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陽門大街向北岔出一條小街,由于地近城根,這一帶的住宅皆顯得幽靜空曠。
住在這裏的人,多少也有些地位,平時深居簡出,門禁嚴出入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很少引人注意。
至于這一帶的大宅內,到底住了些什麼人物,附近的街坊們也不太了然。
三更初,一個飄忽的黑影,出現在其中一座大宅的內院,藏身在一座小荷池的池欄下。
內院占地甚廣,是女眷們活動的地方,平時外賓不入.格局有點像後花園,設有花圃池亭。
即使躲十個八個,也有足夠的空間提供隱蔽。
這是府城有點名氣的陳家大院。據說主人與楚王府的人沾帶故。但人丁不多,平時院門常關,僅開啓角門供三五個仆人出入,冷冷清清,似乎與世隔絕。
人本來就少,各的燈火也同樣稀少,簡直有點
森森鬼氣沖天,人丁稀少的古老大宅。就是這種景象,衰落的氣氛令人歎息。
內宅也寬廣,只有二十余間房舍。
內廳暗沈沈,一盞長明燈放射出淡黃的幽光,那些古老家具與擺設所出現的
影,讓膽小的人卻步。
西廂深有一座秘室,這時卻燈火明亮。
在上面高坐的有兩個人。一個神情獰惡的鬼神愁柏寒秋,另一個是神針玉女溫。
四名骠悍的大漢。兩個挾持著神委頓的天靈婆,兩個站在冷香仙子的左右後方,隨時皆可製住冷香仙子。
只消看第一眼,便知冷香仙子的境,事實上比天靈婆好不了多少,同樣也是待決之囚。
不同的是,天靈婆氣差極了,定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被兩名大漢挾持著站都站不穩了。事實上是被兩大漢架住的。
“天靈婆,我雖然有權置你,把你埋在後院的花苑下。”鬼神愁語氣
冷無比:“但畢竟你我曾經共事過一段時日,我甯可把你解送給長上
治。你心裏明白,長上對付叛徒的作法。”
“我知道。”天靈婆有氣無力地喘息:“闖了一輩子江湖,老身不用你提醒我。當老身第一次受到你們脅迫時,便知道今天必定要來的結果了。姓柏的,你也不要神氣,你日後的結局,不一定比我好。”
“你胡說些什麼?”鬼神愁厲聲問。
“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你心中明白。”
“可惡!你……”
“長上這兩年來,加強活動廣羅羽翼,江湖上人才輩出,有許多人不論名望或武功,都比你我高。長上爲了要網羅這些人,不會珍惜你我這些最先向他投效的二流人物。像我吧!北雷其實比我天靈婆高明分毫而已,爲了討好北雷,就不把我當人看。總有一天,你鬼神愁也將步我的後塵,失去利用價值……”
“你給我閉嘴!”
“好,老身不說就是,要殺要剮,你瞧著辦吧!被你們捉住,老身認了。”
“你還敢回嘴?哼!”
“你不要神氣,老身……”
“把她斃了!””鬼神愁拍案怒吼。
一名大漢一手勒住天靈婆的頭,向後一扳一扭,咔嚓兩聲骨響,頸骨折斷。
“呃……”天靈婆叫了一聲,手腳猛烈地掙紮。
“砰!”天靈婆尚未斷氣的身軀,被抛落在壁根下,手腳仍在抽搐。
“你。”鬼神愁向冷香仙子一指。
冷香仙子已驚得粉臉成了死灰,渾身在抖索。
“你爲何不趕快回來禀報?”鬼神愁聲俱厲:“一直就在城外躲躲藏藏遊蕩,叛逃的意圖已經明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要說的是,是你有意陷害我。”冷香仙子不得不鼓起勇氣爲自己分辯。
“什麼?你……”
“勝不了晁淩風,不是我的錯。”冷香仙子大聲說:“咱們外秘站的人,你,與主事歐陽總管,都曾經栽在昆淩風手下,我更不是他的敵手。我被他追得上天無路,只好在城外躲躲藏藏,你卻一口咬定我意圖叛逃,豈不是有意陷害我嗎?”
“胡說!要不是我派人捉住你,你早就逃掉了。”
“要逃,我早就乘船遠走高飛了。”
“你絕對走不了,也飛不了,城內城外眼線密布,你一登船就死定了。你應該趕快回來,將所發生的事詳細禀報,卻躲在城外……”
“如果我急急逃回城,晁淩風跟來了,責任還不是要我負?我敢急急忙忙逃回來嗎?你如果憑這一點定我的罪,我不服,我要求開刑堂,或者向長上投拆。”生死關頭,冷香仙子鎮定下來,爲自己的生命作掙紮。
“你不要強辯,我已經查證過了,眼線眼看見你逃出張家漁戶的大門,晁淩風僅退出門外便不追了,你有充足的時間盡快逃回城。”
“我怎知他不追?晁淩風像個鬼,神出鬼沒武功高得令人心驚膽跳,下次我一定問清楚他迫不迫,再決定逃不逃好了。”
“柏統領。”神針玉女說:“讓我來問問她。”
“這……”鬼神愁有點不悅。
“我知道我是內秘站的人,不宜過問外秘站的事務。”神針玉女委婉地說:“不過,我一直就帶著丁小辦事,本來就有意把她請調至內秘站,因爲我認爲她是我最好的搭擋。上次誘擒晁淩風,以及這次製裁飛天蜈蚣,都是帶著她行事,我希望徹底了解我走了之後,她所遭遇的事故弄個一清二楚。”
“那你就問吧!”鬼神愁極不情願地說:“至于其他的事我會理。”
“是的,我不會幹涉。”
“那就好。”
“丁小,你把所發生的事故,一一巨細無遺說出來。”神針玉女轉向冷香仙子柔聲說:“你必須明白,咱們的眼線遍布每一角落,而這些眼線,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消息皆從上面轉下來,你如果不從實說出,對你將是極爲不幸的事。”
冷香仙子怎敢將與晁淩風打交道的事一一說出?她曾經招出頂頭上司毒郎君的底細。她有把握眼線不知道屋內所發生的事。因爲屋內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張大、張二也已經死了。晁淩風決不會把所發生的事向外張揚。
“其實當時沒發生多少事。”她橫定了心隱瞞事實真相:“你追飛天蜈蚣去了,我就在屋子裏等西雨,西雨沒等到,等到了太極堂冉堂主的女兒。我剛偷襲將她擊倒,晁淩風便闖進來了。我不是他的敵手,在屋子裏閃避了片刻,幾乎被他捉住,裙也被他抓裂,要不是我逃得快,我就不會站在此地被你們當叛徒審判了。”
“是這樣嗎?”
“要不要找晁淩風來問問?”她忍不住怒聲問。
“可惡!你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神針玉女也發怒了,鳳目中冷電森森。
“我受夠你們的氣了。”她把心一橫:“天靈婆說得不錯,你們根本就沒把我們這些全心意賣命的人當人看。飛鳥盡,良弓藏;狡免盡,走狗烹。俗語說: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我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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