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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第22章

司馬翎作品

  阿烈道:“只怕此舉使老前輩心中不樂意。”

  逍遙老人道:“喜怒哀樂之情,已淡忘多年了。”

  阿烈忙道:“是的,晚輩失言了。”

  逍遙老人道:

  “那也不要緊,假如此關終于不開,倒變成了老夫的負累,每年非到此chu閉關不可啦……”

  他微微一笑,又道:“孩子,你剛說有兩部經典?”

  阿烈道:“是的,晚輩特地送來與你過目。”

  他取出兩本又薄又小的秘笈,雙手捧著,送了過去。

  逍遙老人沒有接過,道:“你是化血門查家之人麼?”

  阿烈道:“晚輩是的。”

  逍遙老人道:“那麼我到過你府上的事,你可知道?”

  阿烈道:“知道。”

  逍遙老人道:

  “然則貴府的寶典秘發,如是讓老夫看了,令祖大人昔年占的一點上風,便將消失了,你可知道?”

  阿烈道:“老前輩目下已是宇內第一人,看不看都是一樣。”

  逍遙老人歎口氣,道:

  “是啊!鍾期已逝,無複高山流shui之音,想將起來,叫人好不寂寞。”

  阿烈道:

  “晚輩身上已練成琅琊秘笈中的真氣功夫,因此沒有法子再修習家傳武攻,特地前來乞老前輩指迷。”

  逍遙老人道:“你若非練成了真氣,如何抵得住老夫那一袖的太清真功?”

  他徐徐伸手取過秘笈,又道:“你的要求,只怕老火也是力有未逮,愛莫能助呢?”

  阿烈道:“如果老前輩這麼說,晚輩只好死去此心。”

  逍遙老人沈吟不語,目光凝視著上面的化血真經。但他沒有揭開,只望住封面上的字迹。

  過了一陣,他才說道:“你可有時間?”

  阿烈道:“老前輩這話怎說?”

  逍遙老人道:

  “你一身風塵。可見經仆仆長途.還來不及沫浴更yi,如是沒有別的事故,你一定提早趕到,則時間上盡有沐浴修習的機會,可見得你必有極大風波,迫得你直到方才,才能趕到。”

  阿烈大爲折服.道:“正是如此。”

  逍遙老人又道:

  “當然還有證據,那就是你臉上尚有喬妝改扮過的痕迹,說明你在途中,爲防範有人攔截生事。”

  阿烈道:

  “是的,目下武林九大門派中,有七大門派及丐幫,無不是高手群出,都在追拿晚輩。”

  逍遙老人哦了一聲,道:

  “竟有七大門派之多,那麼你能逃到此地,當真很不容易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不管你會受何人之助,但既然相見,便是有緣,何況老夫與令先祖,屬故人。更是不能袖手,讓我想想看。”

  這位相貌俊秀的老人,清澈的目光向門外望去,轉了一匝,才又說道:

  “三十年來老夫門下那四個孽徒。備嘗艱苦,全仗你打開老夫的關門,他們才總算得tuo苦海。”

  他的話聲略頓之時,門外傳來謝恩之聲。

  造遙老人又道:

  “他們理應助你一臂之力。使你盡快得償心願才是,王鴻範,進來。”

  院中一個人應聲奔入,跪倒在迫遙老人遢前,只稱“弟子恭候法旨。”

  逍遙老人道:“剛才我們所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王鴻範道:“弟子聽見了。”

  逍遙老人道:“我要他打通一會二樞三關四穴,你願負何責?”

  王鴻範沈吟一下,才道:“弟子甚願能助他打通‘一會’,望恩師允准。”

  逍遙老人道:

  “很好,這是提綱楔領的重要步驟,但你記住,心魔諸般幻相,在你而不在他,切切小心。”

  王鴻範應了一聲,站起身,轉頭瞧看阿烈,同時叫他起來。道:

  “查兄弟,咱們到隔壁靜室去。”

  阿烈向逍遙老人叩問道:

  “聽老前輩話中之意,此舉似是對王前輩會有危險。”

  逍遙老人眼簾垂下,不予置答。

  王鴻範又道:“查兄弟,走吧,我會解釋給你聽。”

  他們來到隔壁的靜室中,阿烈這時才有功夫打量對方。但見這王鴻範一表斯文,年約四五旬左右,眼神極足。

  王鴻範道:

  “你一定想知道兩件事,第一是我等四人,何故受懲?二是剛才你所詢問的問題,對也不對?”

  阿烈忙道:“正是。”

  王鴻範長長歎息一聲,道:

  “我等皆是修道之人,但勤修多年,尚有意氣惡習末除,以致釀成失和之事。三十年前,吾師大爲不悅,要將我等逐出門牆。”

  他毋須再加解說,阿烈已明了這是由于他們師兄弟內部發生意見,與外人無幹。不過,這大概與那位女xing同門有關,這卻是他敢大膽猜測的。

  王鴻範撇開這事,又道:

  “關于第二點,在修道人來說,每逢練功若幹年,必有大小劫難。今日助你之舉,便是劫數之一,縱有危險,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阿烈懂之中仍有點不懂,但追問下去,也沒有意思了,當下說聲“領教了”。

  王鴻範又道:

  “現下咱們對面而坐,各運神功拼鬥,分出強弱,快則一天,遲則七日,必可達到目的。”

  阿烈這回一點也不明白了,但一看王鴻範根本不打算跟他解釋,只好學他的樣,在對面的蒲團坐下。

  雙方各自運功,片刻間,各出一掌互抵,拼將起來。

  那時王鴻範掌中有一gu潛力逼來,強大無倫。阿烈生怕受傷,忙不疊催動神功,發出真氣抵禦。

  過了一陣,對方力道忽消,但阿烈還須源源發出真力,否則就有失足掉下茫茫大海的可怖感覺。

  好在這“真氣”並非消耗精力一般,有去無回的。而是生生無窮,循環流轉,是以相持再久些,也無妨礙。

  阿烈一心一意的運功與抗,不多時,已進入無我之境,身外之事,全然是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到手上發出的真氣,似乎已著了邊際,宛如是航行于汪洋大海中,隱約見到陸地似的。

  他微微睜眼望去,但見天se已經昏暗,敢情這一陣對耗,已經用了一日工夫了。

  王鴻範面上露出用力的,焦慮的神情。

  阿烈心中暗感訝疑,付道:

  “我並不覺得他有拒禦硬拼迹象呀:何以他似甚用力?而且因何而慮?”

  王鴻範仍是那副樣子,阿烈心下狐疑不忍,當即略略減少了發出去的真氣,看看能不能對他有點幫助?

  他真氣才減少,蓦地心靈中“轟”一聲。宛如觸動了禍胎,地火罡風一齊施威……

  這一刹那間,壓力竟是從四方八面湧到。

  阿烈迫不得已,將手上真氣完全撤回,運布全身,以免得身ti被這gu壓力之巨流所吞噬。

  這個當兒,對方掌心中一gu細細的熱流閃電般刺入他ti內,恰好是在他真氣撤回之時,那麼一線空隙中侵入的。

  阿烈忽然發覺自己已陷入進退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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