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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幕悲劇》第十五章 落幕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赫爾克裏·波洛先生坐在一張很大的單人沙發裏。壁燈已經關掉,只有一盞玫瑰se的燈照在沙發裏的這個人身上。這似乎有某種象征意義。他獨自坐在燈光之下,另外三個人是波洛的聽衆——查爾斯爵士、薩特思韋特先生和蛋蛋。利頓·戈爾,他們坐在燈光外的黑暗裏。

  赫爾克裏·波洛的聲音朦胧如夢。他似乎在對著空中而不是對著他的聽衆演講:

  “弄清犯罪真相,這是偵探的目的。爲了弄清犯罪真相,人們必須積累一個又一個的事實,正如我們在玩建房卡片遊戲時堆積一張又一張的卡片。如果事實不成立,就如卡片失去了平衡。于是,你必須重建房子,否則它就會倒塌……

  “正如我前兩天所說的,有三種不同類型的思維:有戲劇xing的思維,即創造xing思維。它主張現實可以用機械的設備製造出來。還有一種對戲劇表演反應敏捷的思維或青春lang漫型的思維。最後一種,朋友們,那就是散文式的思維,這種思維看見的不是藍se的大海和含羞草,而是舞臺背景上繪製的黑布。

  “于是我來了,我的朋友們,來偵查8月份謀殺斯蒂芬·巴賓頓的案件。那天晚上,查爾斯·卡特賴特爵士提出了他的觀點:說斯蒂芬·巴賓頓是被謀殺的。我當時沒有同意這個觀點。一、我不相信像斯蒂芬·巴賓頓這樣一個人競會被謀殺。二、我不相信,在那天晚上的客觀環境下,對某一個特定的人下毒會有什麼可能。

  “現在,在這兒,我承認查爾斯爵土是對的,是我錯了。

  錯就錯在我是從一個完全虛假的角度來看待這次犯罪。就在二十四小時之前,我突然發現了正確的視角。現在我要說,從這個角度來看,斯蒂芬·巴賓頓被謀殺既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可能的。

  “不過,我想把這事暫時放一放,先帶你們沿我踏過的小路一步一步往下走。我把斯蒂芬·巴賓頓之死叫作我們演出的第一幕。當我們從鴉巢屋退場的時候,幕也就落下了。

  “這場戲的第二幕,是從薩特思韋特先生給我看有關巴塞羅纓爵士死亡的報道時開始的。事實頓時明朗,查爾斯爵士判斷正確,我判斷錯誤。斯蒂芬·巴賓頓和巴塞羅纓。斯特蘭奇爵士兩人都是被謀殺的。兩次謀殺是同樣一個犯罪案件的兩次作案。後來,第三次謀殺——殺害德·拉什布裏傑太太完成了整個作案系列。因此,我們需要形成一個非常理xing的觀點,就是把三次死亡事件聯系在一起,形成一個合情合理、一目了然的觀點。這個觀點就是:三次謀殺都是同一個人所爲,而且,這個人有利可圖。

  “現在我必須說,困擾我的事情是,爲什麼謀殺巴塞羅纓。斯特蘭奇爵士會在謀殺斯蒂芬·巴賓頓之後。如果按時間和地點的差異來觀察這三次謀殺,很有可能,巴塞羅纓.斯特蘭奇的謀殺案,我們可稱之爲中心犯罪事實,或者主要犯罪事實。其他兩次謀殺案在xing質上可稱爲次要犯罪事實。那就是說,這個結論是從這兩個人與巴塞羅纓·斯特蘭奇爵士的關系中得出的。然而,正如我過去說明的那樣,人們犯罪都不是隨心所慾的。斯蒂芬·巴賓頓先被謀殺。因而,第二次謀殺好像是緣于第一次謀殺。據此,第一次謀殺似乎是整個事件的關鍵。

