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玉鈎斜第11章 小巷遇險上一小節]“我得找個地方躲躲,等這一隊人馬過去了,方可出來行走。”正轉念間,已走到一條胡同口,當下更不尋思,折了進去。
當他一轉入胡同之時,便瞥見人影閃動,隱沒在一道門戶中。
公孫元波詐作不見,筆直行去,經過這一道門戶時,目光掃過,但見這道門戶與平常人家並無區別,門扉掩閉,並沒有人迹。他繼續向前行去,再經過兩三戶人家,便到了胡同盡頭,卻有一條巷子橫亘,可向左右折轉。
公孫元波爲了錯開街上那些廠、衛的方向,便向右轉。
但見兩邊俱是人家的圍牆,沒有門戶,而前面不遠,也就是這條巷子的盡頭,便是一堵磚牆,牆上有一扇狹窄的木門,一望而知必是人家的後園門,因此這兒也可算是一條死巷。
公孫元波停下腳步,忖道:“這條巷子,好像有某種特別不同的地方。”正在想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望,但見在巷子轉彎出現了兩個人。他從這兩人身邊望過去,只見這條巷口的另一端亦是死巷。換言之,從大街上轉入這條胡同的話,除了入口
有幾戶人家之外,裏面這條橫巷,完全沒有住家門戶。
這兩個人一高一矮,年紀都是三十余歲。高的一個身量瘦削,雖然只比常人略高一點,可是由于他的同伴不滿五尺,身形橫壯,相形之下,高的更高,而矮的也就顯得更矮了。
那高瘦個子手中拿一根粗如兒臂的青竹杖,矮個子則拿著一個兩尺長的木盒,看來這個木盒之內,可能裝放著短兵刃。公孫元波打量了幾眼,還猜不出這兩人的來路,若在昔時,他的敵人只有東廠或錦衛,是以不難判別;現下情況不同,因爲他曾經卷入了镖行中的恩怨漩渦,尤其是鎮北镖局一片神秘,直到現在,他雖已接觸過很多人,卻仍然不知這個镖局的秘密內情。
這兩個漢子,既可能是廠、衛爪牙,也可能是自己同道中人。除了這兩者之外,既可能是鎮北镖局的人,又說不定是正與該局激烈暗鬥的其他兩大镖局的高手。
再從另一個角度看,京師乃是藏龍臥虎之地,這兩個身份不明之人,很可能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亦可能是江洋劇盜,或是一些秘密幫派中人。
公孫元波心念電轉,忖道:“我既看不出他們來曆,諒他們亦看不出我是什麼人。何不將計就計,讓他們傷腦筋猜我?相信不難從他們推測之言中,尋出他們身份的蛛絲馬迹。”此意一決,便不作聲,默默地望著他們。
那高瘦個子開口道:“朋友你貴姓大名?”他的聲音铿锵有力,內勁充沛,不問而知武功造詣相當深厚。
公孫元波不答反問,道:“尊駕何故詢問小弟的姓名呢?”
高瘦個子面上的一絲微笑頓時消失,道:“你莫非不敢說出姓名?”
那個矮壯的人始終繃起面孔,自然而然流露出剽悍的神態。
公孫元波道:“小弟如果當真有不敢之心,則何不捏造一個,以免惹怒了兩位?”
那高矮二人一聽公孫元波的答話,都覺得有理。
高個子道:“這樣說來,朋友你只是不願回答,而不是不敢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公孫元波道:“正是此意,還望兩位仁兄不要生氣才好。”
矮個子道:“混帳!我等焉能不生氣?”
他一開口,公孫元波便聽出了他帶著山西口音。至于那高個子,卻好像是中州回音。
但公孫元波記起那大悲莊中之人,雖然他知道多是南方人,但他們說話時,卻都帶著北方各地口音,因此,他決不肯就此便認定了這兩人的籍貫,反而認爲他們多半是故意帶出別口音,其實南轅北轍,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微微一笑,道:“兩位仁兄氣勢洶洶,難道認爲小弟是歹人不成?若然沒有這等想法,何以攔住小弟,質問不休?”
高個子道:“尊駕身懷武功,這是錯不了的。”
公孫元波心中暗喜,因爲對方已依照他的暗示,果然對他的來曆開始猜測了。
高個子又道:“尊駕年紀只有二十來歲,正是年少氣盛之際,就算不懂武功,亦不容易忍氣容讓,何況身懷絕藝,更是不易抑製血氣之勇。”
公孫元波道:“仁兄說得頭頭是道,但小弟卻越聽越糊塗,你究竟想指出什麼事情來呢?”
高個子銳利地注視著他,道:“尊駕的反應有悖常情,可見得你是非常之人。我等有意邀請尊駕到一個地方去談談。”
公孫元波但覺此人狡如老狐,口氣之中居然不露一點口風,使人無從猜測;他迅即搖搖頭,道:“小弟還有事情,恕我不能奉陪了。”
矮個子粗暴地道:“不去也不成。如若不聽好言,先打斷了你兩條狗!”
公孫元波搖搖頭,道:“這位仁兄未免欺人太甚啦!”
矮個子獰笑一聲,道:“欺負你便怎樣!你再說一句不走,老子馬上動手打斷你的狗!你有種就試試看。”
公孫元波拱拱手,道:“老兄別生氣,就算要動手,這兒地方也太窄了,不好施展,咱們到那邊園子裏才動手如何?”
高個子鼻中吟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家的後園?”
公孫元波道:“既然要動手,那就不管是誰家的後園,都是一樣。”
高個子道:“好,咱們到裏邊去。”他提著長長的青竹杖,搖搖擺擺向公孫元波行去。
矮個子反而跟在後面,口中咕哝道:“要打就打,怎的無端跑到人家後園厮殺?”
公孫元波正要轉身行去,突然一驚,回頭瞧看。目光如電一掃,只見那高個子無聲無息地飛上空中,已撲到他頭上,手中的青竹杖像毒蛇般戳下來。
此人身法之快,拐法之毒,已夠驚人的了,但公孫元波最吃驚的是那個矮個子,竟已滾到他腳下,雙手掣出兩把不滿兩尺的短刀,對削他下盤雙足。
這兩人均是動作如電,而且分作上下兩路夾攻,招式時間配合得極妙,仿佛是一個人同時攻擊對方上下盤似的。自然,若是一個人發出攻擊,決計不可能在同一時間之內攻出這麼上下相距甚遠的一招。
公孫元波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間,根本沒有考慮余地,只仗著平日修爲而成的眼力和反應,向空隙之閃避。
這時唯一的空隙只有中路。公孫元波“咧”地平平躥出,“啪啪”兩聲,肩膀和腳勝骨各挨了一記。
公孫元波一陣奇疼攻心,差點摔在塵埃。當此之時,他如是心志不夠堅毅,中如有怯敵認輸之意,決計不能維持站立的姿勢。
他不但站得穩穩,同時更激起了堅強的鬥志,掣出長衫內的緬刀,淩厲地注視著高矮懸殊的兩個敵人。
那高個子在空中打個筋鬥,緩住前沖之勢,接著以青竹杖一點地面,身形便“呼”的一聲飛回來,落在公孫元波面前。矮個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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