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客不得不收招側閃,沈叱道:“老夫久不愛提名號,告訴你亦無不可,真陽雲棲生宗權。留下人,饒你不死。”
九幽天魔已兜轉馬頭沖到,聞聲吃了一驚,叫:“還給他,快退!”聲落,兜轉馬頭狂奔而去。
上官唯真抓著人的右手一抛一送,飛身上馬逃命。其余的人丟了先前帶著的死屍,但仍帶了俘虜,驅馬如飛而逃。地下留下了五匹死馬,還有四具屍。
雲棲生宗權,正是如霜的叔父。她父臥龍客宗奇,死在東海奇域,自小便的叔父帶大,更帶著她雲遊天下,臥龍客兄弟倆,是紅绡電劍娘家的一門遠
,算起來還長一輩,兄弟倆早年是武林中的奇人,功力高不可測,但極少管閑事,不是老一輩的江湖名宿,不大知道他們的名號。尤其是臥龍客身死東海奇域之後,江湖上巳不再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迹。名號在江湖人的記憶裏逐漸消失了。九幽天魔對他們不陌生,一動手便力斃五馬兩人,他怎不害怕?上官唯真在抛人時弄個手腳,花魔被雲柄生接住後,已經無法說話了,全身不住顫抖,張口結
,眼珠似要突出眶外,臉
卻一如平時但呼吸十分吃力,雲棲生將人放下,收劍訝然叫,“嫂子,你怎麼了?”接著,他臉
一變,手忙腳亂地檢查花魔的五官和經脈,倒抽了一口涼氣說:“是天玄斷脈手法製住了任督二脈,天哪!晚了,下手太重。天下間會天玄斷脈奇學的人,目下只有一個失蹤已久的天玄子上官文靜,是長春教中第一高手,據說已死在崂山,怎麼這人也會這種歹毒手法?”
他想追人,但又不能丟了花魔不顧,他將人抱至路旁放下。突聽遠蹄聲入耳,扭頭一看,一匹健馬從杏林中沖出,奔入茫茫風雲中。更遠
,九幽天魔一群人馬已經不見了,遠出視線之外!他在花魔身前後一陣推拿拍打,顧不了嫌疑。片刻,花魔的呼吸平穩了,眼珠漸漸縮入眼眶,突然吐出:“叔叔……救……救你的侄女,我……我不……不行……了……”
“什麼?霜丫頭?”雲棲生大驚地問。
“被……被他……們……擄……擄……”話未完,已發不出聲音了。
“嫂嫂,誰擄去了她?誰擄去了她?誰擄去……”雲棲生形如瘋狂地叫,但叫到最後,他絕望地放了手。
兩匹健馬馳過官道,他想飛躍而起,攔馬追人,但在路旁他站住了,馬上是兩個村姑,怎能動手?接著,從北面蹄聲又傳,兩匹馬從涼廳前沖出,如飛而至。
待馬來近,去棲生突然出擊,將馬上的人的震落,奪了坐騎扭頭叫:“請替我照顧傷者,回頭還你的坐騎,一切拜托。”聲落,他已驅馬奔出十余丈外去了。
來人是春帆兄弟,被出其不意推落坐騎的人是春帆,他本想迫追,他一聽雲棲生的聲音中包含懇求的情愫,他忍住了,向已催馬超前追趕的春虹叫:“虹弟,算了,看傷了的是誰?咦!是女人。”他走進一看,突熱抓住花魔的肩膀大吼:“花魔,你也有今天,你這母狗,你……咦!”
春虹到了,飛躍下馬,走近伸手探著,驚道:“是天玄斷脈手法所製的。怪事!師父在落馬坡告訴過我,天玄子上官文靜可能已重出江湖,將是大大勁敵,怎麼花魔卻被天玄斷脈手法製住了?”
“管他是被誰所製,剜出她的心肝來祭奠三弟。”春帆咬牙切齒,湛盧劍出鞘,將手一揮,花魔腹裂開,呼出最後一口氣。他們不管燙手的鮮血,摘出花魔血淋淋的心,用風帽盛了塞入腰帶中,扭頭一看,惑然道:“虹弟,你怎麼了?”
春虹在未解決和如霜的事之前,到底不忍心向花魔下手。再說祥雲堡他全身行功恢複精力,今早又急急啓程,所以還不知道如霜先到祥雲堡傳信的事。假設兄弟倆不是療傷和急于上道,定會知道如霜的事,也不至下手剜花魔的心了,春帆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下手夠狠,春虹心中不忍,所以扭頭避過。經春帆一問,他怎能將他和如霜的事說出來?用手向不遠的人馬屍
二指,說:“大哥,看那兒。”
“他是九幽堡的人,看樣子,中原香主和東南香主拼了,涼廳前的女屍是花魔的人。快追,你騎馬。”春帆急急地說。
“大哥,你的傷尚未痊愈,我走路,快!”
兩人一馬踏雪飛趕。春虹的兩條比馬還快,若真要跑長途,人的兩條
是靠不住的。趕了半裏地,趕上了兩位村姑。兩女策馬分道左右,姹女訝然問:“葛少俠,怎麼回事?
你的馬怎麼被人奪去了?那人好厲害,我無法擋住他哩!”
春虹搖頭苦笑直趨馬旁急急地說:“那人是花魔的羽,功力深不可測。花魔已經死了。九幽堡的
羽屍
尚溫,李文宗可能在前面往南逃。前輩請隨許堡主一起走,坐騎請給我先用。務必請堡主趕上。”
姹女躍下馬,匆匆說:“也好。請記住,九疑老人所留的暗記是一個九字,九字的一撇是指向九幽天魔的逃向。九字如有字,就是由
路去了,小心。”
春虹飛躍上馬,扭頭道:“請前輩通知家師一聲,半途如果搏殺了元凶,晚輩會立即傳出消息,如未能得手,在涪州會合。”
聲落,健馬已沖出五丈外,許姑娘策馬在右首,緊跟住春虹的坐騎後,暴雨撲面,她大聲驚問:“虹哥,你殺了花魔麼?”
狂風暴雪撲面,說話與聽話同樣困難,他大聲說:“不,是死在天玄斷脈手法之下,但大哥已在她瀕死前剜出了她的心帶在身邊。小,有話以後在說,小心馬前失手。”
三人狂風似的往下趕,踏入了湖廣地境,姑娘叫:“繞道出關,咱們沒有路引,不能出關哩!”馬匹往左繞,進入了山區,入暮時分,穿越山區走出官道,過了應山向德安府趕。三匹健馬口中直噴白沫,渾身汗,腳下已步履艱難,比趕長途的腳程還慢。
黃昏已近,但滿地銀光,風更猛,雪更急,沿途不見人迹,兩旁村落燈火全無,除了風雪,天宇下是死的世界。
三簧店、長興村、太平口、張家河、柳條集鎮……店一一扔在腦後,前面出現了應山德安交界的新城店,那是一只有十來戶人家的三家村。村北,是一條小河,冰已封河,木橋積雪盈尺。遠遠望去,更不足五裏地,小村前挂了一盞氣死風燈,明滅不定。
“馬兒不行了,虹哥。”姑娘憂慮地大叫。聲落,她飛躍而起。接著,春虹也從側力滾下了馬鞍。兩匹馬幾乎同時力盡蹄倒,在雪花中掙紮哀喘。
前面的春帆滑離鞍橋,解馬包後小包裹挂上,拉斷了絡頭和解鞍,在馬背上拍了一掌,沈重地說:“馬兒,你自找生路去吧!”
三人繼續上道他們腳下甚快。官道上,深雪亂了……
古劍殲情記第三十五章 深山遺恨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