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
、髒臭,這就是眼前的新居!
一盞豆油燈,置于一張石幾上,發出淡黃的光亮,照著低矮的鬥室內一張木板。聞三巴退身出來,笑了笑道:“二位請!”
王一刀大步走了進去,黃麗真一只手捏著鼻子,還不大樂意進。聞三巴在門口說:“往裏拐,還有一張,二位將就一點吧!”
黃麗真迫不得已,只好彎身而入,她才邁進去,這邊“哐啷”一聲,門就關上了。
黃花瘦女猛然用身子去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在裏面大叫:
“快開門,這裏面哪兒能住人?不行!不行!給我換個地方!”
太陽婆冷冷一笑,對聞三巴道:
“加上鎖!每天分三班,在門口看守著,要是跑了,我可找你們!”
聞三巴嘻嘻一笑道:“老太太你放心,他們跑不了!”
太陽婆笑了笑,對依梨華道:“我們進去,外頭冷!”
于是,太陽婆、依梨華和長毛陸淵幾個人,又回到原來的客廳,留下聞三巴在這邊守著。
在客廳裏,依梨華皺眉問道:
“西裏加,那位桂老前輩是不是一定會來呢?”
太陽婆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回頭問陸淵道:“他是怎麼給你說的?”
陸淵坐下來,迷惘地說:
“他說今晚上一定來,不過,這位老爺子說話是不是算數,我就不知道了!”
太陽婆點頭道:“那就不會錯了,他說來就一定會來!”
依梨華眨了一下深如海似的眸子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有多大了?”
長毛陸淵用眼瞅了太陽婆一眼,讷讷道:
“長相是不大……”笑了笑又說,“很瘦,彎著腰,歲數可是有一把子了!怎麼?大姑娘,你還沒見過他呀?”
依梨華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見過他。”
太陽婆也點了點頭道:
“我也十幾年沒有見過他了,猛然一見,真不大敢認他了。他一個人對付這麼些人,可真是難說。”
陸淵皺了皺眉道:“你老人家怎麼不去幫幫他呢?”
太陽婆一笑道:
“我們商量好的,他對付前面的人。我對付後面的,不過他也知道那群老家夥的厲害,我想他一個人絕不敢正面對付他們!”
陸淵嘿嘿一笑說:
“這位老爺子是出了名的損,你老想想,在飲馬湖裏面下蒙葯,這點子有多麼絕,他老人家都能想出來,對付這一群老兔崽子,我看也沒什麼問題!”
才說到此,就聽見廳門一響,三人一起回頭,只見一個枯瘦的老人閃身而入。
陸淵一跳而起,大喜道:“剛說到你,你老就來啦!”
南海一鷗桂春明微微一笑,從容而入。太陽婆和依梨華一齊站了起來,太陽婆笑道:“桂兄,事情如何?”
桂春明呵呵一笑道:
“這幾個老兒可吃了大虧了,撲了一個空。我在營盤入沙漠的路口上,立了兩根竹子,寫了一個條子,把幾個老兒氣得了不得!”
太陽婆九子眯著眼笑道:“桂兄,你寫的是什麼?”
桂春明一面坐了下來,一面得意地道:“我寫的是‘時間已過,多謝光臨!’”
說著哈哈大笑了幾聲,接道:
“可把他們氣死了,一群老頭子大概要連夜上阿哈雅去,也不知幹什麼。”
長毛陸淵摸了摸頭道:
“阿哈雅,那地方偏僻得很,是西北虎常明的地盤,不過……常明這小子,最近見不到他了。”
桂春明笑了笑道:
“那就不管他們了,反正他們還在營盤等人呢!”
說著又問太陽婆說:“你扣的人怎麼了?”
太陽婆龇牙一笑道:
“那還用得著老兄你擔心,已給關在後面了!”
桂春明滿意地笑了。這時,陸淵端上了一杯熱茶,桂春明就口呷著,目光盯在了依梨華臉上,皺了皺眉,奇怪地說:“咦,這位小兄弟是……”
太陽婆哈哈一笑道:
“你可看走了眼了,她是個閨女,就是早晨我給你說的,我的那個徒弟!”
桂春明不由一怔,哦了一聲,慢慢地道:“哦,你就是依梨華……”
依梨華早已姗姗下拜道:“老前輩!”
桂春明忙挽起她,笑道:
“姑娘不必多禮,請坐!請坐!你這是從哪兒來?”
依梨華坐了下來,粉面绯紅地道:“我……弟子是從吐魯番來的!”
桂春明張大了嘴道:
“我聽說,你……你不是和譚嘯在一起麼?”
依梨華低下了頭,讷讷道:“本來,本來是一塊的……”
“後來呢?”桂春明緊張地問。依梨華羞澀地看了他一眼,眼圈可就有些紅了,她搖了搖頭:
“後來……他一個人到阿克蘇去了。”
桂春明皺了一下眉道:“爲什麼呢?現在他在哪裏?”
依梨華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桂春明緊緊地握著手,咬牙道:
“這個小子,簡直是胡天胡地,沙漠他根本不熟,竟敢到亂跑,混蛋透了!”
依梨華聽他罵譚嘯,心裏也不大得勁,忙爲心上人解說道:
“他不是亂跑,聽說是爲狼面人辦事情去了!”
桂老頭子又是一怔道:“狼面人?”
這時,一邊的陸淵口道:
“老前輩忘了?就是早上你老打發我去救的那個人,他就是狼……天狼仙!”
依梨華很奇怪地看了陸淵一眼問:“你看到袁大哥了?他上哪兒去了?”
陸淵歎了一聲,慢吞吞地道:
“袁大爺押著個棺材,也不知是誰死了,他大概是在護靈。不過他給我說,從此他是再也不來沙漠了。這位爺真是個怪人,如今狼皮也不披了!”
這事依梨華倒清楚,只是她不多說,她有點奇怪,袁菊辰怎麼會在營盤呆了這麼久才動身。
桂春明慢慢點了點頭,歎了一聲道:
“我要早知道你們是朋友,我就問問他了,這人看樣子倒是一條好漢子!”
長毛陸淵吐了一下頭道:
“敢情是,在大戈壁裏,提起他大爺來,誰不知道?只是他現在變了!”
桂春明也不再去追問袁菊辰的事,他心裏只是惦記著他徒弟譚嘯,又向依梨華打聽道:
“他去辦什麼事,姑娘你可清楚?”
依梨華嘟著嘴道:
“他不肯告訴我,只說去找一個朋友,也不知找誰,我在吐魯番等他不來,這才出來找他的。”
說著又低下了頭。桂春明一雙深邃的眸子,在這姑娘身上轉著,腦子裏卻在想,看樣子這丫頭和譚嘯之間,似乎已經有很深的感情了,這可是一件討厭的事,那位姓晏的姑娘,還在眼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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