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煙囪大廈的秘密第12章上一小節]的行爲最不正當。我認爲,毫無問題,你犯了一個很嚴重的罪。”
“在這封信裏,”安東尼繼續說,絲毫不爲所動。“羅麥克斯先生對我手中的文稿提出各種建議。他也替賈德漢侯爵邀請我來這裏赴宴。”
“幸會,幸會,朋友,”那位爵爺說。“遲到總比不到好——對嗎?”
喬治皺著眉,不滿地望望他。
督察長毫無表情地望著安東尼。
“那麼,那就是你昨晚上到此地來的解釋嗎?先生?”他問。
“當然不是。”安東尼溫和地說,“我應邀到一個鄉村別墅赴宴的時候,決不會深夜去爬牆,走過邪圓,試著打開樓下的窗戶。我會把車子開到前門口,按門鈴,在門口的蹬腳墊上蹭蹭鞋底,光明正大地進去。我還是接著說下去吧。我複了羅麥克斯先生一封信,信上說,那文稿已經不在我手裏,因此,我表示很遺憾,不能應賈德漢侯爵的寵邀。我這樣做了以後,忽然想起忘記了一件事。”他停下來。現在,將一件微妙的事一語帶過的時刻到了。“我得告訴你們,當我和那個茶房久塞普扭作一團的時候,我由他手中奪到一小片紙,上面潦草地寫著一些字。當時,我覺得那些字對我毫無意義。但是,那晚上那字條仍在我手中,于是,‘煙囪’這兩個字便使我想起那上面的字。我把那個破紙條取出來一看,便發現不出我所料。諸位,這就是那個字條。你們可以自己看看。上面的字是;‘星期四,十一點四十五分,煙囪’。”
戰鬥督察長很注意地查看那字條。
“當然啦,”安東尼繼續說,“那‘煙囪’兩個字可能與這大廈毫無關系。在另一方面來說,也可能有關系。而且,毫無疑問的。這個久塞普是一個鬼鬼祟祟的東西。于是,昨天夜裏我就決心開車到這裏看看是否一切正常,然後在客棧過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拜訪賈德漢侯爵,請他防備些,以免萬一有人打算在這局未來搗亂。”
“不錯,”賈德漢侯爵鼓勵地說,“不錯。”
“我到這裏的時候很晚——因爲我沒有想到路上會耽擱那麼多時間。結果,我停下車子,爬過牆,跑過邪圓。我來到廊子的時候,整個大廈都是黑漆漆的,一點聲響都沒有。我正要轉身回去,便聽到一聲槍響。我想大概是由房子裏傳出來的。于是,我就跑回去,越過廊子,試試窗戶。但是窗子都闩得牢牢的,而且房裏沒有任何聲響。我等了一會兒。但是整個的大廈寂靜得像一座墳墓。因此,我下了一個結論,我判斷錯了。我聽到的是偷獵者的槍聲——我想,在那個情況下,這是一個很自然的結論。”
“很自然。”戰鬥督察長毫無表情地說。
“我回到客棧,就像我方才說的,在那裏過夜——今天早上便聽到這裏出命案的消息。當然,我知道我成爲一個可疑的人物——在這個情況之下必定如此。于是我就來把經過情形說明一下,希望這裏不會有任何人有戴手铐的可能。”
沈默片刻。麥羅斯側目瞧瞧戰鬥督察長。
“我以爲他的經過情形說得夠明白了。”他說。
“是的,”戰鬥督察長說。“我想今天上午我們不會給任何人戴手铐了。”
“有什麼問題嗎?戰鬥督察長?”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這個文稿是什麼?”
他望著喬治。喬治有些勉強地回答:
“已故的斯提普提奇伯爵的回憶錄。你知道……”
“你不必再多說了,”戰鬥說。“我完全明白了。”
他轉過來對安東尼說。
“你知道被槍殺的是誰嗎?凱德先生?”
“在‘快樂狗酒館’裏聽說是一位不知道是斯坦尼斯勞伯爵,或者是什麼伯爵的人。”
“告訴他吧!”戰鬥督察長對喬治·羅麥克斯簡略地說。
喬治明明很不想說,但是不得不說。
“在這裏化名斯坦尼斯勞伯爵作客的這個人,就是赫索斯拉夫的邁可王。”
安東尼吃驚地吹了一聲口哨。
“那就真的非常尴尬了。”他說。
戰鬥督察長一直密切地觀察著安東尼,現在低沈地哼了一聲,仿佛對什麼事感到滿意了,然後突然站起來。
“有一兩個問題,我想問問凱德先生。”他這樣宣布。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帶他到議事廳會談談?”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賈德漢侯爵說。“你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去談都可以。”
安東尼和督察長一同走了出去。
那具屍首已由悲劇現場移走了。在死者躺臥的地板上有一個黑黑的血迹,否則就沒有一點什麼東西會使人想到此發生過悲劇。陽光由那個敞開的窗子照進來,把那些老嵌板的柔和
調襯托出來。安東尼贊賞地四下望望。
“很好。”他這樣評論。“什麼都比不上古老的英格蘭,對不對?”
