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布置,都逃不過來人的眼睛。”郭寶元道:“倒不如坦坦蕩蕩,以示君子之風。陳剛……”
“屬下在。”
“把帶來的捕快,全數撤回府行。”
“屬下留下在這裏恭候差遣……”
“不用了,我如不是敵手,你留下也難有助力,何況,府衙中也要人照顧……”郭寶元道:“千萬不可自作主張,調派人手,暗中埋伏,那會害了夫人和文案師爺……”
陳剛點點頭,帶走了全數捕快。
“夫人!兩個侍衛,都是大人帶來的信,他們的武功如何?寶元不太清楚,如果不想引起沖突,最好能交代一聲,不要他們進入花園,小
那裏,也要夫人嚴命交代,不要輕易出手。”
“好!我這就去吩咐他們。”程夫人也起身離去。
“郭兄!程姑娘真有一身好武功嗎?而且,不在你郭兄之下?”
“名師出高徒,程姑娘的武功應該不錯,但對敵時,經驗十分重要,這方面她可能有所不足,只怕……”
“怕什麼?郭兄清說出來,咱們也好合計合計。”
劉文長態度一變,表現出了禍福與共的合作。
“程小回到了廬州三天,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她師門的恩怨有關呢?”郭寶元歎息一聲,道:“一般人如想招惹一個練成玄
寒冰掌這樣的江湖高手,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劉文長呆了一呆,道:“有理!有理!要不要問問程小呢?”
“不能問,也用不著問,如果牽上了她師門的恩怨,來人自然就會說出來了。”
“所以,郭兄要程小參與此事……”劉文長道:“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當面說個清楚。”
“郭某是見到程小武功之後,才動了這個念頭,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事情弄個清楚!”
劉文長點點頭,道:“果真如此,那人對程小下手,不是更爲直接嗎?”
郭寶元呆住了,暗道:我這江湖閱曆,比起他作刑案師爺的,還是少了一個心眼,歎聲道:“這一點郭某倒未想到?”
“毛病大半還在廬州府衙……”劉文長道:“而且,也還有挽救的余地。所以,才會以知府大人的生死,作爲要挾,迫使我們就範。”
“這麼說來,劉兄心中已經有個譜兒了……”
但見程夫人在女兒扶持下,慢步行入花榭,道:“我已命廚下備好飯菜,兩位先請用飯去吧!”
“事情尚無結果,文長食難下咽!”
“郭某用餐不久,不勞夫人費心了。”
程夫人歎聲道:“夕陽下山在即,是否就在此等候呢?”
“是!知府大人不宜移動,我們只有秉燭花榭等候了。”劉文長道:“但願來人早些現身。”
秉燭花榭,聽起來滿有詩意,但等下去,就不是滋味了。
二更天了,也難怪一向養尊優的人,有些支持不住了。
郭寶元突然一睜微閉的雙目,道:
“我們已坐候多時了,程夫人以千金之軀,坐耐寒夜秋風,一片救夫至誠,花園中沒有一兵一卒的埋伏,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晤呢?”
幾句語,立刻把程夫人和劉文長的睡意逐走。
只聽一聲大笑,道:“盛名果非虛傳,既能看穿布局,又肯花榭候客,閣下想必是廬州名捕郭寶元了。”
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黑的人,飛入了花榭。
來人臉上也由一頂黑帽子套著,只露出兩只眼睛。
“程夫人、程小,都在這裏。劉文案和郭某,亦在恭候,公私主角都已集齊。閣下要什麼?盡管開口,我們能夠辦到的,絕不推拖。”
黑人點點頭,道:“很好!諸位有此誠意,事情就好談了。”
程小蝶大概得到了母吩咐,穿一件紫
的長袍,依偎在母
身邊,像一只溫順的小羊。
但如你仔細看,你會發覺,她已換上了一雙鹿皮快靴。所以,她一直把一雙天足,縮入長袍中。
“閣下!我們已表現了絕對的誠意,劉某又是一位手無縛之力的書生。不知是否可以先救了知府大人……”
“郭捕頭能看出程知府是傷在玄寒冰掌下,想必也知道解救之法了?”黑
人道:“怎不出手一試呢?”
“郭某無能,不敢出手,恐誤了知府大人的命。”心中卻暗自忖道:這小子如不是有意取笑我,就是初出茅廬的人,怎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來,再回想他的聲音,似是一位年輕後生的口音,這樣一個人,就練成了寒冰掌嗎?還是正主兒,還未現身。
“拙夫文弱,如此長久受製,只怕很難支撐,但請放心施救,妾身擔保依據壯士的吩咐行事,絕不反悔。”
黑人突然一上步,右掌按在程硯堂的天炙穴上,道:“快去准備一碗姜湯。”
郭寶元道:“我去!”大步行出花榭。
黑人果然毫無戒心,竟未出口喝止。
片刻之後,黑人身上散發出襲人的寒氣。
程夫人大爲吃驚地道:“怎麼行啊?他已經凍僵了,你還用寒氣凍他。”
黑人搖搖頭,沒有回答。大概是行功正值緊要關頭,無法開口說話。
郭寶元捧著一碗姜湯,步入花榭。黑人也突然收了右掌。
但見程硯堂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郭寶元右手端碗,左手一伸,扶住了知府的身軀。
黑人道:
“快替他灌下姜湯,我已經吸出他身上的寒氣,灌下姜湯之後,再幫他推拿活血,不久就會醒過來了。”
說完話,席地而坐,竟然閉目運氣調息起來。
這時,程夫人已然扶住了丈夫,果然,僵硬的身,已經開始恢複柔軟,牙齒也開始抖顫起來,似是不勝寒冷之苦。
劉文長趕來幫忙,緩緩把知府大人放在地上。程小蝶看了黑人一眼,接過郭寶元手中的姜湯,幫助母
灌入父
的口中。
劉文長曲下一膝,扶著程知府的上半身,保持個半靠半坐的姿勢。
郭寶元已完全騰開了身手,黑人就坐在三尺外的地上,而且置身背後,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擊中黑
人的腦袋。
如此大意的人,實在少見。
這反而使得郭寶無疑心重重,不敢出手。
他不能判斷,這黑人是不是在施展誘敵之計,找一個搏殺他們的借口。
時光在他思索中溜走。
直到程知府發出了一聲歎息,郭寶元才霍然警覺。
原來,程小蝶已暗用運功力,施展推宮過穴的手法,使得程知府緩過了一口氣來。
那盤膝而坐的黑人,也緩緩站起身子,回頭望了郭寶元一眼,道:“你站著幹什麼?”
已完全錯過收拾敵人的機會了。郭寶元只好苦笑一下,道:“我在替你護法!”
看不到黑人臉上的表情,但可從他目光中看到一種訝異的感覺。
“朋友!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
女捕頭第2回 冤屈唐明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