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道笑了,睜開了龍眼,又道:“我老人家睡了整整半月,昏天黑地,管他是誰來了?”
“窮酸來了。”小家夥大聲喊。
“算了,他還能找得到我這兒?少大驚小怪。說說看,他到了何地?”
“東面古杉崗的五通廟。虹兒在府城盯住了他,他在古杉崗五通廟旁落了腳。”
“這家夥真把師父瞧扁了,要找我怎能去五通廟找?不象話。你去,替師父將他趕跑。”
“什麼?師父,你讓虹兒去趕?”
“不叫你去還叫師父去不成?”
“虹兒怎接得下八怪的窮酸?師父,別叫虹兒丟你老人家的臉面好不?”
“笑話!睡道人自調教十八年的弟子,會接不下八怪中的窮酸?你少給我說些氣話。”
“但……但窮酸與師父齊名,同列八怪,虹兒怎能趕跑他?”
“瞧你這副窩囊勁,真丟人!去,接不下再領他來,先給他幾下子見面禮,千萬別叫他占了便宜。”
葛春虹詭秘地一笑,道:“師父,先說好,可讓虹兒用狂濤八掌?”
“不行!狂濤八掌只准用來保命,不是生死關頭,決不許使用。”
“那……虹兒不去也就算了,那窮酸司徒修爲已臻化境,……”
“去!去去!你就會搗鬼,明知窮酸比你高不了多少,你要用絕學露兩手,去!何不用離合魔手?”
“好呀!虹兒這就去。”聲落,人巳經出院去了。
這位睡道人,正是八怪中一僧一道的睡道人。所謂八怪,是武林中八個功力奇高的怪人。一僧一道,二女四男,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怪脾氣,彼此之間有些是朋友,有些是仇人,行徑怪異,令人難測,有時含笑殺人,有時又爲俠義不惜抛頭灑熱血。
這些人中,睡道人以睡出名,其實並非如此,他的睡是行功苦練。白天不易見他活動,論到內力修爲,睡道人首屈一指,深不可測。但他極少在江湖走動,也極少和人動手,整天懶洋洋的,要死不活半條命,如不是早年認識他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睡道人。八怪的成名,是在三十余年前,那時他已修爲臻至化境了。由于他好睡,武林朋友將他列入八怪之一,其實他那時的造詣,足以榮居其余七怪之上,以一比三卻足以余裕。
睡道人,姓名早隱,武林朋友只叫睡道人不知名。
醉儒忘我禅師,俗家姓氏不詳。
姹女司馬碧瑤,她年紀最小,成名最晚。
婆尉遲瓊,是個古怪
沈的老太婆。
窮酸司徒威,一個不修邊幅的落魄進士。
潛翁司空平,最討厭不速之客打擾他的清淨。
狂儒皇甫成,一個憤世嫉俗的狂士。
通客獨孤余,孤獨得不近人情的怪老頭。
八個怪物早年都是江湖的風雲人物,目下仍是武林的頂尖高手,只是他們都各行其事,不爲名利所左右,不受任何人所收買驅策,誰招惹他們,誰准要倒楣。
他們都是怪物,但他們不至于毫無人。從他們的綽號看來,都是些逃避現實憤世嫉俗的人。但從實質上和他們的行徑看來,卻又是些玩世不恭,入世行道的奇士。至于他們是正是邪,是善是惡,還未蓋棺難以論定,只好憑江湖中受恩受怨的人去自己尋求解答了。
古杉崗,距天知院東面八九裏路,是到府城必經之地,那是永安溪河谷旁的一個山腳小崗,上面生長有十數株百年的古杉樹,崗下便是古樓村,人口也不太多。
村旁近崗另一面,建了一座五通廟,祀奉著五個邪神。本來,這五個邪神叫做五通神,在江南極爲村夫愚婦所崇拜,稱爲五聖,據說是狐精馬妖等玩藝所附托,所以稱爲邪神。
這座五通廟建造的曆史並不久,只有二十余年,但香火之鼎盛,比任何寺、廟、祠都興旺百倍。
神廟,該有道士,但這座廟沒有道士,只有法師。本來,道士都可稱法師,但這個廟的法師是屬于巫師一類玩藝,決不是玄門修真之士。
附近有了這種廟,難怪睡道人的天知院沒有信徒上門。
午後不久,五通廟十分熱鬧,附近幾座村落的男女大多趕來,說是府城江大員外前來還願,城裏的紳士光臨這個小山村, 難怪哄動遠近。
這兒距府城不足二十裏,並非窮鄉僻壤,來趕熱鬧的人真不少,城裏的乞丐也趕往這兒。
大殿中香煙缭繞,銅钹唢呐之聲震耳,十余名花花綠綠的法師袍襖齊全,手執各種法器旗旖繞著上供的神案轉,口中念念有詞,眼睛卻盯在各的大姑娘身上。
神案前,主持法師,鋼鈴眼,滿臉橫肉留著掩口胡須,掩住了一口黃板牙,身材高大,年約四十左右,他就是廟中有名的施明大法師,據說可以驅神趕鬼,法力無邊,符治病,萬應萬靈。
他左手舉起一張黃布靈符,右手斜舉桃木劍,用桃木劍在符上亂劃,口中念念有詞:“摩可……薩……太上靈公……”
天知道他在念啥?像有些佛咒的口語,念了片刻,忽然喝聲“疾”!“呼”刹那噴出一口氣。
奇事出現了,這口氣竟變成了煙霧,彌漫在神案前。增加了無比神秘感。
他又念了一遍咒語,又胡亂地撓了幾圈鬼劃符,桃木劍一點,靈符穿在劍上了。
法器轟鳴,咒語聲震耳。
一旁有一名法師,右手執尖刀,左手將一只大雄按在砧板上。施明大法師將靈符在爬跪在身後的男女頭上拂過,那是江大員外全家男女十八口,俯伏如羊。
大法師念念有詞,忽然怪叫一聲。
提的法師手起刀落,“嚓”一聲
頭落地。
鍾鼓齊鳴,法器聲震于耳。
大法師的聲音愈來愈大,用靈符沾了少些血,一聲大吼,舉符在神燈上點燃,符在劍尖上,不斷揮舞,靈符燒完,大法師怪叫道:“五聖在此,惡鬼哪裏走?呔!”
“呔”字一出,桃木劍信手飛擲,筆直地虛懸在神案上的一碗法上空,劍尖剛好和
面接觸,燒不完的殘符拖掩在
中。
大法師俯身下拜,口中怪聲怪氣的念著咒。
大殿三方圍了百余名男女,驚駭地注視著法上的桃木劍,殘符浸在
下冒出陣陣廢煙,虛懸的桃木劍毫無幌動之象,不久,殘煙漸散,法
變成了殷紅
,似血一般,邪門!
人群中,擠出一怪人,頭戴舊青巾,身穿百袖青儒衫,手搖羽扇,扇長尺八,沒打開,這種大扇真少見。年約花甲,下額吊著一把灰山羊胡,老眼似平有點昏花,瘦長臉,鼻梁倒是挺直,身材修長,他臉上泛笑,有意無意的向神案旁擠。這就是窮酸,江湖宵小聞名喪膽。
他身後,葛春虹穿了一件青直掇,個頭高大,站在人群中宛如鶴立群。
葛春虹臉上泛著明朗的微笑,緊跟著窮酸的身後向前擠,卻不向窮酸注目,若無……
古劍殲情記第二章 初闖江湖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