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鐵柱雲旗第二十九章上一小節]詞,但總是以柔婉口吻說出。是以這話雖是大具威脅之意,她的口氣態度卻使他不能翻臉。
趙嶽楓暗暗大驚,想道:“此女的潑辣我已領教過,她絕不是說著玩的……”于是不敢發作,珍催他出門,雇了一輛大車,兩人並坐車中,伊如一對恩愛夫婦。趙嶽楓這時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大車走出開封,毫無事故,但城外大道上漸漸見到武林人騎馬往來,趙嶽楓一望而知其中大半是鐵柱宮之人,心中暗暗嘀咕,懷疑武陽公不願在城中鬧事,故此等他出城才動手。于是暗作准備,把包袱弄開,只要略有警兆就可接上雲旗使用。
走了數十裏,已是晌午打尖時候,大車駛入一個市鎮,趙嶽楓早就留神查看,只見此鎮一共只有三家賣面食的店鋪,門外部有馬匹,心想若是入店打尖,只怕要被人認出。忽然記起裝病之事,便低聲吩咐珍。
大車停在最後的一家面店,珍吩咐車把式趕緊打尖,說是丈夫身子不妥,呆在車內休息。自己婀娜入店要湯叫面,惹得店中客人個個注目。
趙嶽楓聽到面店中傳出笑鬧之聲,知是珍之故。心中甚是不悅。突然問兩匹快馬馳到,馬上兩名佩刀大漢下馬入店,頓時聲響全無,片刻間面店客人走了大半。
又過了一會兒,一輛華麗馬車駛到店前停住,先來的兩名佩刀大漢肅立門前。馬車先下來兩名佩劍侍婢,趙嶽楓隱約見到,心頭一震,忖道:“莫非是二駕到?”
華麗馬車之內又下來一個雲鬟霧鬃的白女子,趙嶽楓只見到她的一點點背影,還未看清,這女子已走入店內。
他失望地歎口氣,鬥然湧起入店瞧瞧的念頭,此念極是強烈,差點兒就忍耐不住。
那白女子入店之後,明亮的眼彼四下一瞥,好幾個勁裝大漢都起立欠身爲禮。她的目光掠過珍
,珍
見她勢派這麼大,連忙向她一笑,她好也沒有理會。
珍細看這個女子,只見她眼如秋
,眉似春山,長得極是美麗,不覺自慚形穢,也不敢怪她做大冷淡。
她吃完面,吩咐店夥包饅頭切牛肉等等。那白美女瞧在眼內,微一凝想,便低聲向一個侍婢說了幾句話。那侍婢匆匆出去,一忽兒就回轉來,在她耳邊咕哝數語。白
美女眼珠微轉,便命侍婢請珍
過來,問她姓名去
等等,態度甚是謙和。
梁珍受寵若驚,便把趙嶽楓教她的話說了,白
美女又閑扯了幾句別的話,這時饅頭牛肉已經包好,當下兩人並肩出店。
白美女送珍
到大車邊,珍
掀簾進去,簾子一開,趙嶽楓在車中瞪大雙眼,猶如泥雕木塑的人像一般。
白美女微微一笑,道:“你真好福氣……”這話似是恭維梁珍
嫁得好丈夫,但也似是向趙嶽楓說的。
趙嶽楓面煙土,悶聲不響。珍
笑道:“姑娘好說了,他這人還老實,就是身
不太好,常常得病……”
白美女說道:“喲,大嫂可得當心,出門的人在路上得病可不是開玩笑的,病過一次,就有第二次,大哥你說是也不是?”
趙嶽楓呐呐道:“是……不,不……我……”白美女笑道:“別多說啦,一路平安……”放下簾子,轉身向馬車走去,面上的笑容微微透出苦澀的味道。
大車繼續上路,走了一程,梁珍取出饅頭牛肉,趙嶽楓哪裏吃得下。他連話也不說,神情癡呆。晚上到了園陵,趙嶽楓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梁珍
漸漸瞧出來,暗暗盤算。
這一夜趙嶽楓坐在椅上,不肯上。珍
好話說盡,趙嶽楓只是不理。珍
神
一冷,說道:“好吧,明兒我去找那白
丫頭,把你讓還給她……”
趙嶽楓身一震,道:“別胡扯!”
珍道:“你怕我胡扯,最好一刀殺死我,不然的話,就乖乖地上
來!”
趙嶽楓遲疑一下,只好上。珍
皺眉道:“哪有穿著出門
服睡覺的道理……”趙嶽楓怕她羅嗦,趕緊
去外
。
梁珍著著緊逼,趙嶽楓終于屈服,遂了她的心意。到了翌日淩晨,趙嶽楓忽然掠醒,原來板壁那邊傳來歎氣之聲,這聲音熟悉之極,故此他在夢中仍然被驚醒。
一聲長歎過後,一陣柔聲音細細傳來,側耳聽時,這陣
聲念道:“別後相思空一
,重來回首已三生!”反複念誦了好幾遍,接著細碎步聲出門而去。
趙嶽楓躍落下,猛可發覺光著兩膀,呆了一呆,垂頭喪氣地回到
上,蒙頭大睡。
數日之後,他們已到達光化。這幾日趙嶽楓極是消沈,一日難得說一句話,一切任得梁珍安排,整個人宛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梁珍
不論是軟是硬,也無法使他改變態度。
翌日出城,漢橫隔前面,他們走到渡頭,只見江
稻稻,大江茫茫。梁珍
忽然拉他向下遊走去,漸漸荒僻無人,她停住腳步,說道:“你且瞧瞧自己的樣子!”趙嶽楓瞧一眼,但見面容瘦削,神
甚是憔悴。梁珍
大聲喝道:“你跳下江去吧!”
趙嶽楓吃一驚,低頭再瞧江倒映出來的人影,清澈異常的江
宛如一面明鏡,不但照出他的瘦削,連神
間的憔悴落寞也呈現無遺。
他暗暗想道:“以我目下這等情狀,果是生不如死,不如跳下此江,結束此生……”
趙嶽楓淡淡一笑,道:“葬身江流之中,也比活得毫無趣味好得多,是也不是?”
梁珍道:“是啊,尤其是那麼美麗的女孩子從今以後決不會理睬你,一死百了,再也用不著掂想。”
趙嶽楓訝道:“哪一個女孩子?”珍冷笑道:“那個掀簾子跟我講話的便是,你以爲我不曉得!”趙嶽楓歎口氣,說道:“她是我的結義
子。我們曾經同生死,共患難,唉……”說時不禁憶起昔日種種情景,從第一次在山中溪邊碰見了她,直至分手,一慕幕映過腦海。
梁珍見他呆呆沈思,面上神情忽悲忽喜,一時摸不透他想的什麼,便不敢驚動。心想:我既是得到了你,那就非弄死你不可,別的女孩子誰也休想嫁給你!
過了許久,珍早就站得腳酸身軟,找方石頭坐下,又坐得腰倦站起身,如此數次。
趙嶽楓忽然醒來,道:“我目下不能死!”
珍道:“爲什麼?”
趙嶽楓道:“有些事須得找到適合之人托付好之後,才死得安心!”
珍心想:他不是不肯死,只是暫時未把事情交托與人,這可不能迫他,以致生出變化。于是微微一笑,道:“好吧,我陪你找這個人……但這人是誰?住在什麼地方?”
趙嶽楓道:“我也不知道!”珍只道他是捉弄自己,氣得杏眼圈睜,蛾眉倒豎,劈面一掌掴去,掴個正著,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她心中氣惱未消,咬牙切齒地伸手猛力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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