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傑德羅遊戲第十六章上一小節]懶懶地往下流淌到他的肚子上,被棉布短褲吸收掉,留下那個深小斑點。她動蕩不安的情緒主要來自這一形象。她不斷地看到它看到它,還是看到它,真是發瘋了。
嗯,那又怎麼樣呢?這是個瘋狂的日子,就是這樣。甚至太陽也要做出瘋狂的舉動。爲什麼不隨它去呢?
是的,有一天將扮成露絲·尼爾瑞的那個聲音表示同意。爲什麼不呢?
日食漢堡包,上面點綴著炒蘑菇和紅的淡味洋蔥,頗具妙趣。它們肯定使你
做的那一爐漢堡黯然失
了。爸爸對她說。傑西咯咯大笑起來。他們在湯姆·梅赫特的別墅平臺上吃著,膝蓋上平放著金屬盤子。他倆之間放著一個平臺小圓桌,桌上散放著調味品、紙盤以及觀看日食的全部物件。觀察裝備包括寶麗來太陽鏡、兩個用薄紙板自製的反射盒,那種盒子家裏其他人隨身帶到華盛頓山上去了。用煙熏黑的玻璃片,還有從廚房爐邊的櫃子裏拿來的一堆熱葯棉。煙熏的玻璃片不再發燙了。湯姆告訴女兒說,他並不非常勝任切割玻璃這件工作,他擔心有的玻璃片的邊上仍然會有些缺口或參差不齊的地方。
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他告訴她,等你回來時,發現一張便條,上面說我把你送到牛津山醫院的急救室去了,以便爲你縫合幾個手指。
對這件事並不真的非常驚恐,是不是?傑西問。
爸爸摟了她一下。是的,他說,可是我會的,對這種事我會爲我們兩個感到相當驚恐。他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也只好報之一笑。
當最初的日食——夏令時間下午四點二十九分——臨近時,他們先用觀察盒看。太陽躺在傑西的觀察盒裏,不過一個瓶蓋那麼大。可是它明亮得刺眼,傑西從桌上摸到一副太陽鏡戴上了。接她的手表來說,日食應該已經開始了——手表顯示的時間是四點三十分。
我想我的表快了。她緊張地說。要麼是這樣,要麼全世界有一群天文學家要丟臉了。
再檢查一下。湯姆笑著說。
她回過頭朝觀察盒裏看去,看到那個明晃晃的圓不再是完美無缺的了。現在右邊有了一彎黑影,一陣顫栗滑向她的脖頸。湯姆一直在觀察著她,而不是觀察他自己盒子裏太陽的形狀,這時看到了她的反應。
寶貝兒,沒事吧?
沒事,可是……有點可怕,是不是?
是的。他說。她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是說真的,深深感到了寬慰。看上去他幾乎和她一樣感到害怕,這更增添了他那動人的孩子氣。他們害怕的東西也許不同,這個念頭從未進入過她的腦中。
想坐在我的膝上嗎?傑西?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她溜上他的膝蓋,手裏仍然拿著自己的觀察盒。她四下蠕動著,想在他身上找個舒服的坐姿。她喜歡他身上被太陽蒸發出的淡淡汗味,以及剃須後塗抹的隱約可聞的香味——紅木牌,她想是叫這個名吧。太陽裙在她的大
向上皺起(那樣短的裙子,幾乎再蓋不到別
了)。他將手放到她的一只
上,幾乎沒察覺。這畢竟是她父
——爸爸——不是船塢那邊的端內,考森,也不是理切·艾什洛克,她和朋友們在學校爲這個男孩抱怨過、咯咯傻笑過。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慢慢過去了。她不時扭動著身,想坐得舒服些——這個下午,他的膝蓋似乎很奇怪,到
是棱角——有一刻,她一定打了三四分鍾盹,也許更長一些,因爲吹過平臺、吹醒她的微風令人感到奇怪。風吹在她汗津津的胳膊上涼飕飕的。不知怎的,這個下午也起了變化。在她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之前那些鮮亮的
彩現在都成了淺淡的顔
,陽光本身也不知怎的變弱了。她想,這一天仿佛通過幹酪包布被過濾了。她朝觀察盒裏看去,大吃一驚——實際上幾乎是驚呆了,她看到那裏只有半個太陽了。她看看手表,五點零九分。
日食發生了,爸!大陽就要熄滅了!
是的,他附和道。不知怎的,他的聲音很古怪——表面上不慌不忙、深思熟慮,內底下卻模模糊糊。正好如期發生。
她隱隱約約注意到他的手已經滑到她大上稍高一點的地方了——實際上,高得多——在她打噸的時候。
我可以透過煙熏玻璃片看太陽了嗎?爸?
還不行。他說。他的手順著她的大繼續往上遊動。手汗津津的,但並不惹人厭。她把自己的手放在那手上,轉身朝他咧嘴笑了。
這令人激動,是不是?
