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一側觀戰的黑人,似是瞧出便宜,彼此望了一下,突然向童淑貞撲了過去。
鄧開宇心頭大急,厲喝一聲:“鼠輩敢爾!”正待縱身去援,忽聽童淑貞輕叱一聲:“找死!”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長劍一抖,寒虹急卷而出。
但聞兩聲慘叫傳來,兩個當先沖近童淑貞的黑人,齊齊被攔腰斬作兩截。
這石破天驚的一劍,使接續撲到的黑人駭然止步,不敢再擅越雷池。
鄧開宇邁開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暗道:她重傷之後,仍有這般的武勇,如非內功絕佳,實難如此。這時突聞得一種關厲悠長,似哨非哨,似嘯非嘯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寒湘突然一振折扇,道:“撤退。”右手一揮,當先躍起。
七八個黑人,緊隨在王寒湘的身後,登上屋頂。
只聽箭風破空,一排署箭射了過去,又有兩個黑人被鋼箭射中,由屋面上跌了下來。
兩個奇裝大漢,正和楊夢寰鬥到生死關頭之,聞到那關厲的聲音,突然疾攻兩招,逼開楊夢責掌勢,疾奔而去。
這般來如,蜂湧而至,去如飄風,眨眼不見。
楊夢寰站在屋面上,望著兩個奇裝大漢遠去的背影,也未追趕。
驚天動地的一場惡戰,重歸靜寂,留下的只是遍地屍骸,斑斑血迹。
楊夢寰躍下屋面,解下臉上的青帕,低聲對鄧開宇道:
“強敵已退,今宵不會卷土重來,少堡主請命他們打掃庭院,收拾殘骸吧!”
鄧開宇口中連聲答應,心中卻狐疑不定,暗道:來敵並無潰敗之征,而且就勢而論,敵強我弱,不知何以會忽然撤走……
楊夢寰神情嚴肅,緩步走到童淑貞身側,道:“師姊受傷了麼?”
童淑貞微微一笑,道:“一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微微一頓,接道:“決戰勝負未分,強敵何以撤走?”
楊夢寰低聲說道:“有人暗中幫助我們,擋住敵人的後援高手,只怕他們的後援傷亡甚重,才行撤離。”
童淑貞奇道:“什麼人能幫助咱們?”
楊夢寰道:“現在我也不知,師姊先請養息一下傷勢……”
沈霞琳袂飄飄的行了過來,接道:“敵人都退了。”
楊夢寰道:“都退了,你扶著童師姊到房中去坐息一下,我去瞧瞧,還有沒有殘敵未去。”也不待沈霞琳答話,轉身飛奔而去。
他心有所念,直向地窖奔去。
這衙守地窖的弩箭手,大都是鄧府家丁,早已識識楊夢寰,開了鐵門,抱拳相迎。
楊夢寰走近宮天健養傷密室,舉手一推,木門應手而開。
凝目望去,只見宮天健盤膝閉目而坐,似正在運氣調息,不禁驚的一呆。
他回手關上木門,緩步走進宮天健的身側,只覺他呼吸均勻,分明傷勢已愈,心頭更是震驚,忍不住低聲叫道:“老前輩。”
宮天健緩緩睜開雙目,望了楊夢寰一眼,淡淡說道:“楊大俠。”
楊夢寰只覺他說話的口氣十分生硬,似是突然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鴻溝,征了一怔,道:“老前輩的傷勢好了些麼?”
宮天健道:“賤軀已然大好,不敢有勞楊大俠的費心。”
楊夢寰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的……”
宮天健接道:“老朽此刻正需運功,調息,不便多言。”說罷,閉上雙目,不再理會楊夢寰。
楊夢表連碰了幾個釘子,心中有異,但對方既不願說話,多問也是無益,轉臉望去只見揭來用作試驗的那黑大漢,早已不知去向,不禁歎息一聲,起身向外行去。
宮天健睜眼望著場夢寰的背影,慾言又止,暗自一歎,重又閉上雙目。
這時老堡主鄧固疆已爲人擡入了地窖之中,地窖中高燃著四支巨燭,照的一片通明。
沈霞琳白上濺滿了斑斑血迹,緊蹙著秀眉,站在鄧固疆身側,一看到楊夢寰,有如見到救星一般,急急說道:“寰哥哥,快來瞧瞧鄧堡主的傷勢,他傷的很重。”
楊夢寰急急走了過去,仔細瞧過了鄧固疆的傷勢,低聲說道:“不要緊,好好的休息治療,不難複元。”
沈霞琳展眉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楊夢寰心中堆集了無數的疑問,急慾要求得證實,正待行出地窖,忽見鄧開宇喘著氣奔了進來,急急問道:“楊大俠,家父的傷勢如何?”
楊夢寰低聲歎道:“無命之危險,但他一條
的經脈已斷,只怕這一條
難有複元之望。”
鄧開宇黯然說道:“那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下適才巡查宅外,發現了很多可疑的事。”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什麼事?”
他爲人忠厚,雖然早已料到,但卻不願一語揭穿內情,敗了人的興致。
鄧開宇道:“在下在宅外發現了甚多遺屍,那些屍都是傷在兵刀和拳掌之下,不是弩箭所傷……”忽然住口不言。
楊夢寰微微一笑,道:“很多麼?”
鄧開宇道:“很多,而且三面都有,不下二十具,不知是不是楊大俠所殺?”
楊夢寰道:“不是,你心中早已知道不是我所殺的了。”
鄧開字被楊夢寰一語揭穿了心中之密,不禁臉上一紅,說道:“不知何人有這等武功,趕來援手,卻又不肯現身相見。”
楊夢寰道:“那些遺屍傷勢不同,自然不是一個人出手傷的了。”
鄧開宇道:“不錯。”
楊夢寰本待說出有人混入府中地窖,療治好官天健的傷勢,慾待出口時,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淡淡一笑,道:“我那童師姊呢?”
鄧開宇道:“童姑娘在廳中坐息。”
楊夢寰造:“她傷的如何?”
鄧開宇道:“一點皮肉之傷……”
忽聽呀然一聲,木門大開,宮天健臉肅穆,緩步走了出來。
鄧開宇先是一驚,繼而喜道:“宮叔叔的傷勢好了?”
宮天健點點頭,望了鄧固疆一眼,道:“你爹爹傷的很重麼?”
鄧開宇道:“楊大俠說,只怕要殘去一。”
宮天健回顧了楊夢寰一眼,淡然說道:“那也未必……”目光轉注到鄧開宇的身上,接道:“你爹爹神志可還清醒?”
鄧開宇怔了一怔,只覺這如父兄的義叔,口氣突然陌生起來。
沈霞琳接道:“他傷勢很重,我點了他的穴道。”
官天健口中嗯了一聲,望著鄧開宇道:“告訴賢侄也是一樣,令尊醒來之後,請賢侄轉告于他,就說他待我數十年的情意,在下牢記心中,日後定當設法圖報,賢侄珍重,爲叔要去了。”
鄧開字雖是聽得清清楚楚,但心中卻仍是不信,忍不住問道:“什麼,它叔父要走了?”
宮天健道:“正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爲叔的時間不多,不能等你爹爹清醒了。”
鄧開宇一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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