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空中疑案第3節上一小節]“這位叫莫裏索的女人在飛機上對誰說過話嗎?”賈普問。
“我沒看見。”
“你呢,戴維斯?”
“我也沒有。”
“飛行當中她離開過座位嗎?”
“我看沒有。”
“你們想想還有什麼可提供的線索?”
兩人對視了一下,搖搖頭。
“那就這樣吧。我們還會見面。”
波洛湊身過去說:“請允許我問一個小問題。”
“說吧,波洛先生。”
“你們看見一只黃蜂在飛機裏飛動了嗎?”
兩人搖搖頭。米切爾說:“至少我沒看見。”
“一位乘客的盤子裏有一只死黃蜂,”波洛說。
“哦,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戴維斯說。
“這沒關系。”
兩個乘務員離開了房間。賈普的目光落在了護照上。
“讓伯爵夫人進來,”他說,“我看她的來頭不小,先找她談,否則她將會去會指控警察做事武斷。”
“我想應當仔細搜查所有的行李,手提包,特別是後艙乘客的物品。”
賈普愉快地眨了眨眼,“波洛先生,我們怎樣才能找到那支吹管呢?我想,也許是那個什麼作家心血來,希望
身
驗一下殺人的整個過程。你說呢?”
波洛疑慮地搖搖頭。
“對,”賈普繼續說,“所有的人和物品都必須接受檢查,這並不算違法。”
“需要開列出一張十分詳細的清單,”波洛建議。
賈普好奇地看著他,“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照辦,波洛先生。不過我並不明白你的意圖。我們有自己的搜查目標。”
“也許是這樣,我的朋友。可我也在找一件東西,不過現在我還說不准是什麼。”
霍布裏夫人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激動,對賈普的問題回答得毫不猶豫。她說自己是霍布裏伯爵夫人,住在薩西克斯郡的霍布裏街,在倫敦格羅斯維諾廣場附近。她乘飛機從派尼特經巴黎回到倫敦,她不認識死者,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還有,她面對機頭,不可能注意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不過她說後面有兩位先生去過洗手間。她不知道什麼是吹管,也沒見到有只黃蜂飛來飛去。
霍布裏夫人出去之後,進屋的是維尼夏·克爾夫人。她說自己住在薩西克斯郡的小圍場,從南非回到倫敦。她沒有注意到死者,也想不起有什麼可疑之。但她說後排有乘客在抓黃蜂,一位乘客將黃蜂弄死了。這件事發生在午餐之後。于是,克爾夫人也離去了。
“你好像對那只黃蜂挺感興趣,波洛先生。”
“倒不如說黃蜂更具有啓發。”
“依我看,”賈普轉換了話題,“那兩個法人最讓人懷疑,他們隔著過道坐在死者的對面,看他倆那副模樣,還有那只手提包,上面貼滿了古裏古怪的外
標簽。他們一定去過婆羅洲和南美。當然我們得弄清作案的動機,可以請求巴黎警察廳協助調查這件案子。”
波洛眨了眨眼,“這完全可能。不過,我的朋友,你有些看法並不正確。那兩個法人是知名的考古學家。”
“說下去!”
“眼明人一看就會明白。他們是阿曼德·杜邦和瓊·杜邦,前不久在古波斯蘇薩城進行發掘工作。”
賈普抓起一本護照,“可是,波洛先生,他們的模樣並不像什麼學者。”
“世界知名人士都是這樣。拿我來說,我曾經被當成理發師。”
“好了,”賈普咧嘴一笑,“那就請知名的考古學家。”
老杜邦聲言自己不認識死者,他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在和兒子討論一個有趣的話題。他從未離開過座位。看見了一只黃蜂,是兒子弄死了它。
小杜邦確信自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任何事情,他弄死了那只侵擾他的黃蜂。他們的話題是近東地區史前陶器。隨後請進來的是克蘭西先生。
“你自己有沒有一支吹管?”
“哦,我,對,我有。”
小個兒的克蘭西先生說話有些激動,“你們別誤解了,我的動機是純潔的。我的解釋是,我曾經寫過一本書,而謀殺正好采取了這種方式。”
“確有其事?”
克蘭西先生連忙應道:“這都和指紋有關,對闡明我的意思很有必要,請相信我。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我買了一支吹管,上面有我一位朋友的指紋,用來說明我的觀點。我寫的那本書叫《紅金屬的痕迹》。”他說話的邏輯似乎有些混亂。
“那支吹管還在嗎?”
“哦,對,對,我想還在,對,還在。”
“它現在在哪兒呢?”
“我想是放在什麼地方了。”
“說確切些,究竟在什麼地方,克蘭西先生?”
