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公子一人一騎,孤零零地奔向西平。
殺了魯東五霸,氣走了康一刀和鬼見愁,他一點也沒感到內疚。
現在,他懷有兩件放不下的心事。
該死的康一刀和鬼見愁.回去後該怎麼設法擺布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另一件心事,是怎樣設法弄到天風谷的封姑娘。
他人在馬上,心已飛向封姑娘身邊了。
健馬小馳,他卻在鞍上胡思亂想作白日夢,對身外的一切,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事目的何在,當然這是他心中不能爲外人道的秘密。
他並不是爲了絕魂一鈎罵了他一聲醜鬼,而毫不留情地屠殺魯東五霸,他的目的,卻是除去封姑娘的爪牙,先孤立封姑娘,日後圖謀封姑娘就方便多了。
健馬接近了涼亭,但他對身外的景物已視而不見。
三十步,二十步,亭口出現倚亭柱而坐,氣極差的令狐芳菲,孤竹君的女兒。
孤竹君的死屍躺在亭心,身軀已逐漸冷僵。
“公冶斌!”令狐姑娘含糊的字音仍可聽清。
他吃了一驚,神智一清,绮念倏消,幻象隱沒。
“咦!你?”他大感意外,在三丈外勒住了坐騎,舉目四顧,最後目光停留在亭內的屍上,眼中湧起警戒、驚疑、恐俱等複雜表情。
片刻,他呼出一口長氣,眼中的警戒、驚疑、恐懼神一掃而空。
鄧竹君確是死了,死人是無害的。雖則有些人虎死不倒威,仍具有潛在的震懼人心威力。
從令狐姑娘悲切的神中。他也確定孤竹君死了。
附近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只有他和令狐姑娘兩個活人。
“根據消息,是你病了。”他鎮定地說:“怎麼會是你爹?他……他死了?”
“是的。”姑娘說,失去光彩的眼睛,突然湧現怨毒的光芒。
“你願意隨我返回太平府歸案嗎?”他試探地問。
“歸什麼案呢?公冶斌。你父子暗中唆使力神出面向我家挑釁,事發在緊要關頭撤走助拳的人,讓
龍神夫婦孤立無援而被殺,然後安排在公門任職的朋友出面興案。出動所有的狐群狗
,以緝凶的名義千裏追殺。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策定的毒謀,我會願意嗎?”
“你這些憑空猜測的話。是不公平的。”’他回避姑娘怨毒的眼神:“龍神是公冶家的至交,尚義莊替
龍神主持公道也是應該的,你爹因細故而挾忿殺人也是事實。怎麼能怪我呢?”
“真的嗎?”
“你……你知道這是……是真的。”
“你爹反對你娶魔道至尊的女兒。也是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
“你這卑劣的撒謊專家!你公冶家根本就是僞善的假俠義世家,當初你爹不但不反對你與我令狐接近,反而鼓勵你密切交往,這樣可以避免魔道中人向你尚義莊挑釁尋仇。”
“胡說!”他發怒了:“尚義莊雄峙天下,不怕任何人登門尋仇。”
“你放心,這種局面維持不了多久的。令狐家的人遭禍,真相會大白于天下的。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悲慘下場,禍根就種在我愚蠢得被你的甜言密語所迷,更愚蠢得在意亂情迷中把身子交給你。男人,尤其是自以爲英雄的男人,活著的目的只有一個:攝取。不論是名利或女人,不惜千方百計,不攝取到手絕不甘休。可是,你的心計和慾望害苦了我。”
“你胡說!你……”
“你對攝取的東西。占有慾太強烈。你得到了我,卻又不肯娶我,而又不許別人沾我。龍神一家死得冤,我令狐家也死得枉,你……你這畜生!”
姑娘氣息微弱,悲憤已極,但眼中沒流半滴眼淚,眼中怨毒之火反而熾盛。
“哼!你知道就好。”他終于懶得分辨,手扶上了劍靶,開始挂缰准備下馬。
“龍神的兒子只到我家走動了兩次,你就生出泯滅人
的惡毒念頭,你暗中策劃……”
“哈哈哈……這叫做一石二鳥。”他據鞍狂笑:“女人,永遠愚蠢得自以爲懂得男人。這一來,尚義莊不費吹灰之力,接收了龍神大江上下的基業,也獲得除去你令狐家的無上聲譽。我決不讓別人獲取我曾經攝得的女人,
龍神的兒子罪有應得。他竟然敢膽大包天,瞎了狗眼追求我的女人,他……”
“公冶斌……”姑娘淒厲地號叫:“我會變爲厲鬼奪你份魄……呃……”
“令狐姑娘……”不遠潛伏在高粱地旁的張宏毅大叫,飛掠而來。
令狐芳菲由于想挺身而起,終于心力交疲悲憤過度,摔倒噴出兩口鮮血,魂離軀殼。
伏龍公子一眼便認出張宏毅,大吃一驚,一抖缰馬急揮,健馬狂沖而出,向西平飛循。
馬上馱著用布卷住的屍,馬後拖著用樹枝捆成的大拖架,中間躺著病人,上面另有遮陽的樹枝。好在官道平坦寬闊,拖架拖曳時還不至于顛播,病人比乘在馬上舒服多多。
張宏毅領著健馬慢慢向前走,不時走到後面來看看病人的變化。
他對生死看得開,知道令狐芳菲的病情險惡,心裏與肉皆不勝負荷,救治恐怕是白費心機。但他也不能見死不救,無論如何也要盡人事聽天命。
他真有點後悔,不該答應姑娘的要求,留在涼亭讓姑娘與伏龍公子見一次面。
這一見,姑娘的求生意志崩潰了。
“可憐的姑娘。”他注視著毫無生氣的令狐芳菲黯然低叫:“情孽牽缰,死了倒是一大解。”
後面傳來腳步聲,鐵杖點地聲入耳。
“咦!你怎麼拖了一大堆樹趕路?”大踏步趕來的病虎怪叫:“好玩是不是?返老還童了嗎?”
“閉上你的狗嘴!”他扭頭向喜形于快步接近的病虎說:“不胡說八道,沒人說你是啞巴。”
“咦!死人!”趕上來的病虎吃驚地指指馬背馱著的屍,又指指拖架內的人:“還有快死了的女人。喝!你老兄竟然成了善後的走方僧。”
“再胡說我揍死你這頭病虎。”
“好好好,不說不說。喂!怎麼一回事?片刻不見。你的生意可真好,死的是……”
“令狐世超。”
“令狐世超?令狐世超是什麼人?與你……”
“孤竹君,聽說過了吧?”
“哎呀!宇內三君的孤竹君?不騙人?”病虎臉一變,大感吃驚。
絕大多數的江湖人,喜歡稱對方的綽氣。久而久之,甚至連朋友也忘了對方的真名實姓,知號而不知名。當然,有些人行走江湖〕不喜歡用真名露面。亮號而不通名,號比名響亮得多。
孤竹君令狐世超名列魔道高手宇內三君。知道他的真姓名令狐世超的人反而穩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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