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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17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第17節上一小節]簡樸的gui甲製品——簡單,但是很好。他瞧瞧書架上的書,大聲念出書名。

  “希臘人概論、相對論入門、斯坦侯普夫人傳、遊覽車、返回麥修撒拉、林達·康頓傳。是的,由這些書籍我們可以看出一點,你們這位雷德納太太不是一個傻瓜。她有頭腦。”

  “啊,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熱切地說,“讀過很多書。樣樣精通。她一點兒也不平凡。”

  他瞧瞧我,笑了笑。

  “對了,”他說,“這一點我已經了解了。”

  他過去繼續查看,他走到盥洗臺前面站了一會兒,只見上面擺著許多瓶子和面霜。然後,突然之間,他跪下來,檢查那塊地毯。

  我和瑞利大夫馬上過去同他在一起檢查。他在查看一塊小小的深褐se的汙點,在地毯的褐se部分幾乎是看不見的。事實上那塊汙痕只有蔓延到一個白條紋上時才可以看得見。

  “你覺得怎麼樣,大夫?”他說,“這是血迹嗎?”

  瑞利大夫跪下來看。

  “也許是的,”他說,“你要想讓我確定一下,我可以檢查。”

  “那麼,勞駕。”

  白羅先生檢查那個shui瓶和洗臉盆:那shui瓶擺在盥洗臺的一邊,洗臉盆是空的,但是盥洗臺旁邊有一個舊煤油桶,是盛髒shui用的。

  他轉身對我說:

  “你記得嗎,護士小jie?你在一點欠一刻離開雷德納太太的時候,這shui瓶是在洗臉盆外面呢?或是在裏面?”

  “我不能肯定,”過了一兩分鍾,我說,“我倒覺得是擺在洗臉盆裏面的。”

  “啊?”

  “不過,你要知道,”我連忙說,“我只是這樣想,因爲,通常都是那樣。仆人午餐後都是把它像那樣放的。我只是覺得,如果不在面盆裏,我會注意到的。”

  他很欣賞地點點頭。

  “是的,我了解這一點。這是由于你受過醫院的訓練。病房裏的東西如果不是原來的樣子,你就會把它擺對,而且幾乎沒注意自己這樣做。那麼,命案之後呢?是不是同現在的情形一樣?”

  我搖搖頭。

  “當時我沒注意,”我說,“我當時想要知道的只是這裏是否有任何可以隱藏人的地方,或者是否凶手遺留下什麼東西。”

  “這是血迹,不錯。”瑞利大夫爬起來說,”這個很重要嗎?”

  白羅困惑得直皺眉頭,很急躁地將兩手一甩。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這也許毫不重要。你要是要我說,我可以說那個凶手碰到她——他的手上有血——很少的血,但是仍然是血——所以他就過來洗洗手。是的,情形可能是像這樣。但是我不能貿然下結論說一定是如此。那塊血迹也許一點也不重要。”

  “大概只有根少的血,”瑞利大夫猶豫地說,“要是噴出來的血不會像那樣。也許是由傷口滲出的一點點血。當然啦,假若他用手摸摸看有沒有血——”

  我打了一個寒戰,我仿佛看到一個可憎的畫面:我仿佛看到一個人——也許就是那個豬面孔的、負責攝影的那個青年,把那個可愛的女人打倒,然後彎下身,用手指摸摸傷口是否有血,專心地凝視著,樣子很可怕。他的臉,也許完全不同——露出凶狠、瘋狂的樣子。

  瑞利大夫注意到我打寒戰。

  “怎麼啦,護士小jie?”他說。

  “沒什麼——只是渾身起ji皮疙瘩,”我說,“一只ji由我的墓上走過。”

  白羅先生轉回頭瞧瞧我。

  “我知道你需要什麼,”他說,“不久,等我把這裏檢查完了,我和大夫要到哈沙尼去,我們會帶你一起去。你會請護士小jie吃茶,對不對?大夫?”

  “榮幸之至。”

  “不,不,大夫。”我抗議道,“絕對不可以。”

  白羅先生友善地在我肩膀上輕輕地拍拍,這一拍是英guo式的,不是外guo式的。

  “護士小jie,你就照我的意思做吧。”他說,“而且,這樣對我是有益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討論,但是不能在這裏討論,因爲這裏大家都要保持ti面。雷德納博士,他崇拜他的太太。他相信——啊,非常相信——別人對她的想法和他一樣;但是,以我看來,那是不合人情的!對了,我們要——該怎麼說呢——毫不寬容地討論雷德納太太的一切情形。那麼,就這樣說定了。等我們這裏的事完了,我們就帶你一起去哈沙尼。”

  “我想,”我猶豫地說,“不管怎麼說,我該離開這裏了。再留在這裏是很尴尬的。”

  “在一兩天之內不要這樣做,”瑞利大夫說,“在葬禮以前你總不好走呀。”

  “你倒說得好,”我說,“假若我也讓人害死呢,大夫?”

  我那樣說,是帶著半開玩笑的態度。我想瑞利大夫也會認爲那樣,並且也許用同樣開玩笑的方式回答蔔

  但是,我感到很驚奇,白羅先生忽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室中央,兩手抱著頭。

  “啊,不知道那是不是可能的,”他喃喃地說,”這是一種危險——很大的危險——那麼,我們能怎麼辦呢?我們要如何防備呢?”

  “怎麼,白羅先生,”我說,“我不過是說笑話!誰會要害死我呢?我倒想知道。”

  “呀——或者另外一個人,”他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那種說法,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爲什麼呢?”我追問。

  于是他非常直接地望著我。

  “小jie,我常說笑話,”他說,“我常笑。但是,有一些事並不是開玩笑的。由于我的職業,我知道有些事情。其中之一,最可怕的,就是這個:

  “謀殺是一種習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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