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教主說得不錯,四海狂客這些龍蛇,全是江湖人精,機警絕倫見微知著,不會做與大群高手無謂玩命的蠢事,風聲不對便向安全地區撤。
是否真的安全?誰也不知道。
迄今爲止,誰也不知道貢船的正確下落,所有的人,全被各種傳聞謠言,作弄得四奔波,財寶沒見到便把命丟掉的人,數量與時俱增;所以四海狂客這些人精,不再爲沒有價值的事
費精力玩命。
遠出裏外,前面農舍零星散布的茂林修竹映掩的田野中,四海狂客三個人的身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陣陣間歇的犬吠聲,打破田野的沈寂。
百步外兩家農舍前,陸續出現五個人,三男兩女,遠遠地便可看到所佩帶的兵刃,當然不可能是當地的村民,五個人正遠遠地向他們比手劃腳。
“咱們上當了。”濁世威龍急急退回小徑的路口小樹隱身,向後面的人打隱起身形的手式。
“看出是什麼人嗎?”杭教主無法看清那些人的面貌,但也知道是敵非友。
“他們被那三個混蛋引來了。”
“他們與這些人是同夥?”
“這些人是絕劍的羽。”濁世威龍肯定地說:“那小畜生網羅了不少爪牙,與各方龍蛇分別訂了密約;四海狂客那群雜碎,至少與小畜生是同盟,故意危言聳聽,把我們引來了。”
“拼死這小畜生。”杭教主咬牙切齒:“在邵伯鎮你一掌沒殺死他,後患無窮。”
“教主,這附近恐怕全是他的人。拼,咱們得付出多少代價?他以逸待勞,一個人可發揮三個人的威力。”
“這……”
“我們也布伏,也用以逸待勞對付他們。”濁世威龍向路左一指:“那邊有幾家農舍,占住地利等他們。走,我帶幾個人當先。”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兼,注定了是贏家。埋伏在房舍屋角,以逸待勞用暗器攻擊,一個人真可以發揮三個人的威力,甚至一可當十。
透過枝葉草隙,可隱約看到路左約五六十步外,有依稀可辨的房舍形影,占住房屋便集中全力防範,攻的人將付出可怕代價,江湖朋友很少做這種蠢事。除非有組織志在必得的組合,不得不冒險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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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舍側方不遠,三株足有兩人合抱的銀杏樹像巨人,僅這三棵樹的銀杏收成,就夠這家農舍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費了,三棵銀杏都是雌
可以結實的。
點龍一筆樊人傑人才一表,氣度雍容,穿寬大的青長衫,如果腰間的筆囊換成扇袋,那就神似一位仕紳或者貴戚名豪了;走在街上沒有人敢說他是江湖令人視同毒蛇猛獸,險毒辣可使用幻術殺人,筆中藏有毒針的可怕殺手刺客。
他對面,卻是相貌猙獰,像猛獸也像屠夫的南人屠範一信,眨黃的虬須戟立,露出令人覺得蠢笨的可笑鲶魚嘴;怪眼一瞪,可把膽小的人嚇得半死,兩人面對一站,形成強烈的對比,仕紳碰上強盜。
“我們在揚州欽差府有內線,的確證實你們並沒勾結要命閻羅那些人轉手弄走了貢船。”點龍一筆說話慢吞吞,真有名人仕紳的氣慨:“再就是貢船的確在當夜駛過揚州而非駛往泰州,在三叉河附近失蹤,無法查出是走儀真呢,抑或是下瓜洲;當然,更可能在附近藏匿,所以你們不斷在這一帶活動。你是副教主,杭教主的內弟,應該曾參與機密大事,一定知道些什麼,對嗎?”
濁世威龍凶殘中另有精明的一面:“你所要的,我們根本沒有,把亂栽贓便咬定是理所當然的事實,怎麼可能有結果?一教一門的人已經傷亡過半,要不是丟掉貢船不甘心,早就該逃至天涯海角隱姓埋名了,犯得著在這裏等所有的牛鬼蛇神死纏不休?你們實在很蠢,知道嗎?”
其實,所有前來參與追尋的人,都想過這令人迷惑的問題,每個人的猜想都不一樣,所以都不想輕易放棄。
按情理推測,一教一門不論成功與否,都應該當時就遠走高飛了,強盜或鼠竊作案,不管成功與否,唯一可做的事是遠離現場活動,死傷日增依然不遠走高飛,委實不合情理,令人莫測高深。
摸清情勢想通了的人,失望地先後離去,抱著希望財迷心竅的人,不死心仍然紛至沓來。
“等咱們消滅你們八九成門人子弟,擒住你們一些首腦之後,就知道咱們蠢不蠢了。”點龍一筆舉步離去:“上次見面你們非常幸運,下次可就得肝腦塗地了,除非你們帶咱們去取出貢船,不然你們注定了要被殺絕死光。告辭!”
“好走。”南人屠也轉身便走。
雙方都在等,都在准備慘烈的生死一搏。
絕劍應該毫不遲疑發動攻擊的,等候對他不利,拖至天黑,一教一門的人就可以一逃千裏身不難。可是,久久毫無動靜。
攻擊,當然得付出可觀的代價,大群臨時結合想發橫財的江湖人精,誰也不願意自告奮勇打頭陣,打頭陣必定危險高,人死了不可能享受財寶啦!何況迄今爲止,誰也沒見到貢船的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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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欽差府的大群走狗,來得不算快,船一靠河倉碼頭,便分了一半人清查船場,拘提沒領有憑證的私船船主,抓當地吃飯混混,嚴厲拷問貢船被劫的當夜與次日淩晨,這些人的行蹤活動,與及所看到河上船只有何異樣狀況。
另一半人兵分三路,出鎮郊全力搜索。
趙辛在揚子茶社透露的可疑信息,發生了作用,欽差府的走狗,改變了偵查方向,肯定被劫貢船改裝偷越府城的可能不假,改向府城以下河面追查可疑徵候,以便找出被劫貢船的去向。
人還沒出發,三個身材特別雄偉的人,在街南的一家小雜貨店前,面對通向鎮東的小街口指指點點,商量分配路線的細節,身份地位不低。
店門左側的兩個青衫客,背著手向不遠的碼頭眺望,也像在眺望街景,不介意三個走狗在旁唠叨。
另一位五短身材的佩刀走狗,大踏步向三位同伴走來。突然看清兩泣青衫客的面貌,怪眼一翻站住了。
“我好像見過你,在高郵。”佩刀走狗指著右首的青衫客:“幹什麼的?”
“聞風趕來看風,准備發橫財呀!”青衫客暴露江湖人身份:“賞格有一萬兩銀子,一萬兩銀于可以買一座村莊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一文錢捅對方一刀,平常得很,一萬兩銀子。很可能引起一場戰爭呢,誰不想拚老命賺到手呀?”
三個走狗一怔,不約而同靠過來。
“你老兄在鎮上遊蕩,悠閑得很,並沒積極進行偵查,哪能發得了橫財?”那位豹頭環眼走狗逼近青衫客,態度倒還和氣:“也許有成竹,勝算在握,只需等候時機。兩位老兄貴姓大名?”
“我姓韓,他姓趙。”青衫客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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