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月心中一動,突地想到了那日尉遲姑娘所說之言,再想到女兒擅入後山,尉遲兄竟能優容不罪之事,不禁十分費解!
痛禅和尚既然這麼說,他內心忍不住大爲驚喜,倒覺得有必要問問女兒的交往情形了。
心念及此,只見沈雁容已然現身!
她頭上戴著一頂火狐皮帽,一身紅緞子緊身疾裝,原是快步行來,想是忽然發覺到父丹房內那個高大和尚,步子一下子慢了下來。
沈海月道:“容兒,你當是誰來了?還不快來見過大師嗎?”
沈雁容慢慢步入,一雙眸子注定痛禅,臉上似乎非常地驚訝!
但是她仍然彬彬有禮地上前參拜道:“參拜大師父!”
痛禅和尚伸手說道:“姑娘免禮,一旁請坐!”
沈雁客站起來,目注父道:“爹爹,這位大師父是……”
痛禅呵呵一笑道:“老衲法號痛禅,與今尊多年故交,彼時俱是俗家,如今佛道在身,姑娘不必改什麼稱呼,稱呼老衲一聲大師也就是了!”
沈雁容垂首道:“後輩遵命。”
她說話時,鳳目上瞟,偷偷觀察著和尚的臉,心裏總是挂記著什麼似的。
只是“痛禅”臉上卻並無絲毫異態!
沈雁容看了父一眼,道:“聽說爹爹玉
違和,不知是……”
沈海月一笑道:“不妨事!”
沈雁容道:“爹爹今天與那個姓嶽的見過了?”
說到姓嶽的時,她的臉上顯然紅了一下,而且有意無意地向著一旁的痛禅瞟了一眼!
沈海月冷冷一笑,說道:“自然是見過了!”
“那麼他……”
“他業已落敗,眼看就將死在爲父之手!”
沈雁容驚懼地咽了一下喉嚨!
痛禅大師的一雙灼灼眸子,自一開始就注視著她。
“後來……”
沈海月歎息一聲道:“卻落在了後山那個賤人手裏去了。”
“後山……的賤人?”
沈雁容微微垂下頭來,過了一會兒,她才又慢慢擡起頭來道:“爹爹說的是尉遲姑娘嗎?”
沈海月登時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那賤人的姓氏?”
“是她自己跟我說的!”
“可是你卻從來沒跟我說過!”
“是她不要我告訴您的!”
她顯然心裏還在盤算嶽懷冰的那件事,臉上表情是說不出的那種不著勁兒!
“容兒!”
沈海月一本正經地道:“你是怎麼認識尉遲姑娘的?”
“我也記不清楚了……”
“你好生地想來!”
“這件事很要緊?”
“當然!”
沈海月冷冷一笑道:“尉遲兄既收容了姓嶽的小輩,眼下就是我們摘星堡的大敵!”
沈雁容搖頭道:“爹,依孩兒所見,這件事怕不可能,尉遲曾
口告訴我說,他們尉遲一家移居雪山已經數代,避世潛修,永不會卷入武林是非漩渦!”
“可是這一次卻是在所難免了!”
“爲什麼?”
“因爲她已殺了我們的人,你馬師兄已死在那賤人之手!這個梁子可就結上了!”
沈雁容臉一變,垂下頭來!
“阿彌陀佛!”
一旁的痛禅和尚道:“有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或可借助姑娘之力,化幹戈爲玉帛也未可知!”
沈雁容面上一喜,道:“大師父說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語!”
“啊,那太好了。”
可是她立刻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只是我又能做些什麼?”
“姑娘與尉遲姑娘不是很熟嗎?”
“只不過見了三次面。”
她輕輕皺著眉頭,回想著說道:“第一次在萬松坪……”
“那時我爲了這一只兔子,不意越過了後山的禁區,忽然出現了一個怪人阻住了我的去路……”
沈海月與痛禅和尚頓時一怔,對看一眼。
“怪人?”
沈海月奇怪地道:“莫非還有什麼外人不成?”
沈雁容道:“那人的樣子好嚇人,一顆大頭,滿頭滿臉都是胡子頭發……這個人武功極高,我竟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一伸手就抓住了!”
“這件事你竟然沒有告訴我!”
“我怕您老人家罵我……”
“姑娘你說下去!”
痛禅和尚好像對這件事極爲注意。
沈雁容道:“那個大頭老人只一伸手,就把我吊在了空中,責怪我不該擅入禁區,他不知道是用了一種什麼法術,只在樹上畫了一個十字,我就下不來了!”
痛禅輕輕喧了一聲佛號,細目頻眨道:“姑娘你說下去!”
“是,大師父!”
沈雁容偷偷又看了父一眼,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才又接下去道:
“我在樹上吊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簡直已經就受不了啦……眼看著就要昏了過去……才有一個白少年出來救我下來!”
“白少年?”
“是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尉遲的哥哥。”
“原來尉遲兄你都見過了?”
痛禅和尚嘴裏又喧了一聲佛號,低低講道:
“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互爲根本,以是孽緣,因果相續!”
沈雁容道:“大師父您說些什麼?”
痛禅只是含笑,搖頭不語!
“那位尉遲大哥雖是把我救下來了,可是對我極不友善,他本來要押我到摘星堡來見爹爹,後來尉遲來了,替我說情,才算沒有事!”
“可是後來,你仍然常常越界到後山去!”
“我忍不住……”
“他們兄沒有阻止你?”
沈雁容笑笑道:“倒是沒有了,有一次在後山又碰見了那個怪老人,他大概是受了尉遲兄的囑咐,遠遠看見了我就避開了!”
痛禅和尚點頭道:“善哉,這就是姑娘你的一份緣份了!”
沈雁容本是懷著一番驚嚇,以爲定會被父所責罵,卻沒有想到父
態度一反往常,她也就不再拘束,心裏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
她笑了笑,道:“有一次又遇見了尉遲,她還帶我到後面玩了一會兒,唉,風景真是美極了……我看見了他們的家,好漂亮,只是她卻沒帶我進去!”
“爲什麼?”
沈海月問著。
沈雁容搖頭道:“尉遲說她家附近都設有厲害的埋伏,她不能把進出的方法告訴我,怕我以後隨便進出!”
“不過……”
她笑了一下道:“她說她很會看相,看了我的手,說我將來也是她們一道上的人呢!”
“這就是了!”
病禅和尚道:“老衲看姑娘根骨亦極清奇,來日必有大成,可喜可賀之至!”
“那賤人還與你說些什麼沒有?”
沈雁容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痛禅大師說道:“姑娘有話,直說無妨。”
沈雁容才道:“尉遲說爹爹……”她歎了一聲,遂沒有接下去!
沈海月冷笑一聲,道:“怎……
雪山飛虹第9章 劍罡如蛇竄,光柱賽龍騰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