“我是說,某一個地方,我也說不准。我是一個不愛收拾的人。”
“比如,它現在不在你身邊?”
“當然不在。我有半年都未見到那支吹管了。”
檢查官賈普用懷疑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離開過座位嗎?”
“哦,不,真的,哦,對了,離開過。”
“離開過!你去了哪兒?”
“我從雨口袋中拿了點東西。我的雨
和手提箱一起放在入口
旁。”
“這麼說你經過死者的座位了?”
“不,哦,對,一定經過了。不過這是在事情發生之前的事,我剛喝完了菜湯。”
克蘭西對其他問題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對,他注意到了一只黃蜂,他害怕那東西。當時乘務員剛好給他送上咖啡。他打了一下黃蜂,可它飛走了。克蘭西將姓名和地址做了登記後,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離開了。
“看來這裏面有鬼,”賈普說,“他居然有一支吹管,你再看看他那緊張的模樣。”
“其實,你自己好像已經找到了答案。”
“那當然好。好了,叫諾曼·蓋爾進來。”
諾曼·蓋爾住在瑪薩維山的牧羊人街,開業牙科大夫,在法沿海度假之後從派尼特返回倫敦。他在巴黎呆了一天,參觀了那裏的新型牙科器具。他從未注意到死者,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他面對前艙,飛行途中從未離開過座位,除了唯一的一次--去了洗手間,然後又徑直回到座位上。他從未去過後艙的後排,也沒有看見什麼黃蜂。
在他之後,走進房間的是詹姆士·賴德。他不認識死者,在巴黎業務拜訪後回到倫敦。他正好坐在死者的前面,可沒有聽到任何喊叫和呻吟。除了乘務員,沒有任何人來過後排。對,兩位法人就坐在過道對面,但他們一直都在說話。乘客就餐快結束之前,年輕的那位弄死了一只黃蜂。他不知道什麼是吹管,而且從來沒有見過。
就在這時,一位警察敲門進來。“這是警官發現的,他們說你現在正用得著。”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小心解開了包裹著的手絹。
“上面沒有指紋,因此,警官要我十分小心。”這正是一支由原始工藝製造的吹管。
賈普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南美人用的武器?曾經聽說過,可從未眼看過。你們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九號座位下不顯眼的地方。”
“真有趣。”波洛說,“那正好是我的座位。”
“哦,看來你感到吃驚。”賴德先生說。
賈普皺了皺眉,“謝謝,賴德先生,你可以走了。”他回頭對波洛咧了咧嘴。
“是你幹的,老鬼?”
“我的朋友,”波洛莊重地說,“如果我殺人,可不會用南美印第安人的毒針。”
“這的確很卑鄙,”賈普說,“不過也很有效。”
“凶手一定不簡單。”
“他的時機把握得再好不過了,這家夥一定是個瘋子。好了,還剩下一位姑娘了。簡·格雷,好像是什麼曆史人物的名字。”
“她很迷人。”波洛說。
“是嗎?這麼說你根本沒睡著,老家夥。”
“但她顯得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賈普警覺地問。
“哦,我的朋友,女孩子的不自在常常是由于某個小夥子,而不是謀殺。”
“也許你是對的……,哦,她來了。”
簡的回答簡單明了,她在布魯頓街一家美發廳工作,住在哈羅蓋特街,從派尼特返回英。然後她有談到了賭場上的事情。
“我看這些賭場是非法的。”賈普說。
“我倒認爲是個好去,”簡說,“難道您就沒有在賽場上投放過半個先令?”
賈普看上去有點不自然,他連忙又繼續提問。她不認識死者,但在法布爾歇機場見過她,“因爲她長得十分醜陋。”其余回答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這可把我給難住了。”賈普說,“我們現在在找什麼呢?一個去過吹管産地的人?那又是什麼地方呢?得找位專家來咨詢咨詢。”
“原則上應當如此。”波洛說,“不過,假如你仔細觀察,會發現吹管上貼著一塊極小的紙片,很像是被撕去的價格標簽。我想這件東西不知怎麼落到了古玩收藏店主的手中。看來,這使我們的調查容易多了。還有一個小問題。”
“說吧。”
“那張清單要做得盡可能詳細,就是乘客物品清單。”
“哦,現在還不少時候,不過會做好的。你幹嗎老是關心這個?”
“我感到很納悶,希望不放過任何線索。”
賈普並沒有用心聽他說話,他仔細查看被撕去的價格標簽。
“克蘭西說他買過一支吹管,這些偵探小說家老是在捉弄警察,假如我們按他們的設計去開展調查,那我們警察不都成白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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