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無名箫第07章 十年之約上一小節]和尚,忽然散分兩側,垂手而立。四個擡鼎的紅和尚,也放下石鼎,退後兩步。
身披彩緞的瘦高和尚,忽然睜開雙目,兩道神光,冰電般暴射而出,掃掠了雲九龍一眼,說:“雲莊主既是被要事延誤,過出無心,貧僧怎敢責怪!”
雲九龍臉微微一變,道:“在下雖然晚了一步,但已遣人依約趕來說明,不知大師是否已得門下弟于禀告?”
那身披彩緞的藏僧,微微望著那氣宇軒昂的大漢,說道:“老僧三年之前,派遣門下,趕奔貴莊,重提十年古刹約言,想雲莊主定是記得了?”
雲九龍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兄弟怎會忘去相約之言?”
身披彩緞的藏僧,淡淡一笑,道:“那很好,雲莊主之言,自是不能不算,不知應備之物,是否已齊?”
雲九龍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绫密封布包,道:“在下應備之物早已備齊,不知大師是否也已備好?”
那藏僧探手從寬大的僧袍之中,取出一個黃绫密封的布包,說道:“此包之中,除了我密宗教下各藏寶之外,並有本教之中曆代相傳的金刀。只要雲莊主能夠取去金刀,凡我教下弟子,均將聽命莊主,縱然要他們赴湯蹈火,也是不敢推辭。”
雲九龍微微一笑道:“在下這白绫包中,除了我雲家莊飛龍令牌之外,尚有中原武林高手名單一份,以及三份密圖,得我雲家莊飛龍令牌,江南七省中黑白兩道人物,大部將臣服聽用。三份密圖,十萬裏錦繡河山,一份名單網羅盡中原高手,只要大師能把我們赴約之人,盡傷古刹,依照兄弟包中設計之法施爲,逐鹿中原,稱霸武林,易如反掌。”
忽聽茅山一真冷笑一聲,道:“好啊,雲莊主,你竟把我們全出賣了!”
雲九龍縱聲長笑一陣,道:“雲九龍和諸位今日如果傷損在這古刹之中,中原武林道上,又有誰還能抗拒,與其慘被殺戮,還不如臣服的好。”
茅山一真緩緩閉上雙目,道:“這話倒也不錯……”
忽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雲莊主既是約定比武,那就不如早些打完了事,我們兄弟還有要事待辦,再不動手,我們可要失陪了!”
雲九龍轉頭望去,看那說話之人,正是青城二老中的老大,頹叟王吉。
要知茅山一真和青城二老都已退隱甚久,三十多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動,武林中較爲年輕的一代,早已不知他們的姓名。是以上官琦對茅山一真、青城二老,並未注意,但對雲九龍卻十分留心。因他常聽師父談起“天下第一莊”雲九龍的傳奇事迹,憑一面飛龍今牌,能調動江南七省中黑白兩道人物。
但聽得頹叟王吉一番話後,不自覺轉目望去,只見其人五短身材,骨瘦如柴,但雙目之中,卻是精芒如電,目睹那身披彩緞藏僧,一副躍躍慾試之情。
雲九龍似是對這場拚搏的勝負,毫無把握,不願立刻發動,沈吟了一陣,道:“此事關系甚大,一動上手,不死不休,也許片刻工夫,即可分出勝負,抑或打上數個日夜難分輸贏,兄弟已另約了一位助拳之人,尚未趕到,待他到了之後,咱們再動手不遲。”
頹叟王吉側頭望了兄弟一眼,說道:“雲莊主既然有所顧慮,我們兩個不怕死的先行出手好了。”
那身披彩緞藏僧,冷笑一聲,道:“兩位既願出手,貧僧甚願奉陪。”
頹叟王吉一頓手中竹杖大步走了出來,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環掃了藏僧一眼,說道:“你們一齊上呢,還是一個一個的來?”
那身披彩緞的瘦高和尚,回手一招,立時奔出來三個和尚,這三人分穿著紅、藍、黃三袈裟,並肩緩步而出。
頹叟王吉冷笑一聲,道:“三個人不覺著少一點麼?”竹杖一頓,身子淩空直飛過來,人還未落實地,手中竹杖已探臂點出,竹杖一揮之間,幻化出滿天杖影,分向三僧攻去。
三個和尚身法亦極迅快,但見人影晃動,各自後退五尺,但一退即上,同時又猛撲過來,三掌齊出,猛向王吉擊去。
密宗一支的武功,別走蹊徑,這三人身法雖快,但發出掌力卻是虛飄飄的毫無勁道。
頹叟王吉,但覺三僧掌勢之中,挾著一寒之氣,知是一類極爲歹毒的內功。但他自恃武功高強,想以身試試威鎮西域的密宗武功,當下一提真氣,全身堅如鋼鐵,硬受三僧一擊。
三僧似是想不到對方竟然硬接掌勢,不禁微微一怔,同時收掌躍退。
頹叟王吉冷笑一聲,緩步向前逼去,面凝寒霜,眉泛殺機。
那身披彩緞、個子瘦高的和尚,突然站了起來,冷然說道:“你已爲本門至至寒的‘
風掌’力所傷,如果不及時運氣迫出
寒之毒,十二個時辰之內,全身的筋骨即將開始僵硬,三個月內寒毒攻心而死。”說話聲音
沈、冰冷,聽來就使人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頹叟王吉被他說得微微一動,擡頭望去,只見那瘦高和尚靜靜地站在那石鼎之後,香煙繞縧之中,莊嚴得像一尊石刻佛像,雙目圓睜,望著自己。
王吉和他目光相觸,立時覺得心頭一跳,一時寒意由心底直泛上來,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只聽那冰冷的聲音,重又響起道:“你身受寒極重,如不快坐下運氣調息,兩個時辰之內,即將感受到
寒侵入筋骨關節之苦。”他雖是說的漢語,但聲音吐字如敲金石一般,聽來生硬
沈。
頹史王吉又不自覺地擡頭望了他一眼,目光一和他目光相接,立時又微心頭一跳,心底寒意上沖,打了一個冷顫。
只見那瘦高和尚忽然微微一笑,雙掌當一合,緩緩向下坐去。
石鼎中冒起的香煙,愈來愈濃,那和尚身披彩緞,都是極爲鮮明的顔,吃那袅袅煙霧環繞,朦胧中看上去,忽紅忽綠,缤紛奪目,一切都似在若有若無之間,只有他兩道冷電般的眼神,明朗地穿過了迷朦煙霧,但王吉一和他目光相觸,就會不自覺地打個冷顫。
雲九龍和茅山一真,都發覺了王吉的神情,愈來愈是不對,但見他目光凝呆,但卻瞪的又圓又大,臉上卻逐漸泛現出困倦之。
茅山一真挺身而起,翻腕抽出背上寶劍,運足丹田真氣,大喝一聲:“無量壽佛!善哉!善哉!”行腔裂雲,吐字如雷,只震得全場所有之人,耳際中嗡嗡作響。頹叟王吉的神志,忽然爲之一清,圓睜的雙目一閉,身軀忽然向後倒退了幾步。
但聞竹杖頓地之聲,一條人影,疾如驚鴻,翩然躍人場中,正是青城二老的枯叟黃昌。
只見他左手疾伸,一把扶住王吉,右手竹杖一頓,登時入地半尺,騰出右手,在他背後命門穴上連擊了三掌。
雲九龍低聲對茅山一真道:“道見羅萬有,見識廣博,那和尚可是施展瑜珈術中的移魂大法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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