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玉一眼看見這人的面貌,立刻就到他生起一份憎厭之感,心想:“你
個臭王八,現在是什麼天氣了,居然還在搖什麼臭扇!”
這時,只見那黑漢子眨眨一對細眼,道:“簡兄,今天什麼風,居然會把你這輛安全馬車吹進這裏來啦了。”
簡六早已嚇得面如土,忙道:“是小人胡闖亂撞,不知好歹擅自闖進這裏來了,還望各位壯士高擡貴手,放過小人這一次則個。”
黑漢子目光一凝,沈聲道:“光棍眼裏不揉砂,你連這條道路也敢橫沖直撞,分明是得到不少好
了,車廂裏還有什麼人?夫說!”
簡六早已牙關打戰,還沒有“骨碌”一聲跌落在地上,已算是難能可貴,這時候黑漢子叫他“快說”,他卻反而連半個字也說不上來。
嶽小玉雖然心中驚惶,但卻是驚中有怒,眼見簡六驚得六神無主,便一拍膛,大聲說道:“車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黑漢子嘿嘿就笑兩聲,道:“是真的?”
嶽小玉道:“你不相信,可以過來瞧瞧。”
黑漢子道,“我躺在這裏舒服之極,實在很不想動。”
立刻有人狂笑道:“大當家既不想動,不如讓俺砸碎這車子,這樣他老人家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簡六面如土,急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但他才叫出這兩句話,車廂已坍塌了一半。
只見一個鐵塔似的大漢,正揮動看一柄巨斧,在車廂四面劈來劈去。
不消片刻,車廂已不再是車廂,它已變成了一堆破爛不堪的廢木。
簡六和嶽小玉當然也隨看跌落在地上,連馬兒也給嚇得爲之嘶鳴不已。
簡六看見自己唯一的生財工具被毀,整個人立刻完全呆住了。
嶽小玉雖然也已面青日,但他仍然沒有退縮。(他這時候根本退無可退,縮無可縮,就像是推牌九抓住了‘鴛鴦六七四’一般,就算縮成‘密三’也是有死無生之局,倒不如有一點便沖大一點,希望莊家‘別十至尊’可也。)
“這位大當家!”嶽小玉昂起了頭,大聲道:“車裏的確只有我一個人,你現在應該看清楚了吧?”
黑漢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從那裏來的野孩子?”
嶽小玉心念電轉、忽然靈機一觸,居然大膽地道:“你才是他的野種!”
黑漢子一怔,那手持巨斧的大漢早已勃然大怒,向嶽小玉沖了過來。
嶽小玉心想;“這一次非要賭盡不可。”立時回頭瞪眼,厲聲喝道:“誰敢動本使者一根毫發,保證他不出一個月之內,會被抽筋剝皮,然後浸在醋酸裏慢慢才死去!”
他雖然年紀細小,但這一喝居然聲勢十足,連那鐵塔似的大漢也爲之一愕。
但那大漢隨即狂笑起來,道:“小雜種竟敢胡說八道,看斧!”
話聲甫落,躺在車頂上的黑漢子已然疾喝道:“大斧且慢!”
原來那鐵塔似的大漢叫大斧,這大斧向來都很遵從黑漢子的命令,但當黑
漢子喝聲甫起之際,大斧的斧頭早已出手了。
嶽小玉看了大吃一驚,急忙旋身閃避開去。
他這一閃,可不是什麼高明的輕功,所以雖然看來閃得很快,但畢竟還是快不過大斧的那一斧。
只聽見“嗖”的一聲,嶽小玉背後中了一斧。
嶽小玉給大斧劈中,在那一刹那間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他心中暗叫這:“這次真的是完了也矣!”
可是,他雖然背上中了一斧,卻居然並不覺得怎麼疼痛。
大斧收回斧頭,還沒有開口說話,那黑漢子已飛撲過來,一掌就向大斧當
劈至。
大斧立刻中掌,面灰白地倒退開去,那黑
漢子怒道:“你聾了?沒聽見我的說話?”
大斧扪著,顫聲道:“俺……俺已收不住勢子……所以……”還投說完,已“哇”一聲吐出了血。
嶽小玉這時才稍微定一定神,也一想之下,便想通了其中訣竅,道:“老子明白啦!今番大難不死,全憑老子身上穿看了一件銀蠶絲軟甲,若然不是這樣,就算有十八個小嶽子也得‘唏哩呼噜’報銷去也。”直到這時他才知道這件“有點刺肉”的軟甲實在是無價之寶,不禁對神秘師父又再加添了一份感激之意。
黑漢子再也不看大斧,目光轉移到嶽小玉的臉上。
這時,他看見嶽小玉挨上一斧之後,居然還能站立看,不禁大是驚訝,道:“你怎麼了?”
嶽小玉面上現出一絲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爲老子非死不可了?”
黑漢子幹咳一聲,道:“這位小哥兒休要誤會,這大斧人蠢
急,做事全無分寸,所以才險些誤傷了尊駕而已。”
嶽小玉聽見這大盜頭子居然以“尊駕”二字相稱,不禁面露得意之,道:“大當家,你也不用客氣了,有什麼事,咱們不妨慢慢的談。”
黑漢子道:“在下是萬年幫幫主蕭焯,請問這位小哥兒怎樣稱呼?”
嶽小玉心想:“如今形勢吃緊,老子的真名實姓可不宜直說出來。”當下眼珠子一轉,便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區區姓練,叫練無敵。”
他說“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那是因爲他年紀還細小,怎麼說也算不上是個“大丈夫”,既然自己不是“大丈夫”,那麼就算改名換姓胡谀一番,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了。箫焯雖然是個老江湖,但也想不到這少年居然如此狡猾,聞言立刻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練兄弟,失敬!失敬!”
嶽小玉冷哼一聲,道:“老實說,老子的武功,並不算怎麼厲害,但這些笨人笨斧,只怕還不容易劈得死我。”
蕭焯道:“練兄弟,你練過鐵布衫功夫?”
嶽小玉搖頭道:“沒練過。”
蕭焯道:“你練過金鍾罩?”
嶽小玉又搖頭道:“也沒練過,但我義父說過,無論是誰敢傷害我,他以後的日子就絕不會好過。”
箫焯沈吟了一陣,才道:“你義父是什麼人?”
“他也姓練。”嶽小玉歪著頭得意地說道:“說正確一些,我姓練也是義父的意思。”
銷焯一怔,道:“你本來姓什麼?”
嶽小玉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本來姓什麼?是一個老和尚把我養大的,初時老和尚叫我小狗子,但後來我義父在寺裏看見我,和我談得十分投契,于是,義父就叫我跟他上了。”“上
?上那一座
?”蕭焯詫異地問。
嶽小玉含笑道:“當然是上飲血去了。”
一聽見“飲血”這三個字,蕭焯差點連站也站不穩,道:“什麼?難道你義父就是…
……練……練老宮主嗎?”
嶽小玉一看見他這種神態,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吹牛吹的不壞,便繼續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你也聽過練驚虹的名字嗎?”
……嶽小玉第12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