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下榻賓館紫展閣,馬步雲興致猶濃。換上了便服,倚身而坐。
井天鈴趨前說:“大人歇息一下吧!”
“不用不用……”馬步雲端著茶一副沈思模樣:“這個郭王妃,她在給我掉花槍?”
“沒有錯的,就是她。”
井天鈴聲音沈著地道:“就是郭都督的女兒,而且,她身上多半有功夫!”
“啊一一一”
馬步雲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你……怎麼會……”
“卑職是由她的眼神,以及走路時的一些小動作上看出來的……”並天鈴冷冷地說:“總之,這個女人太不容易對付了,大人對她要多留些心……”
“你的意思是……”
”卑職認爲大人不可之過急……”井天鈴上前一步:“這件事先不要讓王爺知道,萬一王爺有心護短,對大人反倒不好……”
馬步雲微微點了一下頭,緩緩靠下身子來,一只手摸著下巴,冷冷一笑:“朱華奎也不知道是在給我玩的什麼把戲?這些個王爺當中就數他最精,不好對付,哼哼,不過他要是成心給我碰……那可是有點自不量力了!”
“大人是說那一件珍珠寶?”
“當然!”馬步雲森地笑道:“我看他是八成兒舍不得拿出來,這也難怪——咱們得想個法子叫他心甘情願地拿出來才好!”
話聲才頓,外面廊子傳來話聲,“啓禀老大人,王府高大管事求見!”
馬步雲怔了一怔,看了井天鈴一眼,點頭道:“有請!”
井天鈴匆匆趨前,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三人,除了王府總管事高慶麟之外,另有兩名佩有長刀的王府衛士。
高慶麟雙手捧著個描金黑漆長箱,模樣拘謹慎重。
“王爺吩咐,這東西要面呈馬老大人!”
“知道了!”
井天鈴應了一聲,一雙眸子向著王府隨行的兩名衛士逼看一眼,後者二人這時識趣地後退一步,分侍門轅左右,不再跟進。
高慶麟隨著井天鈴進了賓館內廳。
“楚王府內務總管,卑職高慶麟,叩見都督大人!”
一面說,高大管事真個直直地跪了下去,卻把手中黑漆長箱高高舉起。
“奉王爺口谕,面呈寶,老大人請!”
“啊!”
馬步雲一驚又喜,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一個珍珠寶?”
井天鈴趕上一步,雙手接過了漆箱,轉身來到馬步雲座前,躬身請示道:“請容卑職啓開一看!”
馬步雲一笑說:“你也忒過仔細了,就快拿出來看看吧!”
“遵命!”
嘴裏說著,並天鈴轉身把箱子放置玉案,雙手待啓的當兒,才自發覺到箱子敢情是鎖著未開。
高慶麟警覺地“啊!”了一聲,站起來說:“鑰匙在這裏。”
雙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了把小小金匙,井天鈴走過來接到手上。
卻在這一霎,耳聽得右側方一聲冷笑道:“打!”
“咻!”
一片閃爍金光裏,爆射出滿屋金星,刺耳尖風裏,數十點細小暗器,直向著井天鈴、高慶麟二人全身上下爆射疾飛而來。
這般陣仗尤其是發生在此時此刻,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誰能想到,在戒備森嚴的王府之內,竟然會有刺客?此時情況,即使身負奇技的井天鈴也由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高慶麟就更不用說了。
“啊!”
嘴裏驚叫一聲,高慶麟猶自想閃身躍開,卻不知飛來暗器過于猛快,簡直不容他有置身之境,身子才不過轉了一半,只覺得右邊半身一陣子奇痛刺心,其中更有數穴道被擊中,大叫一聲,登時翻倒地上,暈了過去。
井天鈴雖說較他要好得多,借助于他傑出的輕功絕技,施展了一式“旋風疾轉”,嗖地掠出了丈外,但是來犯暗器既多又快,直似出巢之蜂,急切間想要全身而退,簡直是不可能!
眼前之勢,出乎常情,井天鈴身勢才自轉出,還不曾落實,只覺著右上方腰側一陣奇熱暴痛,已爲對方數枚暗器透
滑身而過,其中一枚更至深入
肘,登時血流如注,幾慾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現場廳內一陣大亂。
馬步雲眼看著這般情況,早已嚇了個魂飛魄散,高呼了聲:“拿刺客!”
井天鈴聞聲而警,蓦地奮身而前,護向馬步雲身前。只以爲來人伺機待向馬大人發難,卻是不曾料到,來人另有所圖。
說時遲,那時炔。
隨著前番暗器的出手,耳聽著“咔喳!”一聲爆響,整扇軒窗片碎飛炸而開,來人刺客有似飛雲一片,已自掠身而前。
黃大袖,頭紮蒙巾,起落進退,有如電光石火,卻是舉止從容不迫,俨然大家身手。
眼前黃影一閃,起落之間,已把置于大理石案上的那個內置寶的長方黑漆的木匣搶到手裏。緊接著身似旋風,“呼!”地躍起,噗噜的
袂飄風聲裏,已自
窗而出。
各人目睹之下,呆了一呆。才似忽然省轉過來。
馬步雲“哎呀!”大叫了一聲道:“不好!王爺的寶被搶跑了!”
井天鈴焉能不驚?
他雖然受傷不輕,無如那一件寶在自己身上失落,責無旁貸,急憤之下,怪叫了一聲“哪裏跑!?”
腳下猛力一頓,蓦地穿窗而出,緊循著黃人身後直追了下去。
現場情形大亂。
房門開,七八名錦
衛士蓦地闖了進來,七八口長劍把馬大人團團圍住,守護得
泄不通,生恐來人去而複返,事發萬一。
再看王府的那位高大管事,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兀自人事不省。便有人匆匆把他擡了出去。
馬步雲驚魂甫定,卻又心痛起失手被搶的那件寶來了,一時頻頻頓足,連聲大罵了起來,“你們這批死人、飯桶!東西都丟了,還耗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追去?”
追?人早都跑得沒影兒了,還怎麼追!?
井天鈴輕功原是極佳,較之前行的黃人並不絲毫遜
,無奈井天鈴身上負傷,行動大爲不便,尤其是右側腰時間,血流如注,傷勢雖不至致命,卻大大有礙行動,勉強迫了一程,兩者距離已逐漸拉遠,右
漉漉一片,已爲鮮血浸透,不停下來料理一番看來是萬萬不行。
無可奈何,井天鈴只得暫停了下來,眼看著黃人身子倏起倏落,一如跳擲星丸,霎息間已消失院牆之外。
這一面平林陌陌。
瀕著一道溪,修竹參天,一路婉蜒而伸,溪
既已結冰,天光映襯之下,
如美玉。
黃人一路施展,來此身勢才慢了下來。
蓦地他定住了身子,偏看竹林,似乎發現了什麼,一個人即于這時霍地躍身而出,呼地落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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