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如若那人是當真的愛惜姑娘,就算是相依上一日半天,那也將終身不忘,姑娘就算死去了,但你的音容笑貌,也將還活在他的心中。”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這世上,當真有這樣深情的男人麼?”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
白惜香道:“癡情女子負心漢,古有名言……”
突然紅影一閃,兩個全身紅,頭戴紅帽的怪人,一躍而至,擋住了兩人去路。
這等怪異奇詭的裝束,在深夜之中出現,林寒青白晝雖已見過,但也不禁心神一震,星月下看去更增幾分恐怖。雖然明知是人裝扮,看去也不禁心生寒意!
林寒青短劍一揮,畫出一道很虹,一擋兩個紅人,說道:“兩位攔路,是何用心?”
左面那紅怪人,冷冷的接道:“咱們奉命來迎接兩位。”
林寒青道:“這麼說來,倒是有勞了。”
右面那紅人接道:“凡是晉見敝東主的人,一律不能攜帶兵刃。”
林寒青略一沈吟,道:“在未見到梅花主人之前,謙難應兩位之命。”
左面那紅人冷笑一聲,道:“兩位此刻,已然陷身在重重的包圍之中,只要敝東主一聲命令下,兩人立時濺血荒冢!”
林寒青怒道:“果真如此,兩位只怕要死在兄弟之前。”
幾聲清脆的聲音,遙遙傳來,連響五下。
兩個紅人互相對望一眼,突然轉過身去,說道:“兩位請緊隨在我等身後。”並肩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回目望去,只見白借香笑容如花,似是根本未把那兩個紅人,放在眼中,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她雖然不會武功,但這份膽子和豪霧之氣,實非我能夠及得。”
只見兩個紅人,幽靈一般,繞出烈婦冢,沿著一條小徑行去。
這時,那手執火把帶路的黑人,已然不在,流目四周,一片沈沈夜
。
林寒青突然停下腳步,道:“兩位要我們到那裏去?”
右邊紅怪人,道:“去見蔽東主。”
林寒青道:“他不是已到了烈婦冢麼?”
左面紅人接道:“蔽東主臨時又改變行址,特派我等迎接兩位。”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兩位這等裝束,貴東主又那般故作神秘,哼哼!這些荒誕的怪行。用來嚇嚇那無知的人,或可收一時之效……”
遙聞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講話如此放肆!”
林寒青怒聲喝道:“林寒青,怎麼樣?”
那冰冷的聲音,接道:“膽子不小,不讓你受些教訓,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林寒青正待反相激,突聞呼的一聲,一團黑影,迎面飛來,不禁心頭一震,暗道:“什麼暗器?挾帶著這等的呼哮之聲!”短劍一揮,幻起朵朵劍花,護在
前。
他只顧封拒身前的暗器,卻不料另一個黑影由側面襲來。
林寒青心中警覺時,已然閃避不及,但聞拍的一聲,左臉上中了一擊,那團黑影一擊而中,閃電退了回去。
這一擊勢道很重,打的林寒青眼前金星亂冒,熱辣辣的難受。
這時的月光,剛好被一片浮雲遮住,夜灰暗,視線不清,林寒青中了一擊,竟是未能看清楚那襲來之物,隱隱之間,覺出那似是飛鳥一類的動物。
兩個帶路的紅人,頭也未轉一下,並肩闊步,昂然而行。
回頭看時,白惜香仍然是微帶笑意。好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左頰中了一擊。
此情此景之下,林寒青也不好開口,但心中卻是暗暗的提高警覺,忖道:“這梅花主人,果是有神出鬼沒之能,不可輕視!”
但見兩個帶路的紅人一轉,折向一座聳立的宅院中走去。
月光重現,清輝鋪地,影物大見清晰。
那是座淒冷、孤獨的宅院,聳立在荒涼的原野中,一眼望去,不見燈光。
兩位紅人行近那宅院後,霍然分開,排列在兩側,齊聲說道:“兩位自己進去吧!”
林寒青擡頭一看,月光下只見一道匾額,橫在大門之上。寫道:“吳氏宗祠”四個金字。
兩扇紅的大門,敞開著,但祠中的廳廂,卻是一片黑暗、沈寂。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迢:“如若他們在這詞中埋伏下高手?到不易闖得出來。”
心中在想,人卻已走上了五層臺階。
黑暗的廳堂中,火光突然一閃而熄,接著傳出來一個尖脆的聲音,道:“兩位怎麼不進來,可是害怕了麼?此刻還來得及全身而退。”
白惜香低聲道:“咱們進去,不要害怕。”
林寒青道:“好!”短劍護,大步而入。
白惜香道:“走慢一點,挽著我的手臂。”
林寒青怔了一怔,伸出手去,挽住了白惜香的手臂。
白惜香道:“走的越慢越好。”緩緩把首依靠在林寒青肩頭上。
一陣一陣如蘭如醉的香氣,沁心撲鼻。
這險惡的環境中,步步充滿殺機,但也蕩漾著春情蜜意。
白惜香低聲嚴肅的說道:“這祠堂大門,距那正中的廳堂,有三丈以上的距離,你必須設法走滿百步以上,我要附在你身邊,講給你聽……”
林寒青接道:“講什麼?”
白惜香道:“天龍八劍的口決,和實用法門。”
林寒青心中大爲緊張,暗暗忖道:“這樣短的時間,那樣繁複的劍招,要我如何能夠記得了呢?”
但他已沒有說話的機會了,白惜香已開始講述起“天龍八劍”。
那日在青雲觀後,鐵面昆侖活報應神判周簧。傳授他天龍八劍劍招,但只傳劍招,未及克敵變化和實用法門,此刻白惜香從頭講起,脈絡貫通,層次分明,林寒青因早有了基礎,聽起來極易了然。
這一刻,他集中了全付的心神,忘去了身置龍潭,強敵環們,虎視眈眈。
暗影中響起了譏嘲的冷笑,幢幢人影在兩人身旁晃動。
白惜香緩緩閉著雙眼,像陶醉在林寒育的懷抱中,林寒青一付輕憐蜜愛的神情,全神貫注,心無旁顧。
有誰知在這春情蕩漾,男憐女愛的形態上,卻有著嚴肅的另一面,女的低聲解說著世間至高無上的劍決,男的凝神傾聽。
突燃間火光一閃,廳堂中亮起了兩支燭光。
林寒青只覺到眼前一亮,卻無暇分心去看。
一聲大喝,傳了過來,道:“好一對無恥的男女,大庭廣衆之間,萬目注視之中,竟是這般的惡形惡狀。”
這聲音高昂宏亮,靜夜中傳出老遠,但站在近前的林寒青和白惜香,卻是充耳不聞。
但見火光一陣閃動,廳堂中連續燃起了一二十支火燭。
整個的大廳中,一片通明,毫發可鑒。
白惜香解說完最後一招,突然挺身而起,離開了林寒青的懷抱。
一……
天馬霜衣第25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