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筆銀鈎發覺是兩女和秋華,氣得暴跳如雷,這種偷看演藝的事極爲犯忌,難怪他發火,氣勢洶洶地拔劍縱出,想將秋華擊倒再說。他當然知道秋華定是兩女引來的,但已顧不了這許多。
“且慢!敖兄。”虎枭沈喝。
鐵筆銀鈎應聲止步,虎枭接著問:“他們是誰?”
毒爪搜魂搖頭苦笑,接口道:“那是大哥的兩位愛女……”
“男的呢?”虎枭搶著問。
“是本寨的客人,姓吳,名秋華,是個江湖同道小輩,綽號叫四海遊神,在敝托庇避仇。”
“叫他們過來,貧道要問問他們。”
不等鐵筆銀鈎招呼,秋華已舉步走出,步履從容安詳,毫無懼容。兩女臉蒼白,緊隨在秋華身後。
四枭先前目中生光,狠狠地打量兩女,但聽說是鐵筆銀鈎的愛女,似乎泄了氣,不再打量兩女,目光在秋華身上集中。
秋華在丈外止步,長揖爲禮,從容地說:“江湖後學吳秋華,參見諸位前輩仙長。”
四枭懶得回禮,四雙怪眼厲光閃閃,狠狠地在秋華渾身上下轉。久久,虎枭方向鐵筆銀鈎問:“敖兄,令媛想必是一時好奇,前來見識貧道們的劍陣,不必怪她們冒失。其實,貧道的劍陣並不怕人看,更不怕有人偷招,即使劍道通玄的行家,也無法看出劍陣的奧秘來。呵呵!想不到敖兄居然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可喜可賀,不知有婆家了麼?”
鐵筆銀鈎喝令兩女先向四枭行禮,然後說:“琳兒已結婚數載。次女年僅二八,還沒有婆家,還得請諸位道長留意哪!”
“呵呵!一句話,包在貧道身上。”虎枭怪笑著說。
“咦!這位吳施主人才出衆,氣概不凡,器宇風標大佳,不錯嘛!”豹枭欣然地說。
“仙長過獎了,晚輩爲人愚魯得很呢!”秋華欠身答。
“你闖蕩江湖多少年了?”虎枭問。
“晚輩行道江湖將近十年。”
“怎麼咱們從未聽說過你的名號?”
“晚輩庸碌,近兩年方闖出名號來。”
“你多大了?”
“晚輩二十出頭,十歲便在江湖流。”
“你有何防身絕學?”
“晚輩善用柳葉飛刀。”
“兵刃呢?”
“晚輩用劍,也用刀。”
虎枭向豹枭揮手示意說:“老二,將劍給他,咱們看看他的藝業。”
豹枭拔劍抛過叫:“接著,掏出你的真才實學來。咱們這次重出江湖,志在廣結同道共謀富貴,看看你配不配跟隨咱們闖天下。”
四枭要秋華獻藝,其實是要摸清他的底,只消演練一套劍法,老江湖便可從劍法中看出門派出身來。
秋華聰明機警,當然知道對方的用意。好在他的恩師所學廣博,曾經專爲他創下一套裝點門面的劍法。所謂裝點門面,那是說專供那些想探底的人看的。嚴格的說,那該屬于舞,而不是真正用來拼鬥的劍術。雖說是舞,但從手跟心法步中亦可看出功力,並不簡單。
他接過劍,退後丈余,說聲“遵命”,從容再上前獻劍,然後疾退而回,劍訣一引,立下了門戶。
他的劍法共有四十九招,當然他不敢藏私,以免被看出破綻,劄實地凝神運氣,劍動罡風發,前出“花中吐蕊”,後發“回頭望月”,手眼心法步絲絲入扣,六合如一,從容舞完四十九招,神定氣閑地收勢上前行禮,呈上長劍欠身道:“晚輩獻醜了,見笑方家,尚請諸位前輩不吝指教。”
虎枭直搖頭,說:“不行,不行,到底不是出自名門,全是下乘手法。但也有可取之,你的內力修爲已經有很好的基礎,意神控製由心,只消略加指點,便不難日進千裏。你,大概有了五成火候,令師何人?”
“晚輩藝自家傳。劍術刀法,皆由家父炙。”
“令尊何人?”
“家父安恕公,曾在山東振遠镖局任趕車把手。”他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什麼?你父在镖局中幹活的?”虎枭變
叫。
“家父一生潦倒,任趕車把手等于賤役,一生不得志,只幹了三年便丟了飯碗。不然的話,晚輩小小年紀,豈會淪落江湖?”秋華不慌不忙,從容地說。
趕車把手不是镖師,按規矩決不和劫镖的人動手,能將車趕跑就趕跑,跑不掉將車一停,丟掉缰放下鞭,一概不管,劫镖人也就按規矩不和車把手爲難,雖然吃的是镖行飯,卻不算是跟黑道朋友作對的人。
虎枭果然不再追問,虎目一翻,大刺刺地說:“跟隨貧道闖天下,貧道傳你兩手絕活,怎樣?”
秋華斷然地搖搖頭,說:“追隨前輩闖天下可以,學兩手絕活不行。”
“怎麼?你……”
“家有家規,門有門風,未得家父允許,晚輩不敢投師學藝。”秋華振振有詞地說。其實,他對四枭的藝業毫無興趣,論真才實學,四枭比他的恩師差遠了。唯一可學的是四絕劍陣的襲擊手法。但四枭顯然不會將四絕劍陣相授,而且經過剛才的目擊經過,他對劍陣的錯身、換位、掩護、截擊等等妙訣,已摸索出些少門徑,假始能追隨惡賊們一段時日,再能目睹他們與人交手,他深信有把握參透其中奧秘。同時他必須保持自己的狷狂風度,豈能隨隨便便跟人學藝?
毒爪搜魂看不順眼,喝道:“好小子!你竟敢不知好歹,不識擡舉,平白放棄這種大好機緣,你是何居心?”
虎枭含笑搖手阻止毒爪搜魂發威,說:“賀兄,別怪他,年輕人存有門戶之見,理所當然,只怪老一輩的人愚昧,成見太深,不僅本身不求進益,固步自封,更扼殺了下一代精益求精的慾望,難怪他們只能抱殘守缺,庸庸碌碌過一生。小輩,你答應隨貧道闖天下了?”
“惟前輩馬首是瞻。”秋華裝得毫無機心,欠身回答。
“那就好,你可以走了。”虎枭揮手說,轉向鐵筆銀鈎道:“敖兄,貧道爭取敖兄的客人,幸勿見怪。”
鐵筆銀鈎已被四絕劍陣所鎮,怎敢說個不字?強笑道:“道長擡舉他,乃是他的緣份,兄弟也替他慶幸哩!走!咱們到秘室詳談。”
虎枭向秋華叫:“吳秋華,今晚二更初,帶上你的兵刃,隨貧道到城中一走,見識見識。”
“是,晚輩聽候驅策。”秋華欠身答,行禮告退,偕兩位姑娘走了。
他心中稍定,總算有機會離開了,晚上到城中走走,可能有助入雲龍一臂之力的機會,萬一不對勁,盡可一走了之。
就此一走了之,他委實不甘心,偷不著蝕把米,丟了五百兩黃金和馬匹行囊,未免太不值得。他心中不住打算,暗中已有所決定。
小小的眉縣城只有數百戶人家,陌生人到了此地,確是無……
橫劍狂歌第18章 槐林夜襲擊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