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輕輕飄動的面之下,隱隱約約有幾根柱子在晃動,每一根尖端僅僅距離
面不過寸許,卻是歪歪斜斜
向岸邊。郭彤心裏一動,暗忖著必有名堂,卻是不好意思出言向對方詢問。
覃玉潔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意,隨即一笑道:“你一定感覺奇怪吧?那我不妨告訴你——先王爺是出身工族之人,但是他本人卻是酷愛武功。非但如此,他老人家還在這所王府裏養有不少江湖上能人異士,其中有一個姓王的人克拉底魯(kratylos,約前5世紀)古希臘愛非斯學派哲 ,人稱鐵衛士,叫王天柱,是其中之翹楚,是一個極難得的高人!”
“王天柱!”郭彤緩緩地念著這個名字,“姑娘你說的這人,莫非是江湖上盛傳的那個鐵太歲王大人……麼?”
“不錯,就是他!”覃玉潔感傷地說道,“這位王大人由于得到先王爺的賞識,曾經請准聖上保他四品軍功的官位,而他素日卻喜與江湖武林人往來,所以江湖上對他的大名知悉甚清,人人都喊他鐵王大人……”
她說到這裏,停了一下,輕歎道:“也正是因爲這樣,才使得日後那個糊塗的昏君懷疑我祖父心有異謀。說起來我祖父被冤屈至死,與這個王大人的素日作爲不無關聯。朝廷的人總認爲我祖父是想憑借武林中的能人異士,以圖對皇帝不利,真是……”
郭彤輕歎一聲道:“這麼說,你祖父死得實在是太冤枉了!”
“唉,不談這些了!”覃玉潔道,“言歸正傳,我剛才說到那個鐵王大人……我的意思是說,這座王府裏的所有機關布置,全是王大人一手設計的。”
說到這裏,她指向眼前的池道:“包括這一些在內,全是王大人的精心設計。即以眼前而論,外人如果不明白所以,即使有一流的輕功身法,也休想渡到彼岸。”
郭彤一怔道:“這又爲什麼?”
“哼!”覃玉潔說道,“難道你不相信?”
說到這裏,她由地上拾起了一塊石頭,抖手向著池內一根木樁頂端擊去。
花一濺,只聽見“笃”的一聲,眼看著那根樁子霍地向下一沈,即由四周同時射起了四
柱,每一
都有兩三丈高,在一片銀
花裏,即聞得一陣子叮咚聲響,
面上即似開了鍋的稀飯,落下了許多物件。
郭彤仔細注目之下,才看清了那些落下之物,竟是一顆顆黑亮的圓珠子。
原來這些暗器鋼珠,都藏置在噴泉的噴管之內,隨著池的冒起,首先沖出,其力絕猛。尤其稱妙的是,噴射而出的珠
兩兩相對,一經接觸,即發出脆響而雙雙墜落池中。
當然,這絕非是因爲好看或是好玩而設。試想,如果方才接觸那根樁子頂端的不是塊石頭而是人的一只腳,那麼情形將是如何?
這麼一想,郭彤由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時只管對著眼前發呆。
“你可看見了?”覃玉潔道,“那些藏在噴泉裏的暗器,名叫王芒珠,上面都淬有劇毒,一經打中人身,毒立刻發作,身子一到彼岸就橫屍于地!”
郭彤暗道了一聲好厲害,隨即道:“既是這樣,我們怎麼才能渡過這個池子?”
覃玉潔笑道:“別急,其實知道了這個隱秘,也就毫無奇了。”
話聲一落,就見她軀輕輕一晃,有如飛雲一片,極輕飄地落在池
之中。
郭彤自然留意到了她極其特殊的身法,這時就見她一只腳尖,輕輕點向面柱梢,其姿態端是極美,有如蜻蜓點
——這種一動而靜,由絕頂的快到絕對的靜,的確是極不易爲;設非有極高的輕功造詣,萬難如此施展。
只是這一手輕功,就令郭彤大大自愧弗如,也更加確認覃玉潔身手不凡了。
覃玉潔繼續施展身法,一連三四個起落,有如星丸一跳,到達了對岸。
郭彤這才注意到,覃玉潔落下的腳步是采取間隔之法,每隔兩根柱子落足一次。不言而喻,那落腳的柱梢必然是實在的,而沒有任何機關。
郭彤也就如法炮製,很快地來到了池對面!當他足下方經站定,卻見覃玉潔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腳下地面。
郭彤見狀問道:“姑娘莫非發覺了什麼不對?”
覃玉潔一指:“你看!”
順著她手指之,郭彤發覺到地上有一個淺淺的
印,大小不過一枚製錢那麼大。
郭彤皺了一下眉:“姑娘的意思,莫非是什麼人留下的足迹?”
“嗯。”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往前面走了幾步,伸手指著附近的一個地方,說道:“看!”
又是一和先前一般大小模樣的
漬,兩者距離約三丈左右。
注視著這一點小小的印,覃玉潔若有所思的臉上,微微現出了一些驚訝,又似隱含著一些忿忿。
郭彤走過來,道:“姑娘你在想什麼?”
覃玉潔道:“這兩個腳印,就是剛才我們見的那個女人留下來的。”
“你說的是畢無霜?”
“就是她——除了她,別人不會有這麼好的輕功!”她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道,“哼!姓畢的丫頭,我看你又能躲藏到幾時,我要你知道我雲洞不傳絕技的厲害!”
郭彤聽到雲洞三個字時,即由不住猝然一驚。蓋因爲這三個字他昔日似乎由故世的老和尚靜虛上人嘴裏聽過,悉知是武林中一個極稱隱蔽怪異的門派;只是對于這一門派的一切,全然不知,這時猝然由覃姑娘嘴裏道出,自然使得他吃驚不小。
當下,他心裏一動,想乘機察探一下對方的門路。
覃玉潔卻先道:“這個畢無霜,果然是一個心思靈敏、武技傑出的人……她竟然只憑表面的觀察,就看出了這池子裏布置的機關……”
郭彤道:“這麼看來,她像是與向陽君一邊,跟我們爲敵了!”
“與你爲敵,不是與我們。”她微微一笑,卻又寒下臉來道,“實在說,我原來只是心存爲你作一個向導而已,並不願卷入你們這個是非圈子裏,可是現在情形不同了。”
郭彤內心暗喜:“姑娘的意思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了?”
覃玉潔看了他一眼:“我只是看不慣這個畢無霜神氣活現的樣子,既然她存心爲敵,我倒要見識見識她到底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風聲裏,傳出了一聲女子的冷笑,似有又無,卻是逃不過覃玉潔的耳朵。
“是誰?”
她一面出聲叱問,一面仔細地向四面觀看,只是目光過,難以看出端倪。
樹帽子“刷刷”作響,敢情又起風了。
風聲乍起,即聽得暗中匿身的那個女子說道:“姓覃的丫頭,我知道你的武功的確不錯,只怕還不是我的對手。這件事,我勸你還是到此爲止,少管爲妙。”話聲摻合著風聲,雖是清晰在耳,卻是難以確知來。這個姑娘竟然能選擇適當的說話之機,用以掩飾她……
魚躍鷹飛第22章 舍得一身剮 終把血債討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