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無言以對,只緩緩地點了點頭!
雪山鶴道:“你雖身居紅梅閣,日受子午風雷冰雹之苦,可是那是祖先的家法,再說對你本身更是有益,你真如能捱過百日之苦高爾吉亞(gorgias,約前483—約前375)古希臘哲學家, ,以後勢將不同于今日了!”
靈珠只是落淚,卻遲遲不去!
雪山少女見狀歎息一聲道:“一切都可便宜行事,你如不樂意居住在紅梅閣,盡管移到我‘散花館’來住就是了!”
靈珠頓時一喜,匆匆一福道:“謝謝小!”
說罷眼光在室內各人身上轉了一轉,含著無限羞澀的表情垂頭上了。
雪山少女忽然道:“站住!”
靈珠緩緩回過頭來。
雪山少女臉上微微罩起一片薄霧道:“你記住,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去,唯獨這冷香閣,今後禁止你擅越一步,知道了嗎?”
靈珠點了點頭,可是那雙細長的鳳眼裏,卻含蓄著無限傷感與依依之情——
她忍不住向著榻上的嶽懷冰瞟了一眼,遂即掉頭自去!
雪山少女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歎,不再多說。
蒼須奴十分汗顔地搓著手道:“這娃子大了,老奴有時也不能嚴加約束,尚請少主人與小隨時管教才好!”
雪山少女點點頭道:“你去吧!”
蒼須奴應了一聲,轉身步出。
他們孫女相繼離開之後,雪山少女才步向榻邊。
嶽懷冰本能地內心起了一陣子緊張,這個娘子,他自從打第一次見面起就怕她,美的確是美到了極點,冷也冷到了家!
——那還是第一次——在雪山腳下蕃婆子的野店裏,他看見她,從那一次以後,她的影子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心坎裏面……
以後連續地見了幾次面,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未能與她說上幾句話,她雖然跟自己說過話,可是話意裏面不是帶鈎就是帶刺。
嶽懷冰又是挺要面子的一個人,聽起來總覺得不是個味兒。
這時候,他真怕她又要說些什麼自己受不了的話,簡直連正眼也不敢看她,只是裝著無力地垂下了眼皮,無奈心裏有點不甯,眼皮兒也頻頻跳個不已!
雪山少女看在眼裏,嘴角微微繃著,只管瞪著他,半天一言不發!
雪山鶴笑道:“你們是怎麼回事?”
嶽懷冰實在忍不住,只得睜開眼來,道:“雪鶴兄,小弟無知……可是又與賢兄添了什麼麻煩?”
雪山鶴眼睛看著,道:“
子,你說還是我說?”
“誰說都是一樣!”
她盯量著嶽懷冰道:“你自以爲在萬松坪練過兩年功夫,本事就不錯了嗎?”
“在下……從來不敢這麼想!”
嶽懷冰倒是心悅誠服道:“尤其是在賢兄世外高人面前……在下那點能耐,實在是微不足道!”
說完頻頻苦笑不已!
“你倒有自知之明!”
雪山少女哈哈笑道:“方才你昏倒池邊,骨髓已凝,如不是我用敲骨化髓手法爲你運按一番,你早就完了!”
嶽懷冰汗顔道:“姑娘……又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該怎麼……”
雪山少女忽然一笑,卻又繃往臉,嗔道:
“一個人老要人家救命,總不是個辦法,你總得想想法子自己管好自己,不要再多給我惹麻煩就好了!”
“我——”
嶽懷冰垂下頭來,歎了一口氣,一時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你已經可以下來了——”
“是!是!”
嶽懷冰翻身剛起來,忽然才發覺到身上敢情還沒穿服。
雪山少女也似沒有想到這一點,臉上一紅,突地掉過身來,道:
“哥——你陪著他穿好服,到後面來一趟,我在後面等你啊!”
說完徐徐移步而出!
嶽懷冰不知怎麼回事,對這個年歲不大的女娃子,還是心裏真有點怕;而且說不出來似乎與她彼此間總有點芥蒂,氣她那種自以爲了不起的樣子。
相反的,他對雪山鶴的感覺可就不同了。
現在她走了,他立刻覺得失去拘束!
雪山鶴把一疊服送過來道:“這些都是我的
服,你我身材差不多,你穿上看看!”
嶽懷冰接過來走到屏風後面,匆匆穿好身上!
雪山鶴在外面道:“你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嶽懷冰由屏風後步出,深深一揖道:“謝謝賢兄一再打救——大恩不言謝,兄臺請受我一拜!”
雪山鶴道:“你謝錯人了,真正要謝的,該是我,不是我!”
嶽懷冰歎了一聲道:“我實在是糊塗得很,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好像是謎一樣,這冷魂谷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們兄又爲什麼住在這裏……?”
頓了頓又道:“還有……還有剛才的靈珠又是怎麼回事?”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覺得自己不明的地方,仍然那麼多……
雪山鶴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慢慢的你都會明白過來,我只能告訴你,這冷魂谷不是一般江湖武林的地方,你能來到這裏,可以說得上福氣不小!”
嶽懷冰皺了一下眉,道:“只是……我大仇未報,卻不能一直住在這裏!”
“哼!”
雪山鶴微微一笑,道:“仙緣的遇合常常是不由自己的,只怕你來得去不得!”
嶽懷冰一怔道:“這麼說,莫非在下與冷魂谷之間,還有過一些宿緣不成?”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雪山鶴打量著他,又道:“我還等著你呢,我們這就去吧,見了面之後,你就明白了!”
嶽懷冰窘笑了一下道:“雪兄,既蒙賢兄接待,尚請以真實姓名見告才好,在下也有個稱呼!”
雪山鶴想了想,道:“這個自然,不過,我那子古怪得很,最好還是讓她
口告訴你才好,有時候我也惹不了她!”
說到這裏笑了笑道:“走吧!”
當下雪山鶴在前,嶽懷冰在後,二人步出了冷香閣。
前文已述,冷香閣與那所黃石精舍是連在一塊的,不須走多少路,就來到石舍玉軒面前。
只見門軒,是一株形勢古雅的巨松,樹身不高,卻拐了八九個彎兒,正像是一扇屏風,遮攔在門軒正前面。
那只嶽懷冰初來時見到的翠羽鹦鹉,這時正自落在松幹上剔著翎子。
此刻乍見嶽懷冰來到,頭上那一撮角毛倏地又倒豎了起來,發出尖銳的叫聲。
雪山鶴揮手拂袖道:“去!”
那只鹦鹉呱呱地鳴叫了一聲,才落在了屋檐上,兀自疾行著,嘴裏學著人語道:“又是他——又是他——”
嶽懷冰不禁被逗得笑了起來。
進得門後,想象中嶽懷冰認爲這所大宅子,必是較諸自己下榻的冷香閣更漂亮講究多了。
其實大謬不然——
他所看見的,只是一間寬闊的四照巨軒。
所謂“四照”,乃指……
雪山飛虹第7章 火雲罩冰谷,妖女誘鐵男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