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們受了傷?”賈七姑忙問。
“沒有,但比受傷更難堪。”北人屠搖頭失聲長歎:“論武功,曹家兄弟在江湖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才實學並不比我北人屠差多少。可是,兩人在全神戒備之際,神不知鬼不覺被人製了睡穴,醒來時竟然不相信是被人所製的,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咦!”
隨著一聲驚咦,身形突然閃電似的貼上兩丈外的屋角,速度奇快絕倫。
賈七姑也似有所覺,身形下挫,貼地揀至大樹下隱起身形。
原先退回兩株大樹下擔任警衛的黑影,警覺地向下伏,氣氛一緊。
夜風蕭蕭,風吹動竹枝,竹竿互相摩擦,發出令人聽覺受到幹擾的吱吱喀喀怪響。按理附近輕微的其他聲息,很不容易聽清,更難以察覺夜行人接近的輕微足聲。
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及時發現了警兆。
久久,毫無動靜。
有所爲而來的人,必定是沈不住氣的一方。
左側方竹林邊緣,突然傳出一聲鬼嘯,一個淡淡的黑影幻化一道輕煙,向屋角疾射,夜黑如墨,黑影太快了,快得幾乎今肉眼無法分辨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北人屠冷哼了一聲,一閃而出。
“朋友,留步!”北人屠聲出掌發,劈空掌力疾吐,異聲乍起,有若雲天深傳下的一聲隱隱殷雷。
雙方都快,眨眼間便狂野地接觸,雙方皆本能地以絕學全力一擊,已沒有講道理打交道的余暇。
“啪!”異聲驟發,罡風呼嘯著,勁氣向外進散。
北人屠登登登急退五六步,幾乎摔倒。
黑影飛到丈外,馬步大亂,也幾乎栽倒。
“大天雷掌!”黑影喘息著穩下馬步叫:“你是北人屠,果然不愧稱七大凶人之一,名不虛傳。”
“玄冰掌!神章行方。”北人屠雙手相互揉動,嗓音一變:“該死的!你閣下名列三邪神,位高輩尊名號震江湖;竟然偷偷摸摸前來偷襲,豈有此理,不要臉!”,
神章行方連呼兩口長氣,不住拂動右手活血。
“蒲老三像鬼魂似的偷偷躲在此地興風作,暗中策劃暗算咱們的鬼勾當,有他在,老夫偷襲可說名正言順。”
神說得理直氣壯:“章某自問比他差了一級,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姓糜的,如果早知是你,玄冰掌不蓄勁自保,你的右掌現在該已廢了,可惜!真是可惜!”
“你少臭美,咱們再來一記不許取巧的硬拼,看看大天雷掌與玄冰掌,誰是武林第一掌吧!”北人屠咬牙切齒,一面說一面向前逼進。
“你北人屠是什麼東西?混蛋!”神章行方粗野地破口大罵:“捧你兩句,你就忘了你姓甚名誰了,憑你也配說與老夫硬拼?去你娘的!”
聲落人沖進,劈面就是一掌拍出。
雷聲再起,北人屠的大天雷掌以十成勁道發出,異聲比先前倉淬發掌強烈三倍,這一掌真是石破天驚。
勁道先掌接觸,徹骨冷流洶湧,而凶猛的大天雷掌力卻排空直入,無可充當。
可是,雙掌接實的刹那間,雷聲突然消散。
北人屠大叫一聲,像是碰在牆上的皮球,凶猛地反彈而回,砰一聲大震,仰面摔倒在兩丈外。
神也未能占盡優勢,倒退五六步腳下一亂,最後總算屈下右膝以手支地,得以免去摔倒的劣勢。
北人屠狼狽地爬起,右手已不能用起來了,笨拙地用左手拔劍。
五六丈外,出現了三個黑影。
中間那人穿了長跑,背著手緩緩向前接近。
賈七姑長身而起,兩警衛也疾閃而出,迎面攔住了。
“奇怪!蒲老三不會是睡昏了吧?爲何不見現身?”穿長袍的人在兩丈外止步:“快叫他出來,老夫有話要告訴他。”
“尊駕是……”賈七姑問。
“我認識你,你是無情賈七姑。”長袍人冷冷地說:“不要說你不認識老夫柏彪。”
“無敵金刀柏前輩!”賈七姑駭然退了兩步:“三……三爺不……不在,到城裏……聚會去了!”
“你說謊!”無敵金刀冷叱。
“賈七姑沒有說謊的必要。”一名警衛沈聲說:“三爺如果在,必定會出來的。三爺的雁翎刀威震天下,閣下的金刀占不了絲毫便宜,用不著明知三爺不在,裝腔作勢前來示威,有種天亮後再來,除非閣下自認金刀不及三爺的雁翎刀。”
對付驕傲自負的人,激將法最爲管用。
無敵金刀既然稱無敵,豈能自認不及雁翎刀?
“好,老夫天亮後再來。”無敵金刀果然上了圈套:“告訴姓蒲的等我。杭老哥對他無端前來阻擾的事極感憤怒,所以派老夫前來要他帶了盟友滾蛋,再不識趣,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在下必定一字不漏向三爺禀告。”
“那就好。章老弟,咱們走!”
神正向以左手舉劍應放的北人屠逼近,聞聲止步。
“北人屠,咱們明天再拼個你死我活。”神傲然地說:“什麼他娘的大天雷掌!章某估高你了,不過如此而已,你掌上的火候有限得很,以後可別再吹牛了,你根本不配與章某爭天下第一掌,呸!”
四個人大搖大擺走了,狂傲的北人屠居然閉上了嘴。
“七姑,趕快進城去向三爺禀報。”北人屠惶然地說:“他們大援已到,已等得不耐煩了。”
“這……糜老,我不能擅離此地。”
“擅離?再晚片刻,留在這裏只有你的死屍。”
“你是說…”
“無敵金刀爲了保持自己的尊嚴,所以保持風度,不願反臉動手。同時,他也有自知之明,很難把咱們所有的人全部殺死。只要走了一個不能滅口,他就會成爲衆手所指的罪魁禍首。因此,後一批人必定蒙面大舉襲擊。快!遲恐不及!”
賈七姑打一冷戰,感到毛骨悚然,立即發出信號。
四個人匆匆離開,隱伏在屋中的三個人也從後門撤走,由竹林身。
不久,大批蒙面人快速包圍了小屋。
太湖蛟睡得很警覺,風吹草動也會把他驚醒。
東院客房所發生的變故,他雖然不曾目擊,但從入侵的人狼狽撤走的光景估計,他知道卓天威占了上風。
他並不因卓天威占了上風而感到心安,反而憂心忡忡,這表示情勢越來越惡劣,早晚會發生不可收拾的災禍。
他半躺在自己的私室中,腦中不往胡思亂想。
“我真得躲到湖中避避風頭,以免殃及池魚。”他向自己說。
下定了決心,崩緊了的心弦終于松弛下來了。
他在店中,的確有百害而無一利,哪一方面的人他都惹不起,更不敢偏袒任何一方面的人,留在店中照料,實在是最大的失策,早晚會惹禍上身,離開客店暫避風頭,這才是上上策。
有了決定,心中一定,只感到一陣困倦襲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皮……
鐵漢妖狐第7章 風钗傳情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