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其中的一人提及了他,所以使他抛開一切別的話聲。專心聆聽。
聽過寥寥數語。已經曉得那兩人乃是在談論自己是什麼來路和出身,不過結果對他卻很利,因爲他們一致認爲他不是江湖中人。
這兩人的話聲.似乎有點耳熟,可惜太飄忽不定,所以他全力用在捕捉內容,而不暇顧到別的方面。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
“咱們再守候一陣,假如瞥師弟尚未能趕到,我打算留下暗記,便驅馬上路。”
另一個說道:‘如此甚好,這一回無論如何,也須偵查出一點線索頭緒才行。”
第一人道:
“大多數人都認爲應該封鎖開封府周圍百余裏之地,但我卻覺得不如另出奇兵,比方說我們這一路,或者向許昌方向偵查。”
第二人道:
“此意極佳,您爲何不這樣做?誰能限製咱們不成?”
第一人道:
“我曾細加考慮過。並且把那魔頭多次的出手情形,細細想過。發現這魔頭心思缜密而手段毒辣,使人感到無從捉模。因此之故,咱們行事務須小心在意,以免被他所乘,太以不值。”
第二人啊了一聲,道:“放眼當今武林之中,誰能把程真人你怎樣麼?”
第一人道:
“話不是這樣說!大師你也不是外人,貧道不妨直言無隱。那就是目下武林各家派的情勢,十分混亂,貧道認爲除了妨備那魔頭之外,尚須分心防範這些看似同道之人。”
第二人道:“貧尼早就有此同感,只不過放在心中,沒說出來而已。”
阿烈聽到此,恍然大悟,忖道:
“是了!這兩個人一定是武當派的天風劍客程玄道真人,一是華山派高手荊山梅庵主,他們在那裏說話?爲能看得見我?”
幾乎是同時之間,他也知道這兩位當代高手乃是躲在車,低聲交談。事實上車子與他相距只有丈許,竟不知因何緣故,使他一直覺得語聲飄忽不定,忽遠忽近,因猜測不出說話的地點。
阿烈仍然閉目養神,其實心中波瀾起伏。
最使他心情激動的,是他們分明細看過他,但居然認不出他就是幾個月前那個小孩子。
其次,他們要追捕之人,當然是施展“血羽檄”使得天下大亂之人。
這人無論如何,必與化血門查家有關系,因此阿烈突然對那隱秘莫測之人生出一種近的情緒。
照理說,阿烈他今日之所以飄泊江湖,慈母慘死,全都是由于那個施展血羽檄的高髻小婦引起。
所以他應該恨她才對,但相麼的他反而生出了切之情,這一點使他自己競也大是不解。
他的心思轉到別一點。那就是這程真人和梅庵主的對話,何以既低微而又飄忽無定?本來近在咫尺,焉有聽不出是從何傳來之理?
這一點使他非常之感到興趣,想了一想,決定挪幾地方,看看有什麼不同之
,或者可以找出一點眉目。
他打個呵欠,轉眼伸腰,然後裝出這樹腳坐得不舒服,挪到七八尺遠的另一棵古樹下面。
這樣子,一連換了四地方,遠近俱有。可就發現了許多妙竅,深信自己下一次一旦又碰上了有人作如此耳語之時,必定可以馬上判斷出方向和距離。
他如果曉得那程真人和梅庵主,乃是使用近乎傳聲那種低語交談的話,必定萬分驚訝自己的聽覺。
正因人家是運內力壓低了聲音,是以才顯得飄忽不定。
阿烈無意之中,運用智慧,訂到了破去此法的秘訣,收獲之大,實在不是他所能預料得到的。
阿烈正在閉目假寐,突然間,一陣踏聲,由遠而近,最後到了全的面前,停了下來。
他暗吃了驚,心想:“莫非是丐幫之人來了?”
當下睜開眼睛向來人望去。
這一望之下,更爲吃驚。
原來來人竟是北邙三蛇之一赤練蛇祁京。他雖是勒馬在阿烈前面,但雙眼卻沒有向地上望去。
阿烈連忙抑製下自己的情緒,收斂起驚訝之。
恰在此時,祁京低下頭來。
他們目光沒有相碰。雖則阿烈是直接瞧望他。這是由于祁京乃是一對鬥眼,明明望住對方,而對方偏偏感到他是望向別
。
幸而阿烈早已曉得了他鬥眼的方向,所以竭力不露一點神
,很自然地移開目光,投向別
。
他心中想道:
“祁京認不認得出我呢?別人認不出我,還不希奇。如果他也認不出我,則普天之下,再也無人能知我的真正身份了。”
這一刹那的時間,在他感覺中,不知有多久。終于祁京移開了目光,嘴微微嗡動,並沒有聲音發出。
阿烈雙眉一閉,凝神定慮之際,馬上就聽到了細如蚊叫,飄忽不定的聲音,一聽而知,正是祁京發出。
他道:“程真人梅庵主兩位,可在車中?”
車箱內傳出程、梅二人的聲音,祁京又道:
“目下咱們的包圍網已經縮小,那厮除非從此銷聲匿迹,不然的話,定必被咱們擒獲。”
程真人道:“祁京可曾查到此人確實的形貌麼?”
祁京道:“程真人敢是另有所獲,是以對我等以前的線索,感到疑惑?”
程真人道:
“那也不是,貧道並無所獲。只不過感到奇怪的是,那凶手既然有了形貌特徽,以咱們這許多人的力量,何以查不出一點頭緒來呢?”
祁京沈吟一下,才道:
“程真人的高見,這等情形是何緣故?”
程真人道:
“也許是那凶手能改形易貌,甚至可能以前的線索情報,完全錯誤也末可知……
祁京道:
“程真人這話很有道理。在下得好好研究一番。不過依目前的情形來說。那凶手最近所做的兩件血案,經咱們嚴密封鎖各要道,定必尚在這千裏方圓之內。咱們決定縮小至開封一地,嚴加查搜。假如尚無所獲,則咱們非得改弦易轍不可了。”
程真人道:“這也是一個考驗真僞的好辦法。”
梅庵主道:
“說起來值得多加考慮。那凶手自此之後,杳無蹤影,但血案卻未有間斷,假如是凶手已經完全變易形貌,咱們如何會有一點線索都得不到呢?。
阿烈聽到此,已暗驚這些老江湖實在厲害,這一下可就從歧途中轉了回來。
假如那高髻少婦仍然施展血羽檄,相信這一次必定難以光過這些老練江湖人物利眼。
祁京又道:
“在下繼續往前面聯絡。至于兩位的行蹤去向,不知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程真人緩緩道:
“貧道,剛剛和梅庵主商議,此想留下梅庵主,貧道則單身前趕許昌,也許別有所獲,也末可知。”
祁京訝道:
“程真人轉往許昌,甚爲突冗,令人大感不解!只不知真人能不能示知一二?”
程真人道:
“這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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