  “到那時爲止,我仍然傾向于概率論的觀點,以致一種錯誤的想法在我頭腦裏形成。是否有這種可能:巴塞羅纓是被預謀殺害的第一個犧牲者。而巴賓頓先生中毒只是一種失誤?然而,我被迫放棄了這種觀點。凡是認識巴塞羅纓·斯特蘭奇爵士的人,不管對爵士熟悉到什麼樣的程度,都會知道他有厭惡ji尾酒的習慣。

  “還有一種意見:凶手毒害的對象是第一次宴會的另外一個人,可卻錯把斯蒂芬·巴賓頓給毒死了俄找不到支持這個意見的任何證據。因此,我不得不回到原來的結論,即殺害斯蒂芬·巴賓頓肯定是有預謀的。馬上,我又遇到了一塊很大的絆腳石——這個結論明顯是不可能成立的。

  “人們總是帶著最簡單、最明顯的觀點去開始查詢。假設斯蒂芬·巴賓頓喝下了有毒的ji尾酒,那麼是誰才會有機會在ji尾酒裏下毒呢?乍一看,我以爲能幹這事的只有兩個人,比如說兌酒和拿酒杯之類的人:查爾斯·卡特賴特爵士自己和客廳女仆但普爾。盡管他們兩個人都有可能將毒品放人酒杯,但他們兩人沒有誰能夠有機會安排將哪一個酒杯送到巴賓頓的手中。但普爾可以熟練地從托盤裏遞送酒杯,最後剩下那個有毒的酒杯,然後遞給他,因此她可能作案(不容易,但可以做得到。)查爾斯爵士可以別有用心地拿起那一個酒杯,然後遞給他,因此他也可能作案。但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看起來,好像是偶然的,只有偶然的機遇才會把那杯有毒的酒送到斯蒂芬·巴賓頓手中。

  “查爾斯·卡特賴特爵士和但普爾都接觸過那些ji尾酒。但是他們兩人有誰參加了梅爾福特修道院的宴會?都沒有。誰最有可能調換巴塞羅纓的葡萄酒杯?是那個潛逃的管家埃利斯以及他的助手客廳女仆。但是,聽著,客人中有人作案的可能xing,也無論如何不能排除。這要冒險,但有可能,因爲參加別墅宴會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溜進客廳,將尼古丁放進葡萄酒杯中。

  “當我在鴉巢屋加入你們的行列時,你們已經去過鴉巢屋和梅爾福特修道院兩次招待會,並且寫下了所有客人的名單。現在我可以說,列在最前面的四個名字:戴克斯船長及夫人,薩克利夫小jie和威爾斯小jie,我立刻就排除了。

  “這四個人事先絕沒有可能知道他們會在宴會上碰見斯蒂芬。巴賓頓。施放尼古丁毒品的手法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絕不可能一時心血來chao就能做到。名單上還有三個人——瑪麗。利頓·戈爾夫人、利頓·戈爾小jie和奧利弗·曼德斯先生。雖然可能xing不大,但還是有可能。他們都是當地人,可以設想都可能有除掉斯蒂芬·巴賓頓的動機,而且可能選定開宴會的那天晚上將他們的yin謀付諸實踐。

  “另一方面,我沒有發現他們中有任何人實際上已經作了案。

  “我想,薩特思韋特先生的推理在很大程度上跟我的一樣。他把嫌疑放到奧利弗·曼德斯身上。可以說,小曼德斯在當時還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在鴉巢屋那天晚上,有種種迹象表明,他chu于高度的精神緊張之中。由于他個人chu境艱難,對生活有某些扭曲的觀點,又正值不穩定的年齡。事實上,他曾經與巴賓頓先生爭吵過,或者說他對巴賓頓先生表現出一種憎惡的情緒。然後,梅爾福特修道院發生的事情讓人感到奇怪。接著又發生了他收到巴塞羅纓·斯特蘭奇來信的不可思議的故事,還有威爾斯小jie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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