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魅影魔蹤第5章 長箭短針上一小節],除了一張破,空無一物,黴氣甚重,一看便知是無人管理的空宅。
窗臺擱了一支蠟燭,光度有限。
穴道已解,神針織女默默地用帶連結破
襟,掩蓋住
部的尴尬,臉
顯得可怕,與往昔明豔照人的神情迥然不同。
“你沒哭哭啼啼,反而令人感到不安。”面向門外站立的楊敏,劍眉攢得緊緊地:“你天靈慧刁鑽,改變
情不是好現象,受到委屈……”
“沒有什麼委屈可說啦!”她一面束襟一面說:“更沒有哭哭啼啼的必要。我立志做武林女傑,當然知道所要面對的凶險,如果沒有承受痛苦打擊的動理准備,就該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乖乖大閨女。”
“晤!也許……也許你的改變是好現象。”楊敏盾一舒,不再擔心:“其實,一輩子躲在家裏過太平日子,並不一定太平,也不見得一定沒有凶險。你能預計日後所要面對的凶險,受傷害的機率便可降低了許多。記住,日後與那個四海牛郎交手,千萬別讓他有機會給你全力一擊,用緊逼死纏的快攻,不讓他有聚功的機會,三天三夜他也沒有向你聚功一擊的可能。”
“我知道啦!”她的臉上有了笑意,那種慧黠的笑。
“最好不要和他碰頭,你的武功相差好幾分,因此很不容易完全打消他聚功的機會,風險太大……”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她到了楊敏身後,慾言又止:“那畜生……你知道他的底細?”
“那位大英雄的底細,雖然不是衆所周知,至少一些名號叫得響的人,對這位大英雄不陌生。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所知皆來自風聞。”楊敏走向窗臺取燭:“等他的振武社正式開山門,必定轟動江湖。”
“你的名號叫得響嗎?”
“我還沒混到綽號呢!身邊沒有人捧哪!那位大英雄羽翼漸豐,叱呼風雲以爭霸主寶座爲目標。我想,他會成功的,我真的有點羨慕他呢!”他吹熄了燭:“走吧!知道回城的路嗎?”
“送我回去好不好?謝謝你啦!”她挽住了楊敏的手膀,反正黑夜中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變化。
“這個……”
“好嘛……”
“我有事……”楊敏不願答應。
她突然踞起腳尖,在楊敏的臉頰了一吻。
“走吧走吧!”楊敏身軀一震,煩躁地挽了她便走,真被她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昵的舉動還真令人倉猝間難以適應。
“那個大英雄,還會到我家行凶嗎?”她緊挽著楊敏的臂彎,舍不得放手。
“你老爹不會利用官府,調集各街坊箭館的弓手嗎?只要射到了一個,結果如何?”
城內每一座坊,皆建有箭館,平時訓練民壯箭術,經常舉行各種比賽,每月兩次的召集民壯訓練刀槍弓馬,則在北校場舉行練。
一旦有戰亂,全民皆兵,各坊的壯勇,也不時接受緊急召集參加圍捕盜匪。在鄉鎮,這種民壯組織更爲健全,更龐大,動員也迅速。
如果射倒一個活擒,不必問結果,民心似鐵,官法如爐,門口供的殘酷手段,鐵打的人也熬不過淬煉。
四海牛郎只有一條路好走:加快遠走高飛以免上法場。從此,足迹不敢接近順德地境。
“這……這恐怕影響家父……”
“影響全家安全的事不重要?”楊敏搖頭苦笑:“你爹的一個朋友丟了命,還想多死幾個?我現身晚了一步,也沒料到那些人敢悄悄使用毒暗器行凶,錯不在我,但我仍然感到心中有愧呢!”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她呼出一口長氣:“家父即使不借助官府之力,也可以請來三五十位弓手相助。”
“那就好,這是避免凶煞登門的最佳手段。”
四海牛郎並不愚蠢,而且是懷大志的不世之雄,明時勢識興衰,聰明得很。
他的爪牙用淬毒無影針,謀殺了飛虹劍客的一位朋友,激起了衆怒,勢將動員所有人手對付他。
楊敏,更令他心驚。
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九州冥魔,也同樣令他心驚膽跳。
走,是他唯一的選擇。
一大隊凱旋北返的邊軍,由一位千戶領隊,浩浩蕩蕩徐徐通過五裏亭,千余人的隊伍拉有四裏長。
凱旋,應該人強馬壯,盔甲鮮明,勝利者的軍容應該極爲壯觀。
可是,一點也不像凱旋歸來的盛壯軍伍。
正德皇帝禦駕征,自稱威武大將軍,皇帝的至高頭銜不要了。兵出京,在江西造反的甯王,已經被督師贛南的王陽明先生捉住了。
但皇帝不許奏捷,要乘機到江南玩玩,江南的美女多,寡婦也多,皇帝就喜歡這兩種女人,也想自平定叛亂表示威武。
因此,這些在江南玩了一年的十余萬邊軍,根本就不曾作過戰,不斷在各地逛來逛去。
他們都是所謂重兵,全身重裝備,有盔有甲,有坐騎需要照顧,南方溫熱的氣候,把他們整得十之四五土不服,搜刮來的財物,全被軍官們吞沒了,沒得到絲毫好
,無不怨天恨地。
長途跋涉,盔挂在鞍前,甲卸下擱在鞍後的馬包上,倒挾著長槍斬馬刀,衫不整,一個個垂頭喪氣,真夠瞧的。
後面的辎重車隊更糟,四匹健騾拖挽的雙套大輪軍車。車廂車架挂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甚至有盔甲,有晾曬的褲。
形容爲殘兵敗將,不算離譜,難怪千余人的隊伍,拉長了四五裏,打前站的兵馬到了五裏亭,殿後的後衛還在城外的環城大道上。
楊敏與十余名旅客,跟在隊尾保持半裏距離,任由健馬自由舉蹄,慢慢北行聽天由命。
軍隊不許旅客超越,旅客天膽也不敢放馬奔馳搶道。
他的坐騎是二級棗緊,算是良好的坐騎。
行李也簡單,一只馬包,一個鞘袋,標准的長途旅客打扮,只是人生得俊偉出,頗爲引人注目。
神針織女也乘了一匹玉花聘,傍在他右首並辔徐行。
“楊兄,你在京都要停留多久?”她臉上依依的神情流露無遺。
“大約一月左右。”楊敏的神情卻顯得灑:“替朋友辦一些瑣事,需各方奔走,不便久作羁留,事情辦妥就走。”
“我等你早著歸鞭。”她嗓音有點變:“你如果不來看我,我會望穿秋。”
“恐怕不可能。”楊敏說:“我可能賣掉馬和鞭,乘船揚帆南返,在山東德州附近,還得逗留十天半月替朋友辦事。那位牛郎在京都,不會多遠留,京都良鄉的金翅大鵬嶽家子弟,不會容忍他在京都網羅羽翼。南邊兩條龍,北地一大鵬;都是功臻化境的領袖人物。那只大鵬尤其氣量狹脾氣暴,與京都權貴有良好關系,哪會容許野心勃勃的袅雄遠來撒野?他如果返回,你得小心了。”
“他還得小心我呢!哼!”她臉一變,動人的晶亮鳳目,突然放射出
森的冷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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