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火鏈是火刑中,頗爲惡毒的一種,受刑人即使受得了一跪,但從此便會殘廢,膝蓋必定損毀,這輩子站不起來了。
崔長青沒料到鎮八方竟會用這種酷刑來對付他,仇恨之火在心中猛烈燃燒,如果他熬過這一關,他在心中發誓,要用慘烈萬倍的手段向胡家的人報複。
.他怨毒地說了這兩句話,准備受刑。
熱迫人,膝蓋已感到灼熱了。
“按下去。”鎮八方大喝。
室門有人叩動,門縫中傳來了叫聲:“啓票老爺,天王!
寺撣和子造訪。”
鎮八方倏然而起,叫道:“押下去,下次再問他。”
崔長青的膝蓋,距火鏈僅半分之差。這位天王寺的彈和子,來得正是時候。
他被丟回囚室,想起剛才的險惡情景,仍感到毛骨依然,余悸擾在。
一天一夜,斷了他的飲食,鎮八方用饑渴來折磨他了。
外面把守的人,不住向他詢問:“你屈服嗎?你屈服嗎?你屈服嗎?”
要求很簡單,但他卻不肯輕易答複。
不答複就得忍受饑渴,這時光真是難挨。受過了諸般酷刑,人已經是半條命、正迫切地需要飲食,尤其需要來滋潤因傷而發的高燒。可是,一天一夜涓滴俱無。
兩天,兩夜。
第三天,他終于昏過去了。那是一連串可怕的黑暗時光,除了痛苦,世間的一切皆不存在了。漸漸地,似乎痛苦也消失了,只留下無盡的黑暗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朦胧中,他聽到從雲天深,傳來了模糊的聲音:“把他拖去埋了,不要等他斷氣。這厮生機極爲強韌,拖了好幾天竟然仍有一絲氣息,舍不得死呢。”
身軀被人拖起,出了囚室,經過一些屋宇,經過一些道路與草坪,似乎正把他拖向荒郊。
他已經面目全非,人已整個變了形,被兩個人分拖著雙手,只穿了一條沾血帶膿的犢鼻褲,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肉,全是鞭打的血痕,青紫的淤塊,與結痂帶膿的創口,哪還象個人?倒象是一條遍
鱗傷的死狗,望之令人酸鼻。
拖著拖著,突又聽到有人說:“這人倒是條漢子,這樣吧,讓他留著,看他倒底能拖多久?”
朦胧中,他聽出這說話的人,好象是鎮八方。
“拖回囚房嗎?”拖他的人間。
“不必了,拖至西院客廂,他如果不死,把他治好再說。”
他求生的意識極爲強烈,死不了。他活著,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當然,人活著,必須活得有骨氣,不然活著又有何意義?
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屈是有限度的,超過限度,他甯可死。
除非對方砍下他的腦袋來,不然他死不了。
一連串可怕的黑暗,曾經淹沒了他,他也一而再掙紮出來。終于,他得救了,黑暗
正在消退,強烈的求生慾望,助他過了難關。
時光飛逝,他的元氣逐漸恢複。
康複期其實不需要多少時間,象他這種經過幹錘百煉自幼練功的鐵打銅澆漢子,質有異常人,根基紮實本錢雄複原比常人容易得多。但在他的心目中,仍感康複得太慢原因是沒有醫葯治療,飲食方面也僅能一飽,談不上補養。
轉瞬月余,身上所結的痂,已落得差不多了,複原期不遠。
一早,一名壯漢帶了一名小厮,送來了早膳。壯漢見在活動手腳,冷冷地說:“你小子真是個有九條命的貓,不到竟然活了。喂!感到好過些嗎?”
他不在乎地笑笑,披回上說:“還好,還好,死不了。
“你有何打算?”
他哈哈大笑道:“老兄,我能打算嗎?”
“當然。”大漢冷冷地答。
“是不是指仍要在下屈服爲奴的事?”
“不錯。”
“在下等貴主人再次非刑拷打。”
“敝主人已出外辦事,十天半月方能返家。”
“哦!難怪這些日子來,在下過得頂輕松哩!”
“輕松的日子不會久了。”
“在下等著。”他泰然地答。
大漢嘿嘿笑,問道:“有件事在下要問你,你是否打逃走?”
“逃走?當然有此打算。”
绮綠氐乩淳婺恪!*
“怎樣?……”
“一句話:幹萬不可輕當。”
“在下記住了。”量“月要你敢離莊一步,咱們已得到主人指示,格殺不論附近五十裏內,沒有人能逃得過金頂山胡家的人追蹤,所以你最好檢點些,等到主人回來後,便可決定你的生死去留了。
也許主人會發慈悲,放你一條活路呢。”
他活動著雙手,骨粉格勒勒一陣怪響,信口道:“崔某堂堂男子漢,讓人主宰了生死去留,想起來委實不是滋味。”
“這叫做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由你不得。”
“在下記住了。”
“最好別忘了在下的忠告。”大漢傲然地說,帶了小腸走了。
西廂客院占地甚廣,後面是胡家一些爪牙的住,經常有人出入,想偷偷溜走,事實上很難要辦到硬闖,他必須等複原後,不然過不了關。即使已經複原了,想在胡家四五十名高手攔截之下鬧關,仍然是極危險的事,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凶多吉少。
但他必須身,他的時辰不多了。
近午時分,他在院子裏打量四周的景物,希望能找出短牆外那位守衛,多久才會有人前來巡視及換班。
院門外腳步聲入耳,人影入目,香風入鼻,令他眼前一亮。
绮綠绮綠勁裝,手搖馬鞭,顯得剛健炯娜,她那發育成熟的豐滿胴,在勁裝的襯托下,曲線玲珑,極爲動人,充滿了誘惑,令男人心動神搖。
他火速穿好上,轉身便走。
“站住!”二小喝道。
他無可奈何地轉身,冷冷地問:“大姑娘,是叫我嗎?”
二小柳眉一挑,似要發作,卻又神
一弛,婿然微笑緩步走近,頗爲友善地說:“是叫你。說實話,你是條漢子。”
威公的,務請小在令尊前美言一二,感激不盡。”
“哼!”
“小……”
绮綠給他一馬鞭,不耐地說:“沒出息;有話你何不向家父說去?你來了快兩個月,整天在本姑娘身前身後獻殷勤,奴顔婢膝厚顔無恥,搖尾乞乞憐,哪象個江湖上稱雄道霸的好漢?你……你給我該!離開我遠些。”
—說完,憤憤地走了。
沈志剛惑然地撫摸著被打,向似在斷後阻止他跟出的一名侍女臉紅耳赤地問:“春花姑娘,小組今天怎麼啦?”
侍女春花格格笑,撇撇嘴說:“你說怎麼啦?這該問問你自己。”
“問我自己?我不明白,小從采不象今天這般不正常,往昔她一直都高高興興。”
“你奉承得太過份了,毫無骨氣”不象個大男人。”
“這……小不是一向都喜歡在下奉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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