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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13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13節上一小節]嗎?”

  “沒有,兩個窗戶都對著田野。”

  “你可以聽見院裏發生些什麼事嗎?”

  “不很多,我聽見愛莫特先生經過我的房間外面到屋頂上去,他上去過一兩次。”

  “你記得是在什麼時候嗎?”

  “不記得,恐怕記不得,你知道,我正全神貫注在我的工作上。”

  停頓一下,然後,白羅說:“你能說出,或提示任何事情可以幫助我們了解案情嗎?”

  拉維尼神父微露不安之se,他迅速地、帶點疑問神氣,瞧瞧雷德納博士。

  “這是一個有些難答複的問題。”他嚴肅地說,“你要是問我,我就得坦白地說,我以爲雷德納太太明明很怕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毫無疑問的,她對于陌生人都感到神經緊張。她這種神經過敏的現象,我想是有理由的——但是,什麼理由,我毫不知情,她不信任我。”

  白羅清了清嗓門兒,查看一下手中的筆記。

  “聽說兩夜之前,這裏有小偷,引起一場驚嚇。”

  拉維尼神父說,是的,然後,又將他看到古物室裏有燈光。以及以後搜查毫無結果的事再說一遍。

  “你相信,是不是,在那個時候,有人未經許可來到這房子一帶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想,”拉維尼神父坦白地說,“這裏的東西沒丟一件,也沒有弄亂。也許是這裏的一個仆人——”

  “或者是考察團的一位同仁?”

  “或者是考察團的一位同仁。但是,要是那樣的話,那個人也沒有理由不承認那件事呀。”

  “但是,一個由外面來的陌生人進來,也是同樣可能的呀?”

  “我想是吧。”

  “假定有一個陌生人到過這房子了帶,在第二天白天,一直到第三天下午,他能夠安全地藏匿起來嗎?”

  他一半是問拉維尼神父,一半是問雷德納博士,他們兩人把他問的話仔細考慮一下。

  “我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雷德納博士終于勉強這樣說,“我想不出他可能藏在什麼地方。你想可能嗎,拉維尼神父?”

  “不,不,我想不可能。”

  他們兩人似乎勉強把那種想法擱在一旁。

  白羅轉過身來對詹森小jie說:

  “那麼,你呢?小jie?你以爲這個假設可能嗎?”

  詹森小jie思索片刻,搖搖頭。

  “不可能,”她說,“我以爲不可能,一個人能藏在什麼地方呢?臥房都有人用,而且,無論如何,裏面的家具很少。在第二天,暗室、起居室、繪圖室和研究室統統有人用,這些房間也都有人用。沒有櫥子,或者角落可以隱藏。也許,假若仆人串通起來——”

  “那是可以的,但是未必。”白羅說。

  他再轉過來對拉維尼神父說:

  “還有另外一點。幾天前,這裏的列瑟蘭護士注意到你在外面同一個人談話。在那以前,她曾經看到同一個人想由外面窺探一個窗戶裏的情形,看起來仿佛那個人是故意在這地方附近閑蕩的。”

  “這當然是可能的。”拉維尼神父思索著說。

  “你先同那個人說話,或者是他先同你說話?”

  拉維尼神父思索片刻。

  “我想——對了,我可以確定,他先同我說話。”

  “他說什麼?”

  拉維尼神父竭力回想一下。

  “他說的話,我想,大意是:這就是美guo古物考察團的房子嗎?然後又說一些美guo人雇用很多工人挖掘的話。我實在聽不大懂他的話,但是,我努力同他交談,爲的是要增進我運用阿拉伯文的能力。我以爲,也許,因爲他是城裏人,他會比那些挖掘工人更能聽得懂我的話。”、

  “你們談到別的事嗎?”

  “就我記得的來說,我說哈沙尼是一個大城——但是,後來我們都認爲巴格達更大——我想,他還問我是美guo大主教徒,或是阿美利亞天主教徒——像那一類的話。”

  白羅點點頭。

  “你能形容形容他的樣子嗎?”

  拉維尼神父又皺著眉思忖著。

  “榴是一個相當矮的人,”他最後說,“ti格很結實,很明顯地有斜視眼,面孔白皙,”

  白羅先生轉面對著我。

  “你要是形容這個人的樣子,他的話和你要形容的方式一致嗎?”

