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予奪金的各路群雄,早已知難而退出谷走了,沒出谷的亦已星散,被攝魂天魔那些人逐一按殺。村內只有京華秀士四十余名高手走動,不可能有外人逗留,所以京華秀士這些人,雖然散布在村中各活動,其實都在找地方歇息,用不著派人巡風放哨,連京華秀士住宿的民宅,也沒派有警衛,因此羅遠深入中樞,來去自如毫無阻滯。即使派有警哨,也無法發現他潛入。
這家民宅的右鄰,外圍種了幾畦菜圃,丈余高的瓜棚藤濃葉茂,外側有籬笆阻止人畜行走,人藏身在內,即使派有警哨在屋側臨視,也會忽略這菜圃。
人影迅速竄走,越過菜圃,蓦地沖霄而起;飛越籬笆搭上屋側的小埔,像一頭鷗鷹,搭上牆卻又像蝙蝠,攀附在山牆上手腳齊動,橫移至牆角,悄然飄落後廂。無聲無息點塵不驚。
外面廣場正亂哄哄,京華秀士正在召集人手,武道門的人也向前一進主宅集合,准備應付南天一劍的人攻擊,後院的房舍已罕見有人走動。
後進的廂房有人走動,是照料傷者的人。六個被飛石擊傷的人安頓在東廂房內,傷勢不輕,已無法揮刀舞劍,是被羅遠所擊傷的。
只派了一個人照料,這人在廂房時進時出,怎知道有人潛入?何況大白天,沒有潛入的必要,也不可能有人潛入,村中沒有他們的敵人,用不著防範意外。
宅外劍拔弩張,人都到前一進主宅等候情勢演變,宅後冷冷清清。負責照料的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忙的,六個傷勢甚重的人相當安靜,偶或叫嚷並不煩人。
事先已經知道情勢與結果。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種農舍的後院,兩廂是沒建有廊的,兩廂的人到前面主宅或後廳的房舍,都需經過院子。院子堆放一些農具缸籮等等雜物,活動的空間並不大。
照料傷者的人,不知爲了何事啓門外出,匆匆踏入院子,要前往前一進主宅,奔向前面的後院門,做夢也沒料到禍從天降。
人影淩空下搏,像下搏的怒鷹,頭下腳上猛然疾射,雙手一合便拍擊兩耳門扣住腦袋,雙腳下沈夾住腰,將人端倒迅速躍起,將昏迷了的人拖入廂房,信手掩了廂門。襲擊有如迅雷,沒發出聲息。
是羅遠,光天化日深入中樞,利用南天一劍出面,吸引了所有勁敵的注意,製造深入中樞的機會,配合得宜如願以償。
剝換
,在盡快的速度完成,他成了那位照料的人,大大方方進入左面的房間。
這一間安置了三個受傷的人,一個脊梁被飛石擊折,另個右肩骨碎,第三個右一團糟,而且斷了兩根
肋骨。這三位仁兄包紮得像棕子,即使能治好,日後也休想揮刀舞劍,在刀口上混世了。
房中幽暗,窗子小,大白天,依然光線朦胧。先檢查肩碎的人,這人昏昏沈沈毫無用。傷
那人也不住哼哼哈哈,熱度未退。
脊傷的人仆伏在上,是最清醒的人。
“南天一劍的人,很可能發起攻擊,你們不怕?”他一手控製這人的頭部輕撫,保持臉向內側,用京腔的嗓音低聲說:“你們的傷不宜移動,真不好
理。”
“誰出的移動爛……爛主意?”這人含含糊糊虛弱地埋怨:“動一動我的背就痛得受不了。難道說,情勢失去控製嗎?”
“什麼失去控製?”他的手輕撫這人的耳根。
“預定殺死他們一半人,我們的人再假裝被副門主的人殺掉一半,掩護他們剩下的人出谷,是不是有……有了意外變化?”
顯然這人的地位不低,昏昏糊糊中,說話仍具有相當強烈的權威。
“我不知道外面的事。”
“南天一劍不可能發起興師問罪呀?”
“爲什麼?”
“方堂主的厲毒,時效准得很,相差決不會超過半個時辰,還沒到毒發期呀?”
“哦:方堂主呢?”
“你去問問看,他扮陽使者頗爲稱職,我出了意外與他無關,以後的事他得好好
理。”
運氣真好,碰上了地位高的人物。扮陽使者的人是堂主,這個人的地位必定比堂主高,應該是這群人的司令人,被他無意中用飛石打斷了脊骨。
他撫摸這人的頭,有控製靈智的功效;撫摸耳根,可令這人的聽覺出毛病,聽不出他的話是不是自己人所發,分辨不出他是陌生人。
一拍這人的天靈蓋,他迅即外出。
前一進主屋相當廣闊,有前廳後堂,中間走道貫連幾間房,在後堂便可聽到前面人聲嘈雜,有人在發施號令,有人在聚集兩三個人商議,有些人在准理兵刃暗器。
鄉村的農宅內部,普遍光線不足,門窗盡量減少減小,冬天防寒夏天防蚊蟲野獸,白天在內行走,僅可分辨熟悉的景物而已。
在後堂的的甭道,他氣喘籲籲拍拍一個高身材大漢的肩膀。
“快,去凜報方……方堂主。”他顯得驚惶失措,表示是奔跑而來的:“後……後面的人不……不好,快……快要死了,快……”
“哎呀!我去禀報。”高身材的人也感染到緊張,急急忙忙向外飛奔。有人快要死了,真得爭取時間前往照料,也許將死的人,有什麼後事交代。
片刻,腳步聲急促,已繪妥陽臉的假
陽使者,帶了兩名同伴,快速地沿甭道急奔。
他藏身在房角的暗影中,一劈掌奇准地擊中假陽使者的耳門,順勢閃出一沖,打擊有如迅雷疾風,兩名同伴一個被扣破咽喉,一個被抓破了頭顱。
將假陽使者扛上肩,一溜煙走了。
一大群人站在陽光下枯等,會讓人等得心中冒煙。剛列好隊,京華秀士便沈不住氣了。
“範前輩,不必等了。”他向凝神向對面注視的南天一劍催促:“反正一定要和他們了斷的,晚了斷不如早了斷,早些解決……”
“不,師出無名,首先老夫便輸氣,于理不合。”南天一劍斷然拒絕:“彭少爺如果度過難關,老夫豈不失信于天下?日後如何面對天下英雄?在江湖闖蕩,老夫畢竟是聲譽頗隆的老一輩人物,聲譽建立不易,豈能因一時沖動而自毀前程?老夫還不打算封劍退出江湖呢?”
“彭少爺一定會死的。”京華秀士悻悻地說。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
“想當然而已。”京華秀士支吾其詞。
“唔?有道理。”南天一劍冷笑:“人都會死的,早晚而已。你我也不例外。我比你多活了二三十年,你是否也可以活到我這把年紀,誰也無法替你打保單,你自己也控製不了日後的命運。你耐心地等吧!急什麼呢?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閣下似乎有點熱心過度了。”
“你不想抓住陽陽使者,解彭少爺的禁製?”
“問題是,老夫無法證實是禁製,外表確像時疫,病征明顯。如果你是陽使者,你承認嗎?”
“這是唯一的……
矯燕雄鷹第二十三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