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女將裹了傷的純純送人石室。
怡平卻渾身發僵像死人一樣躺在壁根下。
“莊哥哥……”純純的尖厲狂叫聲令人酸鼻,她整個人似乎突然崩潰了,伏在怡平身上,哭了個哀哀慾絕。
她的傷不算重,製錢被胛骨擋住,而且製錢切人的角度偏了些,僅留下錢寬半寸深的創口,傷她受得了,怡平的僵死形狀卻令她痛斷肝腸。
“你們把他怎樣了?”她跳起來抓住巨大的鐵柵,淚痕滿面尖叫。
同來的高谷主也弄糊塗了,目光嚴厲地狠盯著兩個看守,不怒而威。
“上禀谷主,”爲首的看守戰栗著說:“自從谷主與公孫堡主走後,這姓莊的就一直這樣動也不動地躺著。屬下以爲他穴道初解,精力未複,也就不曾留意,所以連腳環也沒有扣上。”
“他像是死了?”高谷主問,語氣冷厲。
“不,還可以看出他在呼吸。”
“那他……”
“上禀谷主,會不會是公孫堡主弄了手腳?”看守用狐疑的口吻說。
高谷主的粗眉攢得緊緊地,冷冷地盯視著寂然不動的怡平。
“公孫堡主沒有將他置之死地的理由。”高谷主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可不一定哦!”看守苦笑。
“你說呢?”高谷主問。
“公孫堡主不希望谷主與拔山舉鼎談判妥協,這就是理由。”
“這個……”
“如果拔山舉鼎要回姓莊的,勾消小在嶽州的帳,那麼,公孫堡主這次豈不是自來?還有……”
“還有什麼?”
“姓莊的顯然志在小,所以一直追隨在小
左右,他將是公孫少堡主的勁敵,姓莊的人才和武功都不比公孫少堡主差。他如果恢複自由,對公孫少堡主將是最大的威脅,所以……”
“不要說了。”
“谷主要否檢查……”
“不必了。公孫堡主如果真的下了毒手,沒有人能解得了他的斷脈封經獨門手法。反正這兩個人,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胡說八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屬下明白。”看守欠身答。
要做一個英雄,太難太難了,英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
要做一個豪霸,卻比做英雄容易得多,有錢、有勢、有人、有機謀有威儀、有鐵血冰心,就可以稱豪道霸,出人頭地。
高谷主就是四霸天之一,而且排名第二。
他如果是英雄,莊子裏怎會有囚人的石室?而且石室有可以對付功臻化境高手的設備,進來了就休想逃。
他,喜怒無常,神情可以瞬息百變,態度令人難測,說的話與做的事並不完全吻合,機謀與心計變幻無常,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揣摸出他的真正心意與希望,和他真正要做的作法。
他是相當機警的,明時勢知興衰。
他之所以拒絕與公孫堡主合作,是早已看出合作對他毫無好,他不同意公孫堡主的作法,認爲這種作法對萬花山莊有百害而無一利。
公孫堡主那些人,根本撼動不了拔山舉鼎的地位,他犯不著跟在後面搖旗呐喊。
如果由位高輩尊的常北嶽出面領導,他必定是常北嶽手下的大將,名位就超過了公孫堡主。
而跟在公孫堡主身後搖旗呐喊,他永遠沒有機會領袖群倫,永遠成爲公孫堡主的附庸,他當然不肯合作。
女兒高嫣蘭不爭氣,他勢必與公孫堡主結爲家。
但豪霸們的看法,是與英雄有所不同的,結並不影響他既定的目標,結
並不能左右他與任何人合作的策略,結
並不能誘使他投向公孫堡主。
身爲豪霸,他必須有豪霸的機謀和手段,他不能讓深知內情的怡平和純純,活著走出萬花山莊胡說八道,他有充裕的時間,來應付拔山舉鼎和韋南衡。
迄今爲止,他仍然認爲怡平是拔山舉鼎的密探,因爲他不知道嶽州風波的情形,對怡平的看法,皆是從女兒與公孫堡主那方面得來的印象,先入爲主,注定怡平的命運。
公孫堡主除了獲得兩家結的承諾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兩人都是豪霸,都是機謀超人一等的風雲人物,同樣有不達目的不肯罷手的霸才。
現在,他們之間有了利害沖突,而且是相當嚴重的沖突。
公孫堡主此來,目的並不單純爲了結,而在于結
之後的兩家聯手合作大業。僅結
而不聯手合作,根本就沒有結
的必要。
他的兒子公孫雲長號稱武林一公子,人才武功都是第一流的,還怕討不到比高嫣蘭才貌更佳的媳婦?何況那高嫣蘭已經是敗柳殘花,這件事如果傳出江湖,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呢!
因利害而結合的婚姻,必定會因情勢的轉變而穩固或破裂。
天不早,石室已經挂起一盞燈籠。
高谷主已不再費工夫檢查怡平的情況,低聲交代看守一些話便走了。
兩個看守進入住宿的小房間,不久,一個出室走了,一個出房坐在對面的監視位置,留意柵內的動靜。
純純淚流滿面,利用柵外微弱的燈光,仔細地檢查怡平的身軀。
她從高谷主與看守的對話中,知道怡平是受到公孫堡主的暗算,受到斷脈封經的歹毒手法所製。
她顧不了男女之嫌,忘了自己創口的痛楚,解開怡平的上,逐條經脈找尋穴道檢查。
可是,她從來就不曾真正檢查過真人的經穴,所有的知識皆來自父母的講授。
她這一輩子,還真沒有接觸過成年的異身軀,現在要從大男人身上檢查經穴的異狀,可說與瞎子摸象相差不遠,既然沒有了解男
身軀的知識,更沒有臨
的經驗,
費工夫是必然的事。
“莊哥哥,你……你醒一醒呀……”她酸楚地呼喚,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找出被製的經穴,必須靠怡平自己說出來。
即使怡平說出被製的經穴,她也不知該如何施救。
公孫堡主不會用普通手法暗算人,必定使用歹毒的獨門手法,她怎能解得了?
怡平毫無感覺,像個死人。
“莊哥哥……”她哭倒在怡平健壯的膛上。
蓦地,她聽到熟悉的,令她興奮的語音:“不要哭,不要移動。純純,仔細聽我說。”
是一種奇怪的聲音,細、輕、小,但神韻不變,入耳清晰。
是怡平用傳音入密神技,正向她說話。
她幾乎興奮激動得要跳起來,但總算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靜靜地伏在怡平的膛上凝神傾聽。
感覺中,她的心已經跳出了口腔,血液的流速加快了三倍。
“我知道你受了傷。”怡平說:“如果傷得不重,可以行走,就捏我三把,否則捏我一把。”
她捏了三把。
石室僅丈六寬,兩丈六長。前面有看守住的小房間。鐵柵寬有八尺,囚室內大半空間可受到看守的監視。
看守坐的地方,相距僅丈五六,任何……
幻劍情花第三十八章 蛟龍脫困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