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期,地府鬼判氣不怎麼好,右臂縛了傷巾,當然氣
不會好,由兩名隨從跟在後面,匆匆返回他的家,白天當值累得半死,急于返家休息。
一個穿得寒酸,身材矮小象小花子的人,遠遠地盯牢了他,目送他進入院門才匆匆的離去。
繞過一條小巷,小花子一躍兩丈,倏然回身,黑亮的大眼一瞪,哼了一聲。
身後三丈左右,另一個身材同樣矮小,青巾包頭穿兩截衫褲,打扮象流漢,臉
蒼黃,卻有一雙同樣明亮大眼的人。
“說出你跟蹤的意圖,以免誤事。”小花子老氣橫秋地說,嗓音怪怪地。
“我也正打算問你的意圖。”流漢的嗓音也怪怪地。
“我先問。”
“哼!不說,你會後悔。”
“你才會後悔,我隨時可以要你的命。”
“證明給我看!”
小花子左手徐擡,流漢也左手徐舉。
雙方已表示要使用暗器,氣氛一緊。
腳步聲入耳,三個著華麗的人,出現在街東,一面走,一面交談緩步而來。
沒穿軍裝,打扮象仕紳,但佩了繡春刀。
京都人士都知道,這種人是錦衛派往東廠服役的外勤人員,
質有如外地各城市穿了公服巡捕,作用是警告那些想爲非作歹的人。
乖乖給我滾蛋,別在我的轄區地作案。
與那些化裝易容走動的椿番子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也不幹坑陷人的勾當。
玉河從這裏流入紫禁城,所以經常有治安人員巡查。
小花子一挫腰,竄入小巷迅疾絕倫。
流漢略一遲疑,隨即跟入。
巷子盡頭,是河邊白石砌的一段美觀堤岸,巨大的垂柳排列整齊,罕見人迹。
小花了在小亭的亭口一站,目迎跟來的流漢。
“我知道你是誰了?”小花子冷冷地說。
“我也知道你是誰了。”流漢呼出一口長氣,泰然入亭在石欄坐下。
“我追一個人,糊裏糊塗跟進去了。那一帶的房舍格局,好象都差不多,幾乎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不辨方向地段是我的錯。”流漢說得理直氣壯。
“你不該冒充我。”小花子星目一翻。
“真是天大的冤枉,這可是他們說的,而且我也分辨否認了。”
“你穿白,故意……”
“你算了吧!任何人都可以穿白,我的綽號叫母夜叉,夜叉是百變妖神,我有權改變我的造型。我母夜叉成名比你早幾天,我的威望比你白
修羅高,沒有故意假藉你的名號唬人的理由。”
“你少臭美……”
“是嗎?你心中明白。我知道你未過了,失敗了,早晚一定會回來找地府鬼判了斷。姜小……”
“住口!你少托大。”
“好好好,不叫小。他們弄錯了,情有可原,既然沒牽涉到你的買賣,得放手時且放手,好嗎?有你在京都一鬧會誤了我的大事,請你離開,感謝不盡。”
“這……”
“地府鬼判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濫貨走狗,宰了他並不能增加你的光彩。姜,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哼!你知道他們懸重賞對付我,所以我非找他們理論不可,我離開,豈不表示我是個欺善怕惡的膽小鬼?”
“何必呢?白修羅和母夜叉,都是會千變萬化的妖神,搖身一變,他們的賞格再重也無可奈何。說真的,你一鬧,就影響我的買賣……”
“你的目標是誰?”白修羅意動,大概覺得找地府鬼判的確有點理不直氣不壯。
“別外行了,姜。”
“也許我能幫得上忙,咱們雖是同行,但宗旨不同,同行不是冤家,沒有利害沖突。”
“這……”
“毒劍孤星魏太鴻。”
“哦!千手功曹的左右手,星鬥營的奎宿,奎木狼。”白修羅直搖頭:“你對付不了他,他一直在千行功曹身邊,千手功曹出鬼沒,住
無人得悉,連他的心腹也摸不清他的行蹤,一切行動皆秘密派人指示。”
“就算找到了,三五個高明殺手休想近身,白送死。”
“我非找到他不可,我是很有耐心的。”
“大買賣?”
“不算大,但符合我的宗旨,半年前,某一位不大不小的好官,好象在朝堂得罪了門逵門指揮,門指揮下令報複,要求是革職輸贖。”
“負責坐催的人是毒劍孤星,他卻假公濟私,幹脆一口氣殺了那位好官的全家,將全部的家産吞沒,提了一部作爲輸贖款繳交,诳稱那位好官畏罪籌不出輸贖款而舉家自盡。”
“那位好官一門遠,傾家籌足五千兩銀子要他償命。”
“我替你留心。”白修羅拍
膛表示支持。
“你不走?”
“走,他們就罷手不成?哼!而且……”
“而且什麼?”
“我要找一個人。”
“什麼人。”
“不知道。”白修羅苦笑。
“不知道?姜,這是什麼話。”
“實話。”
“不便說?”
“也無從說起。走吧!我們找地方聚一聚。”
“也好,我作東。”
傍晚,兩組人悄悄從夏家的後門外出。
在城門關閉的前片刻,兩組人匆出德勝門,在暮四起中,與等候在城外駐馬以待的一組人會合,三組人二十二匹馬,抄小徑馳上至海澱的大道。
二更初,二十二名騎士包圍鎮南端的一座大宅。
最先出現在大院子的四個人,赫然是天龍會主飛雲神龍湯音、地府鬼判夏長江和一個相貌猙獰,挾了一把沈重虎頭鈎的大漢。
廳堂燈火倏滅,踱出五個勁裝中年人。
“朋友,請示來意。”爲首的中年人手握連鞘長劍,緩步下階沈著地問。
“不必問,反正咱們來了。”飛雲神龍冷森森的嗓音,令人一聽感覺強烈的凶兆。
“請教老兄尊姓大名。”
“不必問。”
“在下。”
“我知道你,開封威達镖局的名镖師,擎天手馬志遠,號稱中原七劍客之一。”
“馬某要知道閣下的來意,威達镖局不是沒有擔當的镖局……”
“閣下,你的镖已經安全交到地頭,連镖一起護送的秩滿致仕還鄉,官囊甚豐的河南道蕭都禦史一家,也已經一同到達家鄉,你們的責任已了,不要管閑事。”
“咦?咱們傍晚才到達,閣下竟然一清二楚……”
“不必問,馬老兄。”
“你們要怎樣?”
“咱們最近有一筆意外開銷,光是銀子就花了一萬五千兩,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你們……”
“不必問,給貴镖局五個人十聲數送行,跳牆走,立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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