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绛雪玄霜第七回 九宮山黑夜遭襲上一小節]門穴道受製。行血返攻內腑,全身勁力頓失。
忽聽冷森森的大喝道:“耿三元,快些給我放手!”擡頭望去,只見笑面一枭袁九逵背手卓立在丈余外,怒目望著那白發白髯的枯老叟。
氣焰萬丈,滿臉殺機的耿三元,在聽得袁九逵大喝之後,竟然乖乖的松開了方兆南的右腕,退到一側。
笑面一枭舉手一招,說道:“方兄請這邊來。”
方兆南,心知眼下形勢十分惡劣,袁九逵隨來之人,都已對自己動了疑心,隨時隨地都有被殺之危。
袁九逵雖然未必真有相護之意,但他眼下正需自己相助之時,絕不去放任屬下,加害自己,當下直向袁九逵這身側走去
這位臉上永遠帶著森笑容的江南綠林盜首,此刻、卻似有著無與倫比的心思憂慮,那經常挂在嘴角上得笑意,也暫時斂去不見。
“他緩緩的舉起右手,一拍方兆南肩膀,說道:”那死去的灰袍老者成武,和耿三元有著結盟之義,睹屍傷情,一時心急,冒犯了方兄,請兄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他幾經思慮之後,覺著在眼下這微妙環境之中,隨時有被殺之危,單以鎮靜應付,只怕不足以自保命,他乃極端聰明之人。念頭一轉,故作神秘之態。
果然他這種異常的鎮靜輕松神情,引起了笑面一枭袁九逵的更大疑慮,但一時間,又不便出口追問,恐怕方兆南笑他膽小。只得故作大方,舉步和方兆南並肩而進。
翻越過一座山嶺,到一座人谷的山口所在,兩株巨松,分列入口兩側。
忽聽袁九逵冷哼一聲,停步不前,兩只鹞眼中神光暴射,左右轉動,在兩株巨松上面打轉。
方兆南隨著他目光瞧去,只見左右兩株巨松之上,各自吊著一人,在夜風中不停搖擺,顯然這兩人已經死去多時。
這時,天已經入夜,微弱的星光之下,更增了幾分
森之氣,饒他笑面一枭袁九逵殺人不眨眼睛,此刻也覺著背脊冒上來一
寒意。
但他究竟是一方霸主之才,心中雖感驚駭,而外形仍能保持鎮靜,冷笑一聲,說道:
“這兩個道裝之人,看來極像是無風道長門下。哈哈!江南黑白兩道中人,這一次都算栽到九宮山了/
他想到天風道長門下,也被人殺死兩個吊在樹上,他日傳言江湖上,自己不致被人嘲笑,驚駭之中,又有著幾分歡愉心情。
是以,一時之間情難自禁,哈哈長笑不絕。
方兆南仔細瞧那兩具吊在松樹上的屍,果然身著道裝,樹身之上,還釘著兩柄長劍,看身材極似自己離山之時,所見的兩個道人,-袁九逵突然頓住了那午夜枭啼般的長笑之聲,側臉對方兆南道:“兄弟久聞知機子言陵甫精通丹道醫術,被江湖尊稱爲神醫之名,想不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他微微一頓後,又道:“咱們距他的居住之,還有多遠。在下倒極欲一見其人之面,也好討教幾手絕學。”
言詞之間,已把方兆南看作言陵甫同道之人。方兆南也不解釋,淡淡一笑,道:“言老前輩居住之,已離此不遠。大約估計,約在十裏左右。”
袁九逵嘴角又浮現出令人難測高深的冷笑意,說道:“很好,很好,那就請方兄帶路,咱們趕緊一程吧!”
方兆南突然一挺說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袁兄能否答應?”
袁九逵微微一怔,但瞬即恢複鎮靜,笑道:“方兄有事,但請說出,在下力所能及,無不照辦。”
方兆南道:“等會見著言老前輩之時,他如問起我相贈的兩瓶丹何在,在下很難回答,言老前輩生
冷怪,人盡皆知,萬一因此惹起爭端……”
袁九逵冷然一笑,道:“在下倒不是害怕惹起爭端,但方兄既有討回失物之心,在下自當原壁奉還。”
說完,立時從懷中取出兩個玉瓶,交還方兆南。
方兆南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看瓶中丹不錯,收入懷中,笑道:“言老前輩生
怪僻,對人未免冷漠,如果袁兄見著他時,還望忍耐一二。”
袁九逵笑道:“方兄盡管放心,除非言老前輩迫的在下無路可走,但有一步退路,在下絕不出手。”
方兆南道:“袁兄這等宏大氣度,實非常人能及,無怪能領袖江南旱兩路英雄。”
他乃極爲聰明之人,已瞧出眼下情勢凶險異常,如果據實相告,不但難獲得對方信任,只怕還要招來殺身之禍,倒不如裝的若無其事,騙他一騙再說。
袁九逵道:“好說,好說,大江南北武林同道,有誰不知我袁九逵是南七省黑道中總瓢把子,方兄這般擡舉我,叫兄弟如何敢當。”
方兆南微微一笑,不再答話,當先向前奔去,他心中卻在暗暗忖道,“知機子言陵甫早已氣息而瘋,眼下生死難料,如著他敗在那紅少女手中,自是難保者命,如若勝了那紅
少女,像他那瘋癫之狀,早已不知跑到那裏去了,決然下去仍留在寒
潭浮閣之中。
如今,我縱然能騙得他們一時,但立時就有揭穿之危,屆時絕難逃人毒手,怎生想個法子,擺這般人才好。”
心中打著主意,腳下卻未停留,不覺間,已奔出數裏路程,擡頭瞧去,到了一兩山挾持的谷口,不覺心頭一震,停下腳步。
原來他只顧索思身之策,忽略了四外景物,只待看到谷口,才陡想起已快到寒
潭邊,只要再轉兩個山彎,就可見浩瀚銀波中兩座浮閣了。
言陵甫既已不在浮閣之中,自己必將招致殺身大禍,是以。他瞧到了谷口之後,立時停了下來。
只聽身後響起袁九逵森的冷笑道:“方兄怎麼不往前走了?不知此地相距言老前輩的居住之
,尚有多遠?”
方兆南鎮靜了一下心神,答道:“再轉過幾個山彎就到了瞥眼谷口一塊大岩石上,寫道:
“擅入一步,寒潭埋骨。”八個紅大字。
袁九逵似是也瞧到了那大岩山的紅大字,冷哼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這倒要試上一試。”
方兆南靈機一動,說道:“言老前輩就住在這谷中一片潭浮閣之上。數日前兄弟來此相訪之時,這塊岩石之上,並無字迹,眼下這八個大字,不知是何人所留的,看來又不像言老前輩的筆迹。”
袁九逵聽他說筆迹不似出自知機子言陵甫之手,心中微有所感。
只見他低頭沈思了一陣,說道:“方兄再請仔細的瞧上一瞧,看這字迹是否是言陵甫的手筆。”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在下和言老前輩忘年論交,對于他的手筆字迹,認定甚准,一望即知,也許他出外采集什麼物去了,請人代爲守候居住之
,這八個字是他請的守候人所寫的也說不定。”
袁九逵點頭答道:“方兄之言,頗有道理,……”他微一沈忖之後,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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