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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二章

雲中嶽作品

  五天前,太原府城張燈結彩,全城軍民喜氣洋洋。

  巡撫大人申朝紀,率領文武官員,歡送車隊出城,場面十分感人。

  車隊是故明的藩王與及王府的眷口、辎重,其中包括王府的庫藏。

  山西已結束軍管。

  山西各地共有十七位藩王,全部集中在太原,受到新朝官吏的優待,聚居在原來的晉王府。

  年初接到攝政王的聖旨,著令山西巡撫將故明各藩王護送入京。

  因安頓故明朱家子孫的府第皆已先後建妥,各地藩王必須進京就第,由朝廷恩養,該封爵的封爵,該封官的封官,朝廷對故明的子孫是極爲寬大的。

  改朝換代,滿清人比漢人更講人道,不迫究朱家子孫的既往,希望自下在南方負隅頑抗的南明諸王,趕快投降共享富貴。

  山西朱家的龍子龍孫甚多,有些已經戰死,有些已經潛逃,有些投降,有些披捉,自下仍有十七個王,八名管理。

  預定分三批護送入京,這是第一批。

  第一批是蒲州以南地區的藩王,其中包括渖王系的潞安王朱效镛、六合王朱效銮、保定王朱效金(雙貝首)、沁源王朱效否(金旁)、清源王失效舀(金旁)、甯宣管理朱鼐會(金旁)。

  代王系的有山yin王朱廷理、隰州管理朱廷羽(金旁)。

  效字輩是渖王系的第八代,廷字輩是代王系的第七代,焘字輩是第八代。

  這是說,朱家皇朝在山西的子孫,祖先排輩二十代中,僅傳至第七及第八代,就天侖告終,兩百余年的江山,拱手讓與滿清人。

  護送至京,該走平定州出真定府。

  但南走潞州的理由,是給山西以南的民衆看,讓這些故藩王經過他們以往的藩地食邑,讓百姓們知道大清皇朝對故明的王族是多麼的寬大、多麼的夠仁義,甚至讓王族們,帶走他們搜括兩百多年的金銀珍寶庫藏。

  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宜,讓當地的百姓爲曆史作證。

  護送的官兵,由山西鎮守使,威武大將軍所屬的一位滿州佐領、一位蒙古佐領、一位漢軍骁騎校,率領三百鐵騎護送南行。

  另有一隊所謂遊騎兵押隊,這些遊騎兵yi甲一點也不鮮明,簡直就像一隊雜牌軍,他們毫不起眼,像是打雜的軍夫。

  僅有少數人知道這些遊騎兵的底細,當然山西巡撫申朝紀知道,威武大將軍西林覺羅鄂爾和達知道。

  奇怪的是,民衆並沒有夾道歡送,表現得出乎意外的冷淡。

  反而是滿蒙人士,興高采烈地列隊歡呼相送。

  大隊車馬出了城,竟然只有三二十個民衆送行,一個個如喪考妣痛哭流涕,表現出心懷故guo的赤誠。

  車馬離開了五裏亭,送行的人紛紛返駕。

  西林覺羅鄂爾和達大將軍的qin信,骁騎校紐钴祿舒林,偕同三名甲士,趕上了車隊,找到了遊騎兵的領隊伊爾根覺羅阿林,遞過一只公文袋,相對意會地一笑,策馬馳返府城。

  伊爾根覺羅.阿林,是一個滿臉橫肉,高顴骨深目稀胡的壯漢,所佩的雁翎刀相當沈重,內行人聽到這古怪的名字,一定心中打鼓。

  伊爾根覺羅,是滿州天璜八姓之一。

  阿林,意思是山。

  一個貴族,怎會幹上這麼一個窩囊的雜牌遊騎兵?山,這位仁兄的外表,真像一座又高又堅強的山,山是沒有感情的。

  足有廿八部雙頭馬車,載了內眷和金銀珍寶。

  車馬次日動身時,前後便陸續出現一些不明身分的旅客。

  伊爾根覺羅阿林,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僞裝旅客的人。

  第五天,預定在沁州投宿。

  沁州至潞安府僅有兩日旅程,先鋒遊騎已經提前兩天到達,潞州府將出現盛大的歡迎故王返府場面。

  張家全瑟縮在草堆中發抖。

  天殺的!肩井上那枚扁針,其實是一只可以戴在手指上的指環,彈力極爲強韌,扳直射入人ti,雖說長度僅有三寸六,但那突然恢複環形的勁道一收,把肌肉拼命扣拉,真會把人痛昏。

  左臂也痛得煩人,似乎黑yi女郎那纖柔可愛的玉手,一定練了些什麼可怕的怪功,沾上了就受不了。

  整條左臂內肌骨中,似有無數蛇行蟻走,要把肌骨穿洞、分裂……老天爺,這真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他忍受下來了,刻骨銘心的痛苦擊不倒他。

  救他的那位灰yi老人,乾瘦得好像餓了廿年的人乾,可能整個天下大亂廿年期間,不曾吃過一頓飽飯。

  老人坐在一株大樹的橫枝上,寫意地咬嚼著手中的草梗,居高臨下盯著他怪笑。

  “小子,我等著你求救,呵呵呵……”老人笑得像剛下蛋得意的老母ji

  “條件不合,我……我甯可痛……痛死。”他咬牙說:“決……決不向你求……救。”

  “老夫等著,呵呵!老夫是很有耐心的,小子,痛的是你。”

  “我……我受得了。”

  “你會痛死的。”

  “不會,你tuo掉我的yi服就……就知道了。”

  老人頗感興趣的跳下樹,解開他的上yi察看。

  “老天爺!”老人搖頭:“你渾身都是可怕的傷疤。好小子,你是怎麼啦?你怎麼還活著?”

  “你……你赤手空拳搏……搏鬥過七……七頭金錢大豹嗎?豹是不……不成群的,成………

  成群一……一定有……有禍事。”

  “沒有。”

  “你……你能憑……憑一把刀,一……一舉搏……搏殺七……七士茗悍……悍賊嗎?”

  “沒有,你?”

  “不錯,那……那時,我……我十三歲。l“老天爺!”

  “我徙不叫……叫天。”

  “我服了你。”老人讓步了:“這樣好了,你負責替我把人背出來,不要你掩護。”

  “一句話,必須在潞州以南動手,其他免談。”他說得堅定有力,咬字不再發抖。說完,又開始抖索了。”

  “你小子……”“我是沁州人,我……我有家有……有業,我……”“別說了。”老人煩躁地說:“在潞州以南動手,那一帶的人同樣會遭殃。”

  “我管不了那……那麼多,我……我承認我……我自私,我……我不希望再……再次破家,我……我對沁州的父老有……有感情。”

  “好吧!依你,彌州以南。”

  “依你,潞州以南。”他再次強忍痛苦,吐字穩定:“請……請幫助我。”

  老人笑了,一掌把他拍昏,伸手指硬把那枚扁針扳直、拔出,在百寶囊中抓把葯散塞住創口。

  片刻,他的身軀開始放松,抽緊的肌肉逐漸松弛。

  老人把他弄醒,扶他坐好。

  “你一定練了內功。”老人說。

  “六歲基。”他信心十足地說。

  “玄門?佛門?正宗內功?”

  “兩儀相成大真力。”

  “咦?不騙人?”老人顯然吃了一驚。

  “小可沒有騙老伯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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