是的,他用同樣古怪、模糊的語調回答。是的,令人激動,寶貝兒。實際上,比我想象的還要激動人心。
又過了些時間,五點二十五分過去了,然後是五點半,觀察盒裏,月亮繼續小口小口地咬著太陽。現在,她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觀察盒裏那個不斷減小的形象了。可是,她身上某個部分再次隱約意識到這個下午他的膝蓋硬得多麼奇怪。有個東西頂著她的屁。並不疼,卻老是抵著她。傑西感覺到那東西像是某個工具的把柄——一把螺絲刀,或者也許是
的釘錘。
傑西又扭動起來,想在他膝上找到一個較爲舒服的地方。湯姆的下發出嘶的聲音,迅速吸了一口氣。
爸,我太重了嗎?我弄痛了你嗎?
不,你很好。
她瞥了眼手表。現在五點三十七了,離日全食還有四分鍾。如果她的表快了的話,時間還要稍多一點。
我能透過玻璃看了嗎?
還不行,寶貝兒,不過很快就可以了。
她聽到德比·瑞諾德在唱著某首黑暗時期之歌,這是由wnch電臺播放的。“那只老獵頭鷹……朝著鴿子嗚嗚叫……塔米……塔米……塔米戀愛了。”歌聲最終淹沒在一陣感傷的提琴聲中,代之以節目播音員的聲音。他告訴人們,在美滑雪城(wnch電臺的播音員們總是以這種方式指稱北康維城),天就要黑了。可是在新罕布什爾邊境地區,天空烏雲太厚,不能真正看到日全食。播音員告訴他們,許多失望的人們戴著太陽鏡在鎮區街道上穿行。
我們不是失望的人們,是不是,爸?
根本不是。他同意她的話,他又在她身下動起來了。
傑西又往反射盒裏瞅去。除了盒裏的那個小形象,她忘了一切。現在,她能看著太陽,而不需要眯著眼睛透過深太陽鏡的保護
狹縫看了。右邊作爲日食開始信號的黑
月牙狀現在變成了左邊閃亮的月牙狀日光了。它非常明亮,似乎快要飄出觀察盒了。
往外看湖面。傑西!
她這樣做了。太陽鏡後面的眼睛睜大了。當她狂喜不已地在觀察盒裏審視不斷縮小的日形時,她錯過了周圍發生的事。現在一切事物的彩都褪成了
彩
。提早來臨的暮
穿越了達克斯考湖,對一個十歲的女孩來說,這既令人欣喜又令人恐懼。樹林中某
一只老貓頭鷹柔聲叫著。傑西突然感到一陣哆嗦傳遍全身,收音機裏,廣告播完了,瑪文·蓋伊開始唱道:“喔,聽啊,每個人都來聽。尤其是女孩們。你的愛人從不回家時,該不該被獨自丟棄?”
北面的林中,那只獵頭鷹又嗚嗚叫了,那聲音令人恐怖,傑西突然意識到——非常令人恐怖。這一次,當她哆嗦時,湯姆一只胳膊摟住了她。傑西感激地靠到他的前。
讓人起皮疙瘩,爸。
時間不會長的,寶貝兒,也許你再也看不到另一次日食了,盡量別太害怕,不然就不能欣賞它了。
她朝反射盒裏看去,什麼都沒有了。
“我愛得太苦了,朋友們有時說……”
爸?爸?它沒有了。我能——
是的,現在行了。可是當我說你得停止時,你就得停。不許爭辯,懂嗎?
她確實懂了。她發現那種灼傷視網膜的說法——
那種灼傷你顯然不知道,直到後來太晚了,無法可想——比林中嗚嗚叫的貓頭鷹要可怕得多。然而,既然日食實際就在眼前,正在發生,她無法不至少瞄上一眼。沒有辦法。
“可是我相信,”瑪文帶著皈依者的熱情唱道,“是的,我相信……一個女人應該以那種方式被人愛……”
湯姆·梅赫特給了她一只烤爐夾鉗,然後又給了她疊在一起的三塊玻璃片。他在急促地喘氣。傑西突然爲他感到難過起來。也許,日食也使他感到毛骨悚然。可他是個成年人,當然不應該如此反應。在許多方面,成年人是可憐的生物。她想轉身去安慰他,隨即又認定這樣做也許會使他感覺更糟,使他感到傻乎乎的。傑西能同情人,她討厭感到自己傻,這比任何事情都糟糕。她沒去安慰他,卻將煙熏的玻璃片舉在眼前,然後慢慢將頭從反射盒擡起,透過玻璃片看去。
“嗨,姑娘們,你們都該同意我,”瑪文唱道,“事情不應這樣來,因此讓我聽你說;讓我聽你說是是!”
傑西透過觀察鏡替代品所看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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