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八方表明了態度,要改邪歸正送離魂掌離開以盡朋友之義。可是,同來的騾車店的師父們卻不願意,飛龍莊容不下反叛的人。四個師父中倒了一個,另三人掣兵刃進入房中,向前迫近,店夥計也各掣兵刃向裏擠。說擠,確是不假,客房有多大?下面是死屍,再加上一大堆活人,可供動手的地方不多了。
鎮八方已從離魂掌的眼中,看出身後有警,但他不在乎,鎮靜地說:“關兄,該走了,把死的和活的朋友全帶走,兄弟斷後。”
“後”字的尾音剛落,他突發怒吼,九節鋼鞭來一記“旋風掃落葉”,在風雷驟發中,向後凶猛地旋轉,鞭沈力猛,勢如排山倒海,突起發難。
“啊……”身後兩名師父四條齊膝而折,慘號著栽倒。
鎮八方收鞭屹立,虎目睜圓,殺氣騰騰地叫:“沈某不爲己甚,你們走是不走?”
騾車店的人變後退,但仍沒有撤走的意思。
“誰出頭留客?沈某看他的腦袋是否比太爺的鞭硬。”
“爲了爾後的安全,咱們須滅口。”離魂掌叫。
“不!兄弟願留一分情義。”鎮八方凜然地答。
一名師父退到房門口,厲聲道:“姓沈的,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
話末完,鎮八方一聲怒嘯,急沖而上。
房門口大亂,店夥計們抛掉燈籠,轉身鼠竄而走。
“蓮”一聲大震,鎮八方的九節鞭砸在門框上,房門折裂,門楣崩塌。發話的師父象頭喪家之犬,夾尾巴飛遁。
鎮八方站在房外,扭頭叫:“關兄,快走,遲延不得。”
“沈兄,你呢?”離魂攀問。
“我?送你們出許州,我從此返回河西,也許亡命天涯。”
“兄弟不能離開許州,爲友複仇,決不半途而廢。”離魂掌斷然地答。
“關兄,不可能的,飛龍目下聲勢之雄,空前絕後,何必枉送命?假使在半個肘辰內未能離開許州逃命,後果不堪設想。老實說,你們是否能遠出百裏之外,毫無把握,所以你們決不可走大路,任何人也沒有飛龍莊的傳騎快。天下茫茫,想找容身之地……”
他突然住口,盯著不遠的屋角,喝道:“什麼人?站出來讓沈某瞧瞧,何必藏頭露尾?”
屋角黑影閃出,是追蹤離魂掌的小身影。人剛現,
嫩的嗓子亦響:“沈前輩是中州騾車店的人,晚輩向你老人家請教一些消息,尚請見告。”
黑影全身墨勁裝,曲線玲珑,背系長劍,臉蒙黑巾,只露出一雙明亮如朗星的大眼。
“你是那家的女娃兒?”鎮八方問。
“怒晚輩無禮,暫難見告。”
“你要問什麼?””
“晚輩冒昧,請問飛龍莊的消息。”
“無可奉告。總之,那是攻不破打不進的虎穴龍潭。”
“晚輩問的是人。”
“誰?”
“飛龍的哥哥目下……”
“哦!你是說那姓山的?”
“正是此人。”
“他的屍現放置在藏屍作坊冰窟之中,明晨將由騾車店派車運赴大院山安葬。”
“天哪!你……你是說……”
“我是說,他已死了王天四夜了。飛龍莊主在鶴頸隘用迷煙陣擒他,被馬兒撞死了。”
“完了……”黑女人尖叫,突然暈厥。
歐陽慧飛躍而上,挾住她捏了捏人中穴,再在背心拍了一掌,稍頓大聲叫:“定下心神,清醒清醒。看來,你也是飛龍的死仇大敵。你睜眼看看,這兒的人全是身懷深仇大恨的人,志切複仇,但都能打掉牙齒和血吞,你怎能一聽噩耗便遽爾暈倒?站起來,咱們都是同仇敵忾的人,何不攜手合作開誠布公商量商量?我,君山漁父的孫女兒歐陽慧。”
說完,拉下她的蒙面巾。
“我,龍門喬天香。”
離魂學虎目放光,說:“是龍門喬姑娘,老朽只道洛陽許、喬兩家是什麼了不起的俠義英雄呢,卻原來是助纣爲虐得虛名之徒。哼!你來得好。歐陽姑娘,先製住她再說。”
喬天香拭掉臉上的眼淚,大聲叫:“老前輩,你怎可血口噴人?”
“哼!血口噴人?笑話。冷劍許中州號稱白道第一高手,宇內第一位劍術名手,二十年封劍卻不保晚節。他兒子許欽,在飛龍莊大散俠義柬,阻止白道群雄與飛龍莊爲難……”
“你胡說!”喬天香尖叫。
黑臉人拾起一把劍,惡狠狠地迫上,厲叫道:“這兒沒有胡說的人,你……”
“你是誰?”喬天香退後兩步離歐陽慧,拔劍問。
“我,南北騾車店的李玉衡。”
歐陽慧向李玉衡伸手叫:“李公子,劍給我,我要手殺她。”
李玉衡將劍抛過,歐陽慧一把抄住,叫道:“姓喬的,你
話未完,三個黑影象幽靈般從屋頂飄然下降,微弱的燈光從房門口透出,照亮了來人的臉容,是喬姑娘的雙喬文忠和柳秋濤到了。第三個人是笑彌勒,姑娘的舅舅。
“諸位,且慢動手,聽喬某解釋。”喬文忠叫。
離魂掌揚劍走近,冷冷地說:“喬大俠,我看閑話最好免了。咱們要逃命,只好自不量力和閣下這位白道第二劍術名家賭命,來吧,我離魂掌有的是滿腔熱血……”
喬文忠舉手輕搖,泰然地說:“尚老,請勿沖動。兄弟不說廢話,專誠請諸位參加明日午間城東北五裏地鬥臺的盛會。”
“哼,請咱們到鬥臺納上腦袋麼?”
“不,明日午正,中考大會群雄,以血解誓……”
“解誓?以便加入飛龍莊與天下惡寇共享富貴?”
“正相反,解誓之後,立即進攻飛龍莊,諸位有興趣麼?”
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離魂掌喃喃地說。
喬文忠黯然長歎,慘然地說:“說來話長,總之,這是一場可怕的誤會和浩劫,而唯一可以化解這場浩劫的人,已經不在人間了。沈兄,足下剛才所說的事是真是假?”
“是指姓山的事麼?”鎮八方反問。
“正是此人。”
“千真萬確,騾車店中運屍車已經准備停當了。”
“文忠兄,到底是怎樣回事,能見告麼?”離魂掌急問。
喬文忠淒然長歎,說:“說來話長,看來,中老的孫女和玉狡猊的孫女全完了……”
“不!銀鳳和姓白的姑娘,目下被囚飛龍樓。這幾天來,飛龍日夕奔忙,爲追搜金神的事不眠不休,未在飛龍樓逗留。但……但今晚……很難說,你們該知道,飛龍是個好之徒,恐怕……不說也罷。”鎮八方接口岔入說。
喬文忠苦笑,岔開話題道:“一言難盡,咱們以後再談。目下諸位的境十分危險,何不與兄弟同行至鬥
臺東北兩裏的苟村集會?”
離魂掌心中仍有懷疑,未置可否。喬文忠已看出他的心意,笑道:“敝師門十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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