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黑鐵塔的叱喝,文昌一掌拍熄燭火,飛掠出房,低聲道。“大哥,發現了什麼?”
黑鐵塔已上了屋,回到樓中,文昌低聲道:“可能有高手盯住我……”
“祝家的那幾個膿包?”黑鐵塔搶著問。
“不!如果是祝家的人,不會沈默地窺探,即使他們因爲人少而使用調虎離山計,也不易入室救人。我想,必須有想渾摸魚的人跟來了。你在屋角埋伏,等我入室逗那小丫頭。假使是自命俠義的高人,必定會出來打抱不平,咱們便可將他引來了。咦!你可嗅到了些什麼?”
黑鐵塔掀鼻冀猛嗅,道:“沒有什麼呀!唔!象是香。”
“是女人身上的香。”
黑鐵塔拍了他一掌,道:“呸!是你沾上那丫頭的騒氣,大驚小怪。我先藏好,按計行事。記住,你千萬不可破戒。”
樓中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破敗的家俱和門壁零落,蛛網塵封。在一座破窗下,兩個黑影正屏息著窺探;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等兩人走後,立即鬼魅似的掩入內室,象兩個無形質的鬼影。
文昌進入室內,先疑神靜聽片刻,然後亮火摺子點上巨燭,室中大放光明。
視素蓉躲在內,用錦
掩住身軀,用驚怖的目光,恐怖地瞪著逐步走近的文呂。
“出來!”文昌凶狠地叫。
“求求你,饒我……”
文昌一把將她拖出,冷笑道:“你也是虎口之羊,還能不聽我擺布?”
“救命……”姑娘竭力尖叫。
文昌哈哈地一笑,道:“你叫吧,看叫破喉嚨有人救你麼?你不聽話,可怪我不得,哈哈!”
笑聲中,他雙手齊動,按住她開始替她寬解帶,但目,光卻在室門附近凝神搜索,希望發現可疑的征候。
姑娘不住掙紮,不住尖叫:“狂徒!惡棍!先前我以爲你是君子,原來卻是下流賊。”
文昌末並理她,腦袋扭向房門,信口道:“君子天上才有,地下難尋,你再亂叫,將自找苦吃。”
姑娘不住掙紮倒還擺了,愈掙紮衫
得更快,勁裝絆扭是交叉母扣所連成,腰帶一解,下面按扣被拉開,只稍信手一拉,整件上
便開了,母扣會自動松開,裏面的
圍子便成了第一道防線了。
門外,兩次影貼在門縫往裏瞧,一高一矮矮個兒突然舉手,要擊毀室門搶入。
高個兒伸手扣住短個兒舉起的手,低喝道:“不可動,且等等。”
房內,一發千鈞,人獸將判。
素蓉絕望地呻吟一聲,汗下如雨,停止了掙紮。
這一呻吟,象一聲巨雷,震醒了文昌將沈迷的神智,天!這是痛苦絕望的聲音,並非期待的呼喚。
他盯視著姑娘已染溫錦的汗迹,更爲清醒,一陣寒顫通過了他全身,迷亂地自語:“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竟成了婬賊?天哪!”
他扯過錦,掩住她上身,低沈地道:“原諒我,原諒我,姑娘。”
他走回桌旁,喝幹了杯中茶,柔聲道:“你可以穿上衫安睡,闩上房門,沒有人會打擾你。我向你保證,你必能平安無事。本來,我要使你爹家破人亡方肯罷手,但我改變主意,只要黃金千兩。但你必須告訴他,今後好好安份做人,再巧取豪奪,必遭惡報,我在鄰房照顧,有事可拍壁叫我,晚安,姑娘。”
他拉開房門,門外的兩次影已及時隱去。
他下樓叫黑鐵塔,問:“大哥,有發現麼?”
“怪!聲息全無,他的,也許我真的眼花了。”黑鐵塔答。
“大哥,好好照顧那丫頭,我去祝府寄柬留刀。”
“怎麼?不打入他那窩搗破
蛋?”
“不必了,勒索黃金千兩聊施薄懲也就算了。今晚,銀樓方面必定高手雲集,咱們用不著自我麻煩,我甯可鬥智不鬥力。”
“快些回來,我要到南關討消息。”
“好大哥,千萬告訴咱們那些窮朋友,金銀和贓物,在三兩月中期好不必急手,免得……”
“哈哈!放心,他們比你還聰明哩。”
第二天,文昌又派人送信到祝府,要他們派人送黃金千兩到邙山山頂靈帝陵贖人,整天中,各要道都有窮朋友埋伏,飛報各種岔眼人物出城消息。
他說過甯鬥智不鬥力,當然也知道祝五決不甘心丟掉一千兩黃金,他用上了調虎離山計。
靈帝陵,在邙山山頂,周圍三裏,高三十丈,象一座山頂上的小山。由洛陽往上走,遠著哩!要好天才可到達。
夜來了,果然不出所料,高手紛向邙山趕。
七幻道的八封袍和黑僵屍的怪象,全落在暗椿的眼下。
爲了給那些高手臉上塗顔,文昌決定兩方面同時進行,由黑鐵塔在山腳下埋伏,攔劫兩個送金人。他自己送姑娘入祝府,並在祝府鬧一場。
黑鐵塔入暮時分走了。在廢園守候了一夜的兩個灰影,正是方嵩父女。文昌那晚如不懸崖勒馬,真不知如何下場。父女兩第二天也打聽出一切消息,也上了當,早早趕到邙山坐等,老江湖也被文昌所作弄。
二更將近,文昌換了一身夜行,在房外叩門,叫“姑娘,開門。”
房門拉開了,姑娘畏怯地問:“蔡爺請進,……請”他看到文昌手上的羅帶,心中害怕。
文昌呵呵一笑,踏入房中說,“不要伯,我不是來將你吊死的。”
“爺……”
“委屈了你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抱歉,今晚我送你回府。”
“謝謝你,蔡爺。”她驚喜地叫,爬下磕頭。
文昌扶起她道:“令尊好狠的心腸,好闊的手面,他竟能請動不少江湖凶魔和我爲難怖下重重埋伏要取我的命,啊!送金的人身上帶的不是真金,恐怕靠不住,在下只好向令尊討了。上
!”
“什麼?你……”聽說上,姑娘又嚇了一跳。
“呵呵!放心。你站在上,我背你走。”
“你何不帶我走?”
“不行尊府牆高院深,你礙手礙腳。”不由分說,將她拉上,又道,“必須點你的啞穴……”
“蔡爺,我絕不張聲。”她急急地接口。
“哈哈!我亡命客不信別人的保證。”下樓去,他一擡頭製了姑娘的啞穴,將她背上,吹熄了燭帶上房門,下樓而去。
蔡文昌東下洛陽的消息,首先在潼關傳出,其次在禹王溝,消息傳出得意外的快,文昌渑池養五日傷,不啻平白給了對頭十分充裕的時間。
在洛陽白晝劫金谷綢緞莊,再綁祝索蓉,寄柬留刀勒索黃金千兩,不僅洛陽大震,江湖亦爲之撼動。洛陽的河南府大人,早已接到西安府的緝捕文書,祝五爺報案之後,不但府內的巡檢大舉出動,甚至伊王府的護衛偵騎四出。
鄰山贖人的事,視五爺接納西北镖局神彈子的意見,不讓官府知道,由他和七幻道負責祝府附近,卻由官府……
亡命客第16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