常莊稼人而已。

  黑yi大漢哼一聲,道:“在七虎將中挑出兩人上去打發他們便是!”

  白yi美婦螓首輕搖,道:“不行,須得挑出四人,兩人一組,用聯手招數

  黑yi大漢竟不敢違背她的意思,洪聲道:“大虎二虎一組,三虎四虎一組,過去試試這兩個小于有什麼出奇的劍法……”

  這邊廂的銀劍郎君方麟對于人家的調兵遣將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花玉眉自然更加不管這閑事。她低聲道:“我剛才道破你的來曆家世,你心緒大亂,竟是何故?”

  銀劍郎君支吾道:“我……我心亂麼?”

  花玉眉談淡道:“可是你父qin跟你說過什麼話?你從實招來……”

  她的口氣倒象是官府審犯人一般,但銀劍郎君方麟卻似乎無暇注意到此,嗫嚅道:“姑娘可否告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請告訴我吧!”花五眉道:“這話不啻承認你父qin囑咐過你了、但他卻沒有告訴你內情,對不對?”

  銀劍郎君方麟尚未開口,花玉眉已接著道:“他怎生囑咐你?讓我猜猜看,大概是告訴你說,當今武林中,縱有戰過‘劍中雙絕,南桓北方’之人,但亦已寥寥無幾,而這些人現下也不會再現身江湖,只有一個人,和他有一段解不開的過節,這人是用不著告訴你,只要記住凡是有人道破你的身世來曆,你就萬萬不可招惹……”

  這番話只說得那位年青劍客頻頻點頭,花玉眉笑爾一笑,又道:“當時你雖不便多問,但心中卻很不服氣,暗想有一天如果碰上這麼一個人,哼,哼,總要教他見識見識‘銀劍十一變’的滋味,我沒有猜錯吧!那就行了,你現在如何對付我呢?”

  銀劍郎君方麟被她說得既不能急,又不能怒。一身傲骨驕氣都被她挫壓下去,心中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當下輕歎一聲,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談到此chu,大路上鏖戰飛起,那個身量高瘦的許長勝迎戰對方七虎將中的大虎二虎兩柄大刀,又矮又肥的余不敗則接住三虎四虎兩人,也是兩把大刀。這許余兩人都是在大刀刀鋒幾乎觸ti之時才突然撤劍封閉,出手之快,已是時下不可多見的劍家氣象。

  眨眼間兩把銀光四閃的長劍,敵住四柄精芒耀目的大刀,翻翻滾滾,搶占先手。那四柄大刀招數威猛剛勇,激起一片劈風之聲,而且每組兩人的出手招數,必是一攻一守,法度精嚴謹密,正好彌補住刀法上過于剛猛的弱點。

  許長勝和余不敗兩人面上毫無表情,似是一點也不把對方放在心上,這等神態比喝罵侮辱還要令人難受。與他們爭持的四虎將全神貫注在生死搏鬥之中,還不怎樣,反而那黑yi大漢和白yi羅刹鍾秀都禁不住泛起怒se。其余三人則訝異地查看許余二人的劍法來曆。

  銀劍郎君方麟發覺花玉眉只淡淡望了戰場一眼,便不再看,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激發傲氣,稍稍從美se迷惑中清醒一些,道:“寒家劍法難道竟不值姑娘一顧?”

  花玉眉道:“你這話未免外行,我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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