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現在您看到了吧,人們對您說的謊話也能像真話一樣有用。”波洛以教導的口氣說。
“難道人人都向您說謊了嗎?”洛德驚奇地問道。
波洛點了一下頭。
“是呀!有一個視真理高于一切的人比其他所有的人更使我慌亂不知所措。”
“是埃莉諾本人嗎?……”醫生吞吞吐吐地說。
“就是她。當時的所有情況都說明她是殺人犯,而她雖然沒有承認謀害瑪麗,但承認有這種企圖,因此准備放棄她認爲有失尊嚴的鬥爭,承擔她事實上沒有犯下的罪行。她給自己做出了有罪的判決,因爲她對自己的責難頗爲嚴厲,多數人在她的地位都不可能這樣做。”
“是呀,她是這樣的人。”洛德肯定地說道。
波洛繼續說下去:
“我剛剛開始調查的時候,確實覺得埃莉諾有犯罪的可能。但是,我記住了向您作的保證,于是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又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罪證。”
“霍普金斯護士的罪證。”
“開始不是。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羅迪。這是因爲他說了謊話。他對我說,他于七月九日離開英,八月一日回來的。可是霍普金斯護士無意中提到了瑪麗兩次拒絕羅迪的求婚,一次在梅登斯福德,另一次在倫敦。您告訴我,瑪麗七月十日去倫敦,也就是羅迪離開英
的第二天。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瑪麗什麼時候與羅迪在倫敦相見的?我在撬門開鎖的那位朋友的幫助下,看到了羅迪的出
護照,這樣才調查明白,原來羅迪從七月二十五日到二十七日在英
。由此可見,他在這件事上有意識地說了謊。
“我一秒鍾也沒忘記,埃莉諾把三明治放在餐室裏自己去更房的這段可作案的時間。但我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預謀的受害者應當是埃莉諾而不是瑪麗。羅迪有殺害埃莉諾的犯罪理由嗎?有,有很重要的理由,埃莉諾在遺囑中,確定了羅迪是她全部財産的繼承人。並且,我從調查的事實中得知,羅迪可能知道埃莉諾遺囑的內容。”
“那麼您又爲什麼斷定他不可能是罪犯呢?”
“一個謊言,而且是小小的愚蠢的謊言幫助了我。霍普金斯護士說,玫瑰刺兒紮進了她的手腕,可是,我查看了玫瑰園,弄明白了那裏的玫瑰沒長刺兒……這就是說,霍普金斯護土說謊了,她編造謊言似乎是毫無目的的,而且是如此愚蠢,可是這就足以引起我對她的注意了。我在心裏再一次地分析了她的證言,並且明白了過去我沒有想到的一點:霍普金斯護士了解關于瑪麗的一些事,並且非常願意把這些事情暴露出來。”
洛德吃驚了。
“我認爲事情恰恰相反。”
“這只是您的感覺。她極其出地扮演了知道一些事情但又想隱瞞這樣一個角
。我動了腦筋之後,看到她說的每句話的背後都隱藏著相反的目的。我和奧布賴恩護士的談話證實了這個看法,很清楚,霍普金斯護士在玩弄某種遊戲。我對比了她和羅迪的謊言,心裏琢磨,能否對其中一個人的謊言做出完全無罪的解釋?
“在羅迪身上發生的一件事情,幫助我找到了這個問題肯定的答案。像他這樣自尊心很強的人,承認由于意志力薄弱而不能在外逗留一段時間,提前回到英
並再次使曾經拒絕過他的姑娘厭煩,那是多麼不
面的事啊。因此,他才閉口不提從
外回來的這一短暫的時間,而用謊言遮掩了事實。
“但是,霍普金斯扯謊是否也是出于類似無辜的原因呢?我越想越覺得是個怪事。爲什麼霍普金斯要對手腕上的痕迹說謊呢?這痕迹有什麼特殊的嗎?
“我開始給自己提出一些問題:竊走的嗎啡是誰的呢?
是霍普金斯護士的。誰能把嗎啡給老韋爾曼太大送去呢?是霍普金斯護士。可是,爲什麼她要吸引大家去注意丟失嗎啡的事呢?如果霍普金斯護士是殺人凶手,那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只能有一個:是另一起謀殺,也就是對瑪麗的謀殺是蓄謀已久的了,並且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替罪羊,但是必須讓人看出這個替罪羊有預先拿到嗎啡的可能。
“讓我們對寄給埃莉諾的匿名信再說幾句。這封信的後果必然引起兩位姑娘之間的糾葛。無疑霍普金斯指望埃莉諾接到信後來梅登斯福德竭力阻止瑪麗對韋爾曼太大的影響。羅迪對瑪麗一見鍾情,這是霍普金斯沒有忘記利用的意外條件。這樣一來,還可以給替罪羊添加一個作案理由:爭風吃醋。
“這兩次謀殺罪行追求的目的是什麼呢?霍普金斯爲什麼要殺害瑪麗?我開始在隧道的盡頭——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看見了一絲微光。霍普金斯護土在瑪麗心目中有一定的威望,她利用了這一點促使瑪麗寫了遺囑。但是遺囑對霍普金斯無利,它有利于住在新西蘭的瑪麗的姨。于是我立刻記起了村子裏有個人曾偶然提過瑪麗的姨
是護士,在醫院裏工作過。于是,這一絲微光更亮了,犯罪的計謀隨之顯露出來。我又一次拜訪了霍普金斯。我們雙方表演了一出精彩的喜劇。未了,她終于說出了她一直渴望擺出的事實,可能她說的比她預計的要稍早一些。但是,機會很好,她一下子就上了鈎。話又說回來了,反正事情早晚應當揭曉的。霍普金斯假裝勉強地拿出了一封信。這時,我的朋友,我的猜測便立即被信心所代替2這封信使霍普金斯暴露無遺。”
洛德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回事?”
“哦。我的朋友,這簡單極了!信封上寫著:‘我死後轉寄給瑪麗’。可是,信裏清楚地寫著不能讓瑪麗·傑勒德知道真情。信封上寫的是‘轉寄’,而不是‘轉交’。這說明很多問題。這封信不是寫給瑪麗·傑勒德的,而是寫給另一個叫瑪麗的人。這就是伊萊紮·賴利僑居在新西蘭的瑪麗·賴利。伊萊紮向她透露了真情。這封信根本不是瑪麗死後霍普金斯在更房裏找到的,而是好多年前她在新西蘭收到的,這是在她
死後寄給她的。”
“可能您錯了。”洛德說道,“霍普金斯和瑪麗·德雷珀完全是兩個人吧?”
波洛冷冷地回答說:
“我從來沒錯過。”
對方笑了。波洛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知道一些有關瑪麗·賴利或者說德雷珀的事了。新西蘭警察局沒能搜集到可指控她的足夠罪證,可是在她突然離開新西蘭之前,對她已經監視一段時間了。據了解,她有一個患者是位老婦,這位老人把一大筆遺産留給了自己‘愛的
賴利’。老婦突然去世了,這使她的私人保健醫生大爲驚疑。瑪麗·德雷珀的丈夫爲自己的妻子做了人壽保險。他也突然死了,而且死因不明。可能其他的人命也應……
h莊園的一次午餐第六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