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波洛離開了巴黎。他開列出一張清單,讓簡去完成一些工作,大多數事項在簡看來都沒有什麼意義,但她仍努力去逐項完成。她見過瓊·杜邦兩次,談到了去探險的事情,根據波洛的旨意,她違心地說自己非常喜歡加入杜邦父子的行列。5天之後,一封電報將簡招回了英,諾曼到維多得亞車站來接她。
安妮·莫裏索自殺的消息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報上只刊載了一小段報道,說一位來自加拿大的理查茲夫人在巴黎至布洛涅的快車上自殺了,對自殺事件與飛機謀殺案的關系只字未提。
諾曼和簡沈浸在幸福之中,他們的苦難即將結束。然而,諾曼並不像簡那樣樂觀自信。
“他們可能懷疑她與她母之死有牽連,或許他們對此案已經無能爲力了。反正,能遠離涉嫌謀殺案就是我們不幸中之大幸。”幾天之後,他在皮卡迪利大街上遇見了波洛,說了同樣的一番話。
“你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爲我是一個一事無成的老家夥。今天我請你吃飯,賈普和克蘭西也來,我將告訴大家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豐盛的晚餐使大家無暇談及謀殺案,飯後又送來香甜可口的咖啡。波洛清了清嗓子,“朋友們,克蘭西先生對我的推理方式很感興趣,我希望你們也不會感到厭倦。”他環顧了一下客人後慢慢說開了:
“我將從頭說起。我從巴黎乘坐普羅米修斯航班前往克羅伊登,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快到達目的地時,乘務員找到布賴恩特大夫說,後艙一位女士出了問題。我跟著他們走了過去,因爲那是我的職業。布賴恩特大夫證實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至于死因,他說需要進行詳細的化驗分析才能做出判斷。這時有人--瓊·杜邦先生--認爲死亡可能是一只黃蜂引起的。爲了說明自己的假設,他說自己見到了一只黃蜂,並且弄死了它。”
“于是一種結論便成立了,並且迅速爲大家所接受。死者脖上的針眼是黃蜂螫咬的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我無意中看見了另一只黃蜂,其實它是纏著黃黑絲帶的毒針。克蘭西先生走了過來,認爲毒針是由某個部族常用的吹管發射的,不久,吹管又被發現了。到達克羅伊登的時候,我便開動了腦筋,也就是那充滿智慧的腦筋。”
“快說吧,波洛先生。”賈普說,“別賣關子了。”
“首先,如此殘忍的謀殺案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便發生了。但有兩點使我費解,一是黃蜂的出現,別一個是找到了吹管。我曾問過賈普,凶手幹嘛不把凶器從通風口扔出去。我的結論是凶手希望我們能找到吹管。”
“另一方面,化驗結果表明死亡是由毒針所致。于是我閉目自問:將毒針置入頸靜脈最可靠的方式是什麼呢?我立即有了答案:用手。”
“于是調查吹管的來源並有了結果。我以爲凶手走到她桌前並且彎腰實施謀殺。有這種人嗎?有兩個,兩個乘務員,他們經過吉塞爾的座位,誰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奇怪。還有什麼人呢?有,克蘭西先生。所有乘客當中只有他經過吉塞爾的座位,而且也是他提出的吹管加毒針的結論。”
克蘭西先生跳了起來,“我抗議,我抗議!這是誣陷。”
“坐下,”波洛說,“我還沒有把話說完。我正在講述我推論的各個步驟。”
“于是我有了3個嫌疑對象:米切爾、戴維斯和克蘭西。然而從表面上看他們都不像凶手,這當然需要進一步調查證實。”
“我又想到了黃蜂,它具有啓發意義。它在送咖啡的時候才出現,這不能不說有些蹊跷。于是我設想了凶殺案的發生過程。凶手想讓人們知道死亡是由兩種可能造成的。第一個也是最簡單的一個:吉塞爾夫人是由黃蜂螫咬致死的,這意味凶手沒有使用過什麼凶器。我和簡都認爲這樣做最爲簡單。然而,當我看見毒針上的黃黑絲帶時,我得出了結論:這種
彩的選擇是有意在模仿黃蜂。”
“凶手將毒針按入吉塞爾夫人的頸部,同時放出了黃蜂。毒素的威力之大,死亡立即發生了。假如吉塞爾喊叫,由于飛機的噪音,其他乘客也無法聽見。”
“這是我的設想之一。但是,假如毒針被發現--實際情況也是這樣,那麼非人爲死亡的結論便不攻自破了。可能凶手沒有設法毀掉凶器,而是讓它輕易地被我們看到,于是吹管是凶器的結論便隨之成立了。警方竭盡全力尋覓吹管的來源。此時我的懷疑對象又多了一位--瓊·杜邦,是他道出了黃蜂致死的說法,而且他就坐在吉塞爾夫人附近。但另一方面,我認爲他不太可能冒此風險。”
“我繼續思考黃蜂的事情。假如凶手將黃蜂帶上飛機,那他一定有一只小盒裝黃蜂,于是我對乘客的所有行李物品産生了興趣。蓋爾先生身上有只火柴盒,我覺得有些出乎意料,但所有的人都證明他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位。然而蓋爾先生也存在作案的可能,他公文包裏的東西可以說明問題。”
“公文包?”諾曼·蓋爾感到不解,“我現在甚至無法記起裏面裝有什麼東西。”
波洛和藹地微笑說:“別著急,先聽聽我的看法。于是,我的嫌疑者中又多了蓋爾先生。我從作案的動機進行分析,結果失敗了。賈普指責我把事情弄複雜。吉塞爾夫人一死,直接受益者便是她女兒,而與吉塞爾有聯系的乘客只有霍布裏夫人。就動機而言,霍布裏夫人的情況很清楚,她從巴黎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曾拜會過吉塞爾。她的美朋友巴勒克拉夫買過一支吹管,還賄賂了環宇航空公司的售票員,並弄清了吉塞爾夫人要搭乘2點鍾的飛機的情況。”
“于是,一個問題被分成了兩半。霍布裏夫人自作案不太可能,克蘭西和蓋爾作案的動機又不存在。于是,我想到了吉塞爾夫人的女兒。這4位嫌疑者結過婚嗎?假如是的話,其中必定有一人是安妮·莫裏索的丈夫。米切爾的妻子是一位老實厚道的多塞特人,戴維斯正在追求一位與父母同住的姑娘,克蘭西沒有結婚,蓋爾先生正拼命地博取格雷小
的好感。”
“我暗中調查了格雷小的身世,她曾經寄宿于都柏林的一所孤兒院,然而我確信她不是吉塞爾夫人的女兒。我製作了一張表格,注明吉塞爾事件對我的涉嫌對象的利與弊:米切爾還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克蘭西獲得了撰寫下一部書的題材,蓋爾的職業生涯幾乎被毀。”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逐漸開始懷疑諾曼·蓋爾是凶手,只因爲他的火柴盒和公文包。吉塞爾之死對他造成的損失不過是一種暫時假相。我開始接近蓋爾,博取他的信任,甚至請他出面協助敲詐霍布裏夫人。于是他犯下了第一個錯誤。”
“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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