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人性的證明 第12章 遙遠山鎮上一小節]的。”
棟居對她那種誇張的反應苦笑道。
“我特想去東京,即使不是東京也行,反正我想離開這個鎮子。”
“爲什麼?這個鎮子又安靜又整齊漂亮,多好啊!我要是能在這兒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那該多幸福!”
“你沒在這兒住過,所以才會這麼說。我倒想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在這兒,出門全是熟人,大家低頭不見拾頭見,一生一世生活在這麼個小圈子中,想想就覺得乏味。”
“在大城市,有的在公寓裏生了病誰也不來探望,有的死了幾天也一直挺在那兒也沒人知道,你覺得這種日子好過嗎?”
“我就不願意在這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生活,人們彼此不了解,連私生活都了如指掌。無論怎麼安穩,我也不喜歡這毫無生氣的日子。也許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突然死去,但我還是想到外面的天地去做事兒。如果有誰願意把我從這兒帶出去,興許我馬上就會跟他走。”
那種口氣簡直就是只要棟居說聲“來吧”,她馬上就會跟著走似的。
棟居本來想說你的想法十分危險,但他慾言又止,因爲即使說了她也不會明白。年輕人向往大城市。但又不了解它。不在外面嘗嘗苦頭,是不去明白故鄉好的。所謂年輕人的美夢,歸根到底要靠自己身去
驗,這是一位和中山種的孫女靜枝想法截然相反的姑娘。不過,也許靜枝的祖母就是出于和這位女招待同樣的動機離開故鄉的。
“哎呀,光顧說話了,飯菜和醬湯都涼了,實在對不起。”
女招待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著馬上往碗裏盛飯,香噴噴的醬湯味撲鼻而來,引得棟居他們的肚子咕哈咕咆地響了起來。
“兩位從東京來幹什麼?”
盛完飯後姑娘又問。這工夫旅館似乎開始忙碌起來,但姑娘卻毫不在意。仍然無動于衷。這對于要了解本地情況的東京刑警來說。可是絕好的機會。
“有點事兒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一位叫谷井種的人嗎?她生在這兒.但50多年前就離開這兒了。當然這是你出生以前的事,你從父母、祖父母那兒聽到過這個名字嗎?”
“谷井”是中山種結婚前的姓。
“谷井種?”
本來是隨便問問,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好像知道似的。
“知道嗎?”棟居迫不及待地問。
“我也姓谷井呀。”
“你也姓谷井?”
“這鎮上姓谷井的人多啦。”
“那麼,也許還是你的戚呢。”
“要說戚的話,整個鎮子上的人幾乎都是
戚,追宗問祖,都是一個老根兒。這也是我要離開這兒的原因之一。”
“你沒聽說過谷井種這個名字嗎?”
“這個我就不大有印象了。”
橫渡和棟居換了個眼神,相互點了點頭,似乎是說只有到鎮公所去查了。
吃飯當中,旅館前的站前廣場上熱鬧起來。上班的高到了,行人匆匆忙忙,似乎有了站前廣場應有的模樣。
乘客下車的少,絕大多數是上車的,學生啦,上班的啦,幾乎都是往富山方向去的。即使如此,也還是有不少下車的人。公共汽車一班一班發得很快。路上的車輛也多了。
他們剛下車時覺得站前的馬路和廣場是那麼寬敞,可現在看來卻顯得很窄小。這個偏僻的小鎮已從寂靜之中蘇醒過來。開始了新的一天。
吃完飯後,已到了鎮公所辦公的時間。他倆按照剛才女招待提供的路線,徑直朝鎮公所走去。筆直的站前馬路兩旁低層的民房錯落有致。沿路一直走到頭是個丁字路口,由此右拐就是河畔,河畔附近有兩個叉路,左邊路面有座橋,河面寬廣,流清澈見底。
據女招待介紹。這就是“井田河”。橋是鋼筋泥結構的永久橋,河畔的牌了上刻著“十二石橋”。
雲開霧散。大地沐浴在陽光之中。河面上反射的強光使得惺忪的睡眼更是慾睜不能。
他們在橋畔站下來,欣賞了一會兒井田河及其兩岸小鎮的景致。富山平原在這一帶開始出現丘陵,小鎮正好位于平原與丘陵的交界。
小鎮沿連綿起伏的丘陵發展。井田河橫貫而過,流入北面的富山灣。
這裏還沒受到高層西洋建築物的“入侵”,低矮卻標准統一的和式琉璃瓦房,給小鎮平添了別具一格的古古香。上班高
過後,整個鎮幹好像又要陷入沈睡般的安靜。這是日本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偏僻村鎮。依然保留著那種古老的地方村鎮的風貌。
“嘿,日本還有這樣的小鎮哪!”
橫渡咪起眼睛說道。
河面波光粼粼,反射過來的陽光像是十分刺眼。
“真是一個避開了‘機械文明’沖擊的小鎮!幾乎連個車影都見不著。
“‘機械文明’決不去漏過這個小鎮的。車輛肯定會越來越多。是保持河清澈和古鎮風格,還是將其拱手讓給公害。這完全要靠居民的意識。”
橫渡的話音剛落、幾輛大卡車吐著廢氣駛過了十二石橋。
卡車駛過之後,他們才猛然意識到此行的目的。鎮公所建在橋右面的坡上。鋼筋泥房子非常漂亮,是鎮上爲數不多的洋式建築之一。也許是跟街道房屋配套設計的,這棟兩層樓的官廳房合同那古老的鎮子並非格格不入,外觀看倒像是個療養的醫院。
他們進了大門,來到“居民課”窗口。一位身穿製服的年輕女辦事員接待了他們。這種製服像件孕婦衫,近來在東京已極少有人穿了。棟居向她出示了警察證,並說明了來意。
“是谷井種吧?”
管居民的辦事員看到警察證,又聽說是大正13年的事。目光中流露出吃驚的神。查閱古老的戶口,這並不希奇,感到吃驚的大概是警察證吧。
“請稍候。”
她從背後的檔案櫃裏抽出一本戶口簿。
“谷井種的原籍在上新街27x號,大正13年3月18日因結婚遷往群馬縣。”
一看辦事員拿來的戶籍簿,和松井田鎮公所的戶口完全吻合。中山種的父母均已去世,她是個獨生女,這在當時十分少見。曾有一個哥哥,7歲時病死。
中山種的父也出生在這個鎮上。一直原戶籍簿,伯伯、叔叔們也全都過世了。只有她叔叔的女兒.即中山種的堂
還健在,就住在鎮上的福島,婚後改名叫“大室言野”。如果問她,或許能了解到中山種過去的情況。
爲了慎重起見,他倆要了一份中山種原籍的複印件,並向女辦事員問明了上新街中山種娘家的舊址和大室吉野家的所在地,便出了鎮公所。
上新街是商業街,中山種娘家的舊址已辟爲停車場。他們向停車場的主人一一一緊臨停車場的漁店老板,問了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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