  “不完全一致,”我猶豫地說,“要是我來形容,我就會說,他不矮,卻很高,皮膚深褐。我記得他似乎身材細長,而且我注意到他有斜視眼。”

  白羅先生失望地聳聳肩。

  “總是這樣!你們要是警察,就會很熟悉這種情形。兩個人對同一個人的形容方式——永遠是不一致的,每一個細節都互相矛盾。”

  “對于他的斜視眼,我簡直可以確定,”拉維尼神父叫道,“關于其他各點,護士小jie說的也許是對的。順便提一提,我說他的皮膚白,意思只是說就阿拉伯人而言,算是白的,我想護士小jie就會稱爲褐se。”

  “很褐,”我固執地說,“一種髒兮兮的深黃se。”

  我看見瑞利大夫咬著嘴chun,笑了笑。白羅兩手向上一攤。

  “這個陌生人,”他說,“這個蕩來蕩去的陌生人,他也許是很重要的,也許不重要,無論如何,我們得找到他,現在我們繼續問下去。”

  他猶豫片刻,對桌子四周轉向他的面孔端詳一下,然後,他迅速地點點頭,把瑞特先生挑出來。

  “啊,我的朋友,”他說,“我們聽聽你來說說那天下午的情形吧。”

  瑞特那個胖胖面孔變成深紅se

  “我?”

  “對了,你。首先,請問尊姓大名,多大年紀?”

  “卡爾·瑞特,二十八歲。”

  “美guo人——是嗎?”

  “是的,我是芝加哥人。”

  “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挖掘期的工作嗎?”

  “是的,我負責攝影工作。”

  “啊,是的。那麼,昨天下午,你做什麼事?”

  “唔——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暗室。”

  “大部分時間——啊?”

  “是的。我先沖洗一些底片。後來我在把一些東西安置好拍照。”

  “在外面嗎?”

  “啊,不是的,在攝影室。”

  “暗室有門通往外面的攝影室嗎?”

  “是的。”

  “那麼,你沒有走出攝影室過?”

  “沒有。”

  “你注意到院子裏發生的事嗎?”

  那年輕人搖搖頭,

  “我沒注意什麼事。”他加以說明,“我很忙。我聽到車子回來的聲音。等我一能離開我的工作,便出來看看有沒有郵件。就在那個時候,我聽到——”

  “那麼,你在攝影室開始工作——什麼時候?”

  “差十分鍾不到一點。”

  “你參加考察團工作以前認識雷德納太太嗎?”

  那年輕人搖搖頭。

  “不認識,先生,我到這裏以前沒見過她。”

  “你能想到任何事情——任何偶然發生的事情——不管多麼小——可以幫助我們了解案情嗎?”

  卡爾·瑞特搖搖頭。

  他毫無辦法地說:“我想我根本一點都不知道,先生。”

  “愛莫特先生?”

  大維·愛莫特用他那愉快的、柔軟的美guo腔調,很明白、很簡要的說:“我在差一刻一點到差一刻三點之間都在整理陶器——督導那個叫阿布都拉的孩子,加以分類,偶爾到屋頂去幫助雷德納博士。”

  “你到屋頂幾次?”

  “我想是四次。”

  “都有多久?”

  “通常都是兩分鍾——不會更多。但是有一次,當我工作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在屋頂停留十分鍾之久——我們討論該保存什麼、該扔掉什麼。”

  “我聽說你下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孩子離開他的工作崗位,是不是?”

  “是的,我很生氣地叫他回來,後來他就由拱門外面回來了,他剛才出去同其他幾個人聊天兒。”

  “那是他唯一離開工作崗位的時候嗎?”

  “不過,有一兩次我派他把陶器送上去。”

  白羅嚴肅地說:“愛莫特先生,我簡直不必要問你,在那段時間內,你是否看見什麼人走進或走出雷德納太太的房間吧?”

  愛莫特先生立刻回答:“什麼人都沒看見。甚至于在我工作的兩小時中,沒一個人由房裏走到院子來。”

  “據你所想,當你和那個孩子不在院中,院中空無一人的時候,是一點半嗎?”

  “離那時間不可能差多遠。當然,我不能確切地說。”

  白羅轉身對著瑞利大夫說:

  “大夫,那和你估計的死亡時間是一致的。”

  “是的。”瑞利大夫說。

  白羅摸摸他那花白的大胡子。

  “我想我們可以認爲,”他神se凝重地說,“雷德納太太就是在那十分鍾之內遇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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