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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雲旗》第二十二章

司馬翎作品

  老頭陀轉過身軀,對正烏魔娘緩緩一拳劈去,烏魔娘得見玉軸書生房仲狼狽情形,哪敢封架,刷地縱開尋丈。但她身形一動,老頭陀也跟著縱起追去,依然保持相等距離,原來老頭陀拳勢雖是緩慢,但身法卻迅快如電。尤其是他乃是主動之勢,事先預測得出對方將會閃避向何方,是以烏魔娘萬萬擺tuo不了他這一拳之厄。

  武宮主到得後來,全神瞧著單shui仙,凝目沈思,戰局變化似是渾然不覺。

  黑煞手賴珞眼見烏魔娘十分危急,不禁大喝一聲,離座撲去。他身法雖快,無奈老頭陀武功精深,左手一招“倒提金鍾”,便把他迫得煞勢落地。

  這時老頭陀右手那gu沈重如山的拳力已經罩住以烏魔娘的身形,耳中忽聽武宮主尖聲叫道:“你是峨嵋玉環仙子的什麼人?”老頭陀心頭一震,轉眼望去,只見武宮主揪住單shuisongyi服,話聲甚是惡毒。他這麼一分神,拳上勁勢泄去大半,嘭地一響,烏魔娘被震退八九步之遠,沒有倒下。

  老頭陀疾出一拳,又把黑煞手賴洛震開數尺,側耳聆聽單shui仙怎生回答。原來他這一年偕同單shui仙回到她生長之地訪尋她的姑母,但這個女尼已經神秘失蹤。其時單shui仙義父還在京師,他們又到了京城,見到她的義父。她義父倒是坦白得很,告訴一夢頭陀說,他只知這女尼姓秦,法名大悔,十七年前在皖鄂道上相遇,蒙她出手擊退仇家遣來的幾名刺客,從此這女尼秦大悔便一直在他鄉間定居。單shui仙在當日見面之時,約是兩歲左右,他收作義女。十六年來他一直浮沈宦海,罕得返鄉,對于秦大海、單shui仙身世實在毫無所知。老頭陀失望之余,便和單shui仙到chu訪尋,結果毫無頭緒。這刻聽到這話,明知單shui仙答不出什麼話,但仍然忍不住留神聆聽。

  單shui仙愣了一下,道:“你怎會有此一問?”

  武宮主道:“最近我看過她一幅肖像,竟和你有七八分相似!”一夢頭陀心中道:“想是那幅肖像畫得不好,若是見過玉環道友本人,才知道她們兩人十足相似,豈只七八分?”

  單shui仙緩緩道:“我也願意知道她是我的什麼人!我自懂事以來,從不知自家身世來曆……”

  武宮主松開手,道:“這話可是當真?”話聲甚是沈重嚴厲。單shui仙道:“一點不假!”一夢頭陀也大聲道:“老衲可作證明!”武宮主回頭道:“那麼老和尚你知道不知道她的身世?”一夢頭陀道:“老衲帶她查訪一年之久,毫無所得!”武宮主道:“你們想不想知道?”一夢頭陀和單shui仙都大感訝異,膛目而視。武宮主道:“太簡單了,她就是玉環仙子的女兒!”

  一夢頭陀啊了一聲,颔首道:“這話有理!”單shui仙道:“這位玉環仙子現下在什麼地方?”

  廳中沒有一個人開腔,過了一會兒,一夢頭陀道:“老衲正因懷疑你的姑母就是玉環道友……”她喲了一聲,道:“你該早點跟我說啊!”

  一夢頭陀道:“說了也沒有什麼用chu,若是見到了她,你自然明白一切!”

  大廳中又肅靜無聲,武宮主面seyin晴不定,似是考慮要不要向她下毒手,但誰也不曉得她爲何要加害這個不懂武功的女孩子。

  一夢頭陀緩步向她走去,黑煞手賴珞,玉軸書生房仲、太原烏魔娘三人迅疾縱到, 攔住他的去路。 一夢頭陀知道硬闖的話,須得費去不少氣力,當下朗聲道:“宮主敢是有意加害單姑娘?”

