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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玄霜》第二十九回 遭偷襲高僧遇刺

臥龍生作品

  三十余年的往事,他剛剛才找出結論,全室中又爲之心頭一震。

  盡管群僧心中存疑,卻是無人開口追問。

  方兆南目光環掃了一周,心中暗暗忖道:“這老和尚恐怕是少林寺眼下輩份最高的一代了,此室之中,都是他子侄晚輩,心中縱有疑難,也不敢追問于他,看來今日之局,只有我可以放肆多言了,他乃望重德高,修養有素之人,我問話就算有錯,他也不敢動怒。”

  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請恕晚輩放肆,三十余年的往事,難道老前輩剛剛才想通嗎?”

  那老僧道:“不錯,三十多年以前之事,老僧剛剛才想通,三十多年來,我一直在錯怪羅玄了。”

  方兆南道:“老前輩語藏禅機,字字句句,都叫人難測高深。”

  那須發皓然的老僧突然一瞪雙目,眼神閃閃,逼視那方兆南的臉上,說道:“老僧開關時限苦短,本不該多費口she,談些無助眼下大局之言,但施主這苦苦追問,觸動了老僧不少機靈,回想往事,頗多使人追思之chu……”

  方兆南道:“羅玄生死之謎,乃當今武林大局所系……”

  老和尚重重歎息一聲,打斷方兆南未盡之言,接道:“當時老僧見那懸崖留字,心中異常氣忿,一怒之下,未再繼續追尋他的行蹤,回寺不久,就知我師弟許下了坐關三十年的宏願,老僧事先對此事成敗,毫無把握。

  敝寺中曆代長老,雖有坐關之事,但最長期限,從未超越十年,老僧立此宏願,一大半是爲羅玄輕藐所激,要以三十年封禅關期,精研敝寺七十二種絕技,開關之日,也是老衲挑戰羅玄之時。

  如今想來,羅玄當時不肯見我,實有他的苦衷,三十年禅關靜坐,爭名之心已消,但這一時負氣,卻使老僧對本派武學,更上了一層……”

  方兆南暗暗說道:“原來這老和尚坐禅三十年,竟是爲了和羅玄爭一口氣……”

  只聽老和尚繼續說道:“老僧返寺即入禅關,對武林上諸多變化,全然不知,但能使大方師侄全軍盡沒,生死不明的人,當今之世,只有羅玄具此武功,縱然非他本人,亦必是他qin自傳授的弟子……”

  方兆南贊道:“老禅師判事如神,冥嶽嶽主,確是羅玄qin傳弟子。”

  大悲禅師探頭望望天se,看星轉鬥移,時光已經不早,接口說道:“大方師兄陷入冥嶽,已是千真萬確之事,弟子爲此事深感惶惶不安,不知如何chu理,尚望師伯指示一條明路出來。”

  那須發皓然的老僧,沈吟了一陣,道:“如那冥嶽嶽主,確是羅玄qin傳弟子,此事實該慎重而爲,羅玄身懷絕技,恃才傲物,一代天驕,當難免狂放任xing,他聰明絕世,自是喜愛才情橫溢之人,大過恃才,主張人定勝天。

  但他卻忽略了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的至理名訓;老衲無緣和羅玄會晤一面,對此數百年中難得一見的人物,卻是甚多的思慕之情……”

  他似是自知言出題外,頓了一頓,接道:“大方師侄song懷救世之念,乃我少林派中甚爲傑出的人才,不論公情私誼,此事也得追查明白,但眼下我和你師叔禅關未滿,勢難qin身追查,爾等又恐力量難及。”

  大愚禅師接道:“大方師弟不但song懷慈悲,而武功在弟子這一代之中,也無人能有他的成就……”

  那一直未說過一句的禿頂長髯老僧,突然cha口道:“目下情勢,似是並非大方侄的生死下落,恐怕冥嶽中人,會自動找上咱們少林寺來……”

  大悲禅師道:“師叔所論極是,弟子亦爲此事愁苦,大方師兄是何等雄才大略之人,他尚陷入冥嶽,弟子難及大方師兄萬一,自是無能擔負起本寺興亡重任了。”

  那禿頂老僧緩緩轉過臉去,低聲對那須發如雪的老和尚說道:“大方師侄生死,可以拖延到咱們出關之日再查,但少林寺的安危,卻不能不即時戒備……”

  聲音忽然轉變得甚是低微,難再聽到。

  只聽那須發蒼然的老僧說道:“這個有些太過冒險,萬一他野xing未馴,豈不是弄巧成拙?”

  那禿頂老僧說道:“近四十年的歲月,何等悠長,縱是生具野xing之人,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磨練,也該頑石點頭,悔悟前非了。”

  那白發者僧,仍然固執的搖頭說道:“小兄一向就有天命難違,秉xing難改的看法,試看羅玄是何等英明,只因一念之差,落得了淒涼下場。”

  那禿頂者僧道:“除此之外,不知師兄還有什麼良策,能保咱們少林寺千百年的基業?”

  自發者僧雙目眨動,神光閃閃,說道:“師弟,請續坐禅關,繼承大志,小兄拼冒半身殘廢之險,留居寺中,抗拒來犯強敵。”

  那禿頂和尚道:“這怎麼能行,師兄身集大成,功將圓滿。

  少林武學,勢在師兄身上,發揚光大,師兄如著留居寺申,荒廢功課,不但前功盡棄,且有走火入魔之險。”

  需知師兄有了什麼不幸,不但是咱們少林寺中一大損失,整個武林恐亦將受害匪淺,如若師兄堅持己見,那就由小弟留居外面,以待強敵……”

  那白發者僧沈吟了一陣,道:“昔年大師兄在世之日,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南北二怪誘入埋伏,縛囚後山,大師兄亦爲此身受重傷,終于傷發而殁,如今咱們擅放二怪,豈不有違大師兄的意志。

  何況二怪雖被囚禁,武功並未失去,一旦tuo身囚困,野xing重發,那時天下英雄,又有誰能製服他們,爲害之烈,只怕不在冥嶽之下。”

  兩人談起數十年的往事,大愚。大悲都不甚了然,無法接得上口。

  那禿頂老僧,歎息一聲,道:“二怪如保有昔日的凶暴之xing,決難忍受這數十年的折磨,明晚三更,小弟當qin自趕往二怪囚禁之chu,以查究竟。

  如若兩人都有悔改之心,我再釋放他們,萬一這兩人仍保有昔年凶暴xing情,那就讓他們過一生囚禁生活。”

  須發皓然的老僧,似是不願再和師弟爭執,低聲說道:“好吧!但你禅功正值緊要關頭,不宜擅自行動,既然要去,那就要大愚師侄去一趟吧!”

  大愚禅師合掌應道:“弟子敬領法谕,但不知南北二怪囚禁何chu?”

  那須發皓然的老和尚,突然探手入懷,摸出一付白絹,說道:“這白絹上,繪有囚禁二怪的圖案。”

  大愚禅師恭恭敬敬接了過來,放入懷中。

  禿頂老僧接口說道:“南北二怪,武功奇高,數十年囚禁歲月,也許能使他們盡悟前非,還我漢真,但也可能會使兩人變得更爲凶暴殘忍,去時務望小心一些。”

  那白發者僧,接道:“那白絹之中一枚金鑰,乃開啓銅鎖之用,如若兩人野xing已馴時,就把他們安置在藏經樓上,一旦強敵來犯,盡管讓他們首當銳鋒。

  二怪四十年前,武功已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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