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驚虹道:“這位南宮夫人行事缜密險,以南宮夢那樣的人,自然不容易看清楚她的底蘊,但到最後,她
心積慮的
謀還是落敗了,我倒不怎麼生氣,倒是南宮夢給她氣得當場吐血。”
嶽小玉道:“若換上了小玉,絕不吐血,吐痰便可。”
練驚虹一怔,道:“吐痰幹嘛?”
嶽小玉道:“這婦人險毒辣,在她臉上吐痰總比自己吐血好得多。”
練驚虹歎道:“可惜南宮夢沒有你這樣看得開。”
嶽小玉道:“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南宮前輩的想法跟小玉不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練驚虹道:“也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南宮夫人謀敗露之後,不久就染上了一場大病。”
“她病死了?”
“不錯,她一病不起,死時最少瘦了一半。”
“這是上天的懲罰。”
“但最不幸的,還是南宮夢中了奇毒,唉!大有誰能知道天意到底是怎樣安排的?”
練驚虹說到這裏,忽然握緊嶽小玉的手,道:“業兒背叛了本宮主,他將來也一定會得到懲罰的!”
嶽小玉道:“他會後悔。”
練驚虹道:“但你拜了本宮主做義父,說不定將來也會後悔。”
嶽小玉搖搖頭,道:“小玉絕不後悔,也毋須後悔。”
練驚虹喟然歎道:“別忘記,你這個義父是鬼獨夫、斷腸人!”
嶽小玉道:“是鬼獨夫又怎樣?是斷腸人又如何?小嶽子雖細小,但再大的擔子也願意擔上。”
練驚虹哈哈一笑,道:“說得好,果然不愧是血花宮的少宮主。”
“少宮主?”嶽小玉登時嚇了一大跳,道:“誰是血花宮的少宮主?”
“是你!”
“我?我怎可以。”
“胡說!”練驚虹倏地喝道:“你既是我的幹兒子,就得准備承受本宮主的一切。”
嶽小玉愕住。
練驚虹忽然袍袖一揚,只見右手翻飛之,亮起了一道銀芒。
銀芒閃動時,奪人眼目。
銀芒靜止後,寒氣逼人。
練驚虹的掌中,有一把劍——銀劍。
“拿著它!”
“小玉不懂使劍。”
“不懂也要懂,否則怎配叫我義父?”練驚虹語聲忽然冷厲起來。
嶽小玉只好握住銀劍,心中不由蔔蔔亂跳。
“盈盈!”練驚虹又在吆喝。
“弟子在。”盈盈立刻回應。
練驚虹道:“小嶽子不聽本宮主的說話,你把他殺了!”
盈盈吸一口氣,道:“弟子遵命。”
嶽小玉一怔,道:“開什麼玩笑?”
盈盈突然柳眉倒豎,冷冷道:“誰跟你開玩笑,快納命來。”
嶽小玉怪叫一聲,道:“納命?納什麼命?”
盈盈喝道:“當然是你這條……小狗的命。”語聲甫落,手中也已亮出了長劍,劍鋒同時向嶽小玉念刺過去。
嶽小玉大吃一驚,急急閃躲,嘴裏同時大叫:“義父救命!”
練驚虹冷冷道:“現在唯一可以救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嶽小玉急道:“如何自己救自己?”
練驚虹道:“誰要殺你,你就反擊,把那人一劍殺掉。”
嶽小玉一咬牙,終于奮力揮劍,擋了盈盈一招。
“還是不行!”他擋了一招,又在大叫道。
“爲什麼不行?”
“小玉武功是第十流的,怎抵禦得住師精妙的劍法?”
“拼了命,也許就會出現奇迹。”
“不行,還是一千一萬個不行。”
“你沒膽量?”
“小玉不是沒膽量,而是不能跟師真的拼命!”說到這裏,盈盈已一劍刺在他的脖子上。
盈盈這一劍,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就連嶽小玉也以爲這一次非死不可了。
但倘若他真的就此死掉,這種死法未免是太糊塗,正是“死而不如何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嶽小玉閉目咬牙,盲目地揮劍擋格。
這一劍並非任何招式,只是情急之下,不得不拼出一種自然反應。
蓦地,只聽見“叮”一聲響,盈盈的劍居然給他擊開了。
“好險!”嶽小玉叫道。
盈盈還待進招,練驚虹已揮了揮手,含笑道:“夠了,夠了!到此爲止。”
一身“到此爲止”,嶽小玉立時如釋重負,大大的松了口氣。
練驚虹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對嶽小玉道:“很好,你現在已經是血花宮的一份子了。”
嶽小玉稽首道:“多謝義父!”
練驚虹道:“你跟我來。”
嶽小玉說道:“義父要帶小玉往那裏去?”
練驚虹道:“碧血樓臺。”
嶽小玉心中一凜,他以前曾聽父嶽老石提及過碧血樓臺這地方,嶽老石甚至險些葬身于此地。
想到這裏,不禁暗暗叫了一聲僥幸,道:“我老子若死在飲血上,那麼我這個義父就得變成殺父仇人了。”
練驚虹可不知道他心裏居然想到這一層去,雖見他面有點異樣,還只道他方才經過一場“激戰”,血氣猶未平複過來所致。
嶽小玉跟著練驚虹向外面直走出去,不消多時,已來到了一座樓臺之上。
這樓臺四周遍植柏樹,但覺林木蒼郁,景頗爲不俗。
練驚虹帶著嶽小玉和穆盈盈來到樓臺門外,道:“你們進去谒見樓臺總調度沈大將軍,沒有本宮主的令谕,絕不准擅自離開,知道沒有?”
盈盈躬身答道:“弟子知道。”
嶽小玉遲疑半晌,道:“小玉也知道了,但不知義父要到什麼時候才有令谕傳來?”
練驚虹道:“快則一兩個時辰,慢則十年八載。”
嶽小玉臉一陣發白,道:“義父,不是開玩笑吧?”
練驚虹倏地叱喝一聲,道:“誰跟你開玩笑?快進去,沈總調度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嶽小玉見他面沈重,的確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也就只好瞧一步走一步,和盈盈進入碧血樓臺中。
只見樓臺之內,氣象森嚴,在一條寬闊長廊的兩旁,都站立著雄赳赳的刀斧武士。
嶽小玉忍不住悄悄地問盈盈,道:“小師,你到過這裏幾次?”
盈盈說道:“跟你一樣,這是第一次。”
嶽小玉一呆,旋則再問道:“那個什麼沈……沈總什麼……將軍的,又是何方神聖?”
盈盈道:“他叫沈必理,本來是朝廷武官,而且官職很大,曾被當今皇上封爲骠騎大將軍,所以,他這沈大將軍的稱號,是名副其實,半點不假的。”
嶽小玉道:“既是朝廷命官,而且官銜又是這麼大,何以卻會置身于此?”
盈盈道:“這個我就不怎麼清楚了,他如今是碧血樓臺的總調度,連我師父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嶽小玉頭一伸,暗道:“連老宮主都不敵輕易得罪之人,老子這個剛混出名頭的少宮主,就更不消提也!”
心念末已,忽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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