  武官主冷笑一聲,道:“你想從我的態度上推測,是也不是?”話聲未歇,突然伸手抓住單shui仙的song口,厲聲道:“不錯,我要取她xing命!”當即舉手驕指,向她song口死穴點去。

  一夢頭陀大吼一聲,掄拳猛劈,意慾闖進去搶救。但那三人都是當世黑道一等高手,聯手合力之下,抵擋住他前闖之勢。

  武宮主指尖快要沾到單shuisong口死穴之時,突然遠chu一陣雷鳴似的語聲透人廳內,道:“佩兒不可下手!”武宮主理也不理,指尖疾落,點中了單shui仙死穴。那陣雷鳴也似的話聲再度響起,仍然是那句話。

  單shui仙哎的一叫,跌倒地上,武宮主蓦地回轉身子,雙眼凝望廳門,似是等候發話之人進來。

  一夢頭陀眼見單shui仙已被武宮主點中死穴,雖是因此激發了滿腔仇恨殺機,幾乎瘋狂,但他到底具有數十載修爲之功,當下壓抑住狂怒之情,縱退尋丈,心想只等武陽公那老魔頭進來,拼出高下之後,再作計較。

  大廳中所有的人都屏息肅立,過了片刻,仍然無人現身入廳。

  武宮主面se略見松弛,道:“房烏兩位堂主身上可有妨礙?”

  房仲、烏魔娘齊齊道:“不妨事!”武宮主道:“這老和尚似是大有來曆之人,本宮不可輕視之。便請賴房烏三位堂主一齊出手,我也qin自參戰!”

  衆人索知這位武宮主不但武功超卓,智謀更是高人一等。目下這等慎重其事,高手盡出,可見得這個老頭陀必非尋常高手!

  賴珞, 房仲、 烏魔娘三人應聲舉步上前,光形成合圍之勢,武宮主冷叱道:“即速進攻!”那三人齊齊應一聲遵命!立時各施絕藝奮勇撲攻。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間,一夢頭陀陡然記起一事,兩道霜白慈眉一聳,雙拳並出,砰砰硬接數招,勢若瘋虎。武宮主冷笑道:“你拼命也不濟事!”語聲中掣出一口長約兩尺,寬達四指的金se短劍。看起來比平常之劍寬短厚重得多,與令箭有幾分相似。她款步迫近戰圈尋暇覓隙,待要出手。她的面se本來就比常人白皙,現下加上微青之se,簡直不似活人。

  一夢頭陀大喝一聲,雙拳翻飛,沖開一條道路,腳下迅快奪路奔出戰圈。外七堂堂主見他乃是向廳門奔去,都紛紛喝叱,抄兵刃縱撲攔截。誰知一夢頭陀身形快逾閃電,一眨眼間已沖出廳門。

  大廳外面左邊數丈就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峭壁,只有一道四尺高的矮牆圍住。右手數丈外就是cha天石壁,一根粗如磨盤的黝黑鐵柱,高約三文,cha在那片光滑石壁之前。

  一夢頭陀面向那片光滑石壁,叫道:“武陽公你可敢現身與老頭陀比劃比劃?”

  大廳內一片混亂,武宮主叱喝一聲,登時人人都停止奔撲。當下武宮主率著賴、房、烏三人縱向大廳,他們也不繞過去攔截老頭陀逃生之路,只是打橫排列在大廳門外文許之chu

  那一片高cha入雲的光滑石壁離地四丈之chu,有個丈許方圓的洞口,此時寂靜無聲。

  一夢頭陀目光更是凝注那洞口,又大聲叫道:“武陽公,你在那石洞內躲了二十年,豈不氣悶?”

  武宮主冰冷的聲音應道:“老頭陀想是二十年前來過本山之人,是也不是?”

  一夢頭陀道:“你最好問一問你令尊!”武宮主道:“用不著問啦!你就是少林寺雲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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