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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金丸》06、灰衣怪客性古怪

蕭逸作品

  馬車兜滿了清晨的微風,風馳電掣一般地疾行著。

  隔著一層竹製的車簾,依稀可以看見外面的景物。

  忽然,車外傳來了一片喧嘩。

  鐵麒麟一皺眉道:“什麼事?”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燕尾镖”喬子玉拉開了窗簾,叱道:“什麼事?”

  車旁一名弟子在馬上緊皺雙眉,說道:“一個來路不正的小子,和‘飛刀李’吵起來了,舵主你快去看看吧!”

  喬子玉哼了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鐵麒麟車衛囑咐道:“少惹事!如果沒什麼大事,叫他走算了!”

  “燕尾镖”喬子玉答應了一聲,關上車門,走出不遠,見前邊一個騎著白馬的怪客,正在和他手下的弟兄飛刀李元春吵吵嚷嚷,其余弟兄把那人團團圍住,七嘴八she,亂成一團!

  “燕尾镖”一過來,就有人道:“好了,喬舵主來了!”

  飛刀李元春,二十七八年歲,一身黑布yi褲,打扮得十分利落,這時見喬子玉來到,立刻閃在一邊,冷笑道:“舵主,你來得正好,這家夥好大膽子,居然膽敢踩我們的盤子,真他ma瞎了他的狗眼!”

  馬上那個怪客,發出如同老山羊似的一聲怪笑,啞著嗓音道:“這是官家的大道,我老西要是高興,一天就是走個百八十趟,你他娘的管得著嗎?真他娘的!”

  “飛刀李”一瞪眼,向前一竄,伸手去抓那人的tui,口中厲聲罵道:“老小子,你給我下來吧!”可是馬上那位怪客,卻一帶馬首,巧妙地閃開了,並且就勢一鞭,“叭”地一聲,打在了“飛刀李”的手背上!

  “飛刀李”疼得叫了一聲,右手向下一探,已亮出了一口牛耳尖刀。他雙目發紅地向前一撲,嘴裏大聲道:“我宰了你!”

  “燕尾镖”喬子玉趕上一步,一伸手拉住了“飛刀李”,道:“且慢!”

  馬上的怪客見狀,又像老山羊似地笑了,露出了漆黑的牙龈!

  “燕尾镖”喬子玉擡眼一打量這位怪客,心中不禁蓦地吃了一驚!

  只見這人瘦得像一根竹竿似的,面se蒼白如紙,手腳和脖頸之上,都用布條緊緊地纏著;一身灰白的長衫,長可及履;頭上戴著一頂周圍乍了毛的破草帽;一雙吊梢眉之下,露出凸得像龍眼似的一雙瞳子;腦後的頭發,已現出灰白之se。由年歲上看來,這人確實也不算小了!

  喬子玉活了這麼大,像這種怪模怪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下不由嚇了一跳。他頓了頓,問道:“朋友,請問貴姓大名,何故生事?”

  怪客龀牙一笑道:“奇怪!我好生生的行路,怎地說我生事?你們這些人也太不講理了。”

  喬子玉哼了一聲,冷冷笑道:“朋友,光棍眼裏揉不進沙子,如果你是沖著我們來的,可就令你失望了!”

  灰yi怪客嘻嘻一笑,說道:“我老西只知道做買賣,不懂你說的這些黑話!快閃開,我好走路!”

  “燕尾镖”喬子玉是一個最愛面子的人,此刻當著手下人遭到頂撞,不由臉se一紅,當時面se一沈,道:“混蛋!給你臉不要臉,莫非你喬二爺還怕了你不成?”他繃著臉,回身向“飛刀李”說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刀李無春冷笑道:“方才一下山,我就看見他騎馬過去!一會兒工夫,他來來回回,在咱們車子旁邊足足走了五六趟,分明是心懷不軌!”李無春哼了一聲,接下去道:“我想問問他,不想這老小子開口就罵人,舵主,咱們能受這個氣麼?”

  灰yi怪客yin森森地一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只要我高興,就是來回跑上個七八十趟,你管得著麼?”

  “飛刀李”一瞪眼道:“我怎麼管不著?娘的,我揍你!”

  喬子玉又拉住了他,望著這怪人冷笑了一聲道:“朋友,你用不著再裝模作樣了,我不想問你,不過你應該知道……”說到此,回頭對他手下一名漢子沈聲道:“亮開幫旗,叫這位朋友見識見識!”

  那名弟子跑至車前,從車轅上抽出一根旗杆,拉下旗套,立刻現出了一面繡有金獅的大紅旗子,迎風飄展!

  “飛刀李”挺了一下song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吧!”

  騎在馬上的灰yi怪人,望著這面旗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貴幫的幫主也在車上了?”

  喬子玉冷笑了一聲,道:“那是自然!”

  這人抱了一下拳,嘻嘻笑道:“失敬了!”說著話,一雙凸目,又死死地向著車上望了幾眼,一帶馬缰,怪笑道:“打攪!打攪!”胯下那匹白馬,尥開四蹄,潑啦啦地沖了出去。

  飛刀李無春猛一下掙開喬子玉的手,趕上一步,叱了聲道:“著!”

  只見他右手向外一翻,“哧”的一聲,擲出了一口薄刃的飛刀。這口飛刀在空中發出了一聲清嘯,直向著馬上怪人後心飛去!

  那怪人卻像是無意似地,右手馬鞭向後一揮,就像是打馬一樣,只聽得“啪”的一聲,那口飛刀,竟被他打落在地!接著又發出像老山羊似地一陣笑聲,風馳電掣而去!

  飛刀李元春大張著嘴巴,久久沒有合上。

  “燕尾镖”喬子玉冷冷一笑道:“不要管他!他也許是真的知難而退了!咱們快走吧,我不信有人敢打咱們紅yi獅門的主意!”說著轉身返回車內,吩咐繼續前進。

  鐵麒麟車衛得知以上情形之後,眉頭皺了一皺道:“這事情有點不妙。不過,我等身上並無財物,他所爲何來?”說著目光在邊瘦桐身上轉了一轉,思忖道:“莫非此人前來,又是爲他不成?”想到此,內心不禁一動,當即冷冷一笑,問喬子玉道:“喬舵主,此去江口還有多遠?”

  喬子玉向外望了望,說道:“尚有兩個時辰左右!”

  車衛皺了一下眉道:“繞道而行!”

  喬子玉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幫主的意思,當時探頭窗外,傳出話去!

  于是,兩輛馬車在一chu岔道口,轉了方向,由此而去江邊,比方才直行要多走幾乎一倍的路途,其目的無非是爲了避開半路上的怪人!

  淡月疏星之下,這一隊車馬,來到了揚子江邊,江面上燈火點點,江風飒飒!

  車衛、車钗、桑小石及邊瘦桐,先後下了馬車。這時,由江面上緩緩駛來一艘漆金的四桅大船,船上明燈百盞,照耀得shui面上金蛇萬道,有如玄宮畫舫一般!

  這正是紅yi獅門幫主的金獅座船,由十八名強壯的小夥子cao縱著,往江岸靠攏!

  鐵麒麟車衛率先登船,喬子玉押著邊瘦桐和啞童司明緊隨其後,其他人陸續上去之後,金獅大船直向巫山行去!

  至此,鐵麒麟車衛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大放寬心,由此而至巫山,雖有極長的一段shui路,但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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