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涼的山絕頂之上,夜是淒涼的。
晚餐之後,無所事事,瞿濤在室外行了一周,擡頭看著天上的星月,似乎較平日多了許多。
他一人很是無聊,想騎馬夜遊一番。
可是一想到石瑤清的叮囑,他就不便再亂走了。
但是,石瑤清對于他來說,似乎還是一個謎。
他決心要在今後的交往中,慢慢地去認識她。
午夜,他坐在蒲團之上,運行了一遍內功,只覺得神清氣爽。時間差不多已過“子”時,瞿濤熄滅了燈,正要上安息,忽見月光由窗口照射進來,甚爲明亮,不禁倏地觸發了他的雅興。
他穿上了一件外,輕輕推開了石門,月
之下的
嶺,比之白晝更美了一些。興之所至,信步而出。
他腦子裏雖想到石瑤清關照的話,心中不禁有些猶豫,可是也觸發了他的好奇之心,還是走了出去。
他在附近山嶺間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態,于是又返回室內,准備關門睡覺。
朦胧之中,他耳中似乎聽到了一絲輕微的響聲,睜開眼睛一看,瞿濤不禁大吃了一驚!
他看見一個身著白、長發披肩的女人,正自背牆而立,直直地看著自己。
那女人,臉上罩著一層黑的面紗,雖不能看見她的臉,可是卻可以看見她窈窕的身軀。
在沈沈的夜之中,蓦然看見這麼一個人,是相當令人吃驚的。
瞿濤猛地坐了起來,問道:“你是誰?”
那女人發出了一聲媚笑道:“用不著害怕,我只是來拿一點東西!”說著轉身走到了書桌旁邊,右手一晃,立時發出了豆大的一點綠火光。
她彎下身子,在案頭上翻了一會兒,拿起了一本書。瞿濤見她所拿的,似乎就是那本紅面的“神君散本”,不由心中一動。
這地方,既是石姑娘暫借與自己居住,自己就該全權管理。現在這個陌生的女人,走進來隨便拿東西,自己如何能容得?
他勉強地鎮定了一下情緒,又問道:“你是誰?”
這女人忽地回過身來,笑得全身打顫,道:“你問這些幹什麼?嗯!”
霍濤由聲音裏,已斷定此人決不是石瑤清。
這女人的笑聲,令他毛骨悚然,因爲她的聲音雖是脆,可是音調卻是又直又尖,很少曲折,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冷冷的感覺!
瞿濤雙手一按沿,已到了她的身邊,道:“不許隨便拿東西!”
這女人發出了一聲冷冷的笑聲,忽見她身軀一旋,左手五指向外一伸,直向瞿濤臉上抓去!
瞿濤不由吃了一驚,因爲她那手上,留有很長的指甲,如被她抓在臉上,那還得了!
他當時冷笑了一聲,雙掌向外一封,那女人發出了一串笑聲,身形回蕩之間,已撲出室外。
西北風瞿濤沈聲道:“姑娘不道出身份,可就怨不得瞿某得罪了!”說著身形陡然一塌,箭似地追了出去。
那蒙面女人並未遠去,正面朝石室站著。瞿濤一出來,她又發出了一聲尖笑,猛地撲過來,雙掌齊出,又向瞿濤臉上抓來。
瞿濤心中大是驚異,因爲對方出手,幾乎都是向著面部下手,這種招式,是很少見的。
他冷笑了一聲,足下一個猛掃,雙掌一進一退,向外霍地一送,發出了一招沈實的掌力。
那姑娘對于這種大力,似乎有些難以招架了。她身子陡然拔空而起,就在這一刹那,一陣風把她面上的黑紗揭了起來!
月光之下,瞿濤看清了她的臉,不禁嚇得打了一個寒戰。他真不敢想象,天下竟會有這麼醜陋的女人。那是一張面赤紅、凹凸不平、五官錯位的怪臉。瞿濤嚇得身形後退了一步,口中不由“哦”了一聲。
那女人身形隨之下落,飄飄有如一方白線,她忽然哈哈一笑道:“小子,真有一手,莫怪乎小清子看上你了。”說著又向前走上一步,隔著面紗細細地打量著他。瞿濤冷然抱拳道:“這麼說,你是石瑤清的了!”
醜女忽然咧嘴一笑,道:“你來這裏做什麼?你難道不怕……”說著又是一聲怪笑,伸出雪白的一雙手,指著他道:“你是看上了我是不是?哈哈!你也和他們一樣,是一個愛美嫌醜的人?你……”
她又發出一聲怪笑,狀似至爲瘋癡。
只見她笑了幾聲,慢慢走過來,雙手忽地揭開了面紗,發出一聲尖笑道:“看看我!怕不怕呀?”說著又自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瞿濤嚇得直出冷汗,可是當他想到對方是真人時,他的膽力又恢複如常了。當時冷哼一聲道:“石姑娘,這並沒有什麼好笑的,你爲何笑個不停?”
這醜女鼻中“哧”了一聲,道:“你不要騙我,你心裏其實是害怕的,呶!呶!”說著又揭開面紗,跳了兩下,怪笑了起來。
瞿濤不知怎地,反倒生出了一種同情之心。他知道對方這些動作,必定是由于極度的自卑心理作崇,而滋生出的一種無聊舉動。由于對石瑤清深厚的良好印象,他對于這個醜怪的姑娘反生出了一些愛憐。當時不由得皺了一下眉,正不知如何對她才好,忽見遠嶺陌上亮起了一盞燈光。翟濤不由吃了一驚,忙引頸望去。
可是當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已失去了那個醜姑娘的蹤影。這附近山石甚多,自然無法找尋。
瞿濤心中正自納悶,眼見著那盞紅燈,以極快捷的速度,向這邊馳來,轉眼間已到了面前,現出了石瑤清的身影來。
石瑤清穿著一身寬大的紅裙,滿面驚異之
,一見面就問道:“你怎麼在這裏,發現了什麼沒有?”
瞿濤點了點頭道:“方才你來過了,我因不知她的身份,多有得罪!”
石瑤清似乎有些發呆,左右看了一眼道:“走!我們進去說話!”說著匆匆熄滅紅燈。二人隨即入內,點亮了蠟燭,這時瞿濤才發現出她的面極爲蒼白。
她仰頭像是深思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輕歎了一聲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入夜之後不要外出麼?”
瞿濤搖頭道:“是她自己進來的,她說是來拿一本書。”
石瑤清苦笑了笑道:“完了!”說著搖了搖頭。瞿濤大是驚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麼說呢?”
石瑤清長歎了一聲,道:“我雖和我是同父同母,可是
情迥異。自從她易容之後,
情更是特別怪異……”
瞿濤一驚道:“易容?這是怎麼一回事?”
石瑤清冷冷一笑道:“方才你莫非沒看見她的臉?她本來很美的,可是後來……唉!”
瞿濤輕輕“哦”了一聲,驚道:“原來她的臉是後來變成這樣的!”
石瑤清眼淚汪汪地說道:“這都怨我那個死去的爹爹………
紅線金丸22、多情自古空遺恨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