“你是否一開始就以爲那槍聲似乎是由這間房子傳出?”
督察長問,對贊詞沒有反應。
“我想想看。”
安東尼打開窗戶,走到外面的廊子,擡頭往上望望這個房子。
“是的,不錯,就是這間房子。”他說。“這是建在外面的,占據整個的屋角。如果子彈是由別的地方發出的,必定聽得出是由左邊傳出來的,但是,那聲音是由我後面傳來的,”也就是右邊。因此我才想到偷獵者。你知道,這是屋側的末端。”
他走回來,邁過落地窗的門檻,然後,仿佛忽然想起,突如其來地問:
“你爲什麼問這個?你知道他是在這裏給人槍殺的,是不是?”
“啊,”督察長說。“我們不可能百分之百地知道我們想要知道的事。不過,是的,他是在這裏給人槍殺的,不錯。你方才談到試圖打開窗戶,是嗎?”
“是的。都是由裏面闩好的。”
“你試過幾個窗?”
“三個統統試過。”o“能肯定嗎?先生?”
“我向來是能夠肯定的,你爲何要問?”
“那就是一件怪事了,”督察長說。
“怎麼會是怪事?”
“今天早上發現命案的時候,中間那個窗子是開著的——
我是說,不是闩著的。”
“晴!”安東尼尖叫一聲,頹然地坐在窗臺上,掏出他的香煙盒。“這簡直是晴天霹雳。這樣一來,案情就轉到另一個方向了。現在,我們只有兩個推測:第一,他是給大廈裏的什麼人打死的,那個人在我走之後把門闩打開,使這案子看起來是外面人幹的——這樣一來,我就成爲一個小癟三了——第二,明白地說吧,就是我在撒謊。我想,你可能以爲是第二個。但是,我可以發誓,你錯了。”
“現在,在我沒有一個個部問完之前,誰也不許離開這個大廈。”戰鬥督察長嚴肅地說。
安東尼機警地望望他。
“那麼,你以爲這可能是內部的人幹的了。你有這個想法有多久了?”他問。
戰鬥笑了。
“我一直都有那樣的想法。你的腳印有點太……不知道是否可以這樣說……太明顯了。我們一發現你的靴子和腳印符合,我就開始懷疑了。”
“我要向倫敦警察廳刑事部道賀。”安東尼輕松地說。
就在那個時候,就是戰鬥督察長明白地承認安東尼與這命案無涉的時候,安東尼就覺得必須更加防備。戰鬥督察長是一個非常機敏的警官。同他打交道,有一絲差錯都不行。
“我想,那就是命案現場吧?”安東尼朝地板上那個黑印的方向點點頭說。
“是的。”
“他是給什麼槍打死的…··手槍嗎?”
“是的,但是,等到我們驗屍的時候,取出子彈才能知道是什麼型的。”
“那麼,還沒有發現?”
“是的,還沒有發現。”
“沒有任何線索嗎?”
“我們找到這個。”
戰鬥督察長有點像魔術師似的,掏出半張信紙。他這樣做的時候,又不露痕迹地、密切地觀察安東尼的神。
安東尼認出便箋上的圖案,絲毫不露驚愕之。
“啊1又是紅手的同志。假如他們要散發這樣的東西,那就該拿來石印。一張張分開來寫多麻煩。這是那裏發現的?”
“在屍下面,你以前看到過嗎?先生?”
安東尼把他和那個熱心公益的組織短短的接觸告訴他。
“我想,這個意思就是紅手同志把他幹掉的。”
“你以爲可能嗎?先生?”
“這個——這樣很符合他們的宣傳。但是,我始終發現到嘴裏嚷嚷著殺人嚷得震天響的人從來不會真的殺人。我個人認爲紅手同志不會有那樣的膽量。而且他們的樣子很奇特,不適合扮作到鄉下別墅作客的人。不過,天下事是木可逆料的。”
“很對,凱德先生,天下事是不可逆料的。”
安東尼突然露出很覺有趣的樣子。
“現在我明白他們的妙計了。開著的窗子,腳印,村裏旅店可疑陌生人。但是,稅愛的督察長,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我是什麼人,我絕對不是紅手
在這裏臥的底。”
戰鬥督察長微露笑容。然後,他攤出牌來。
“去看看那個屍首,你不反對嗎?”他突然問。
“一點也不反對,”安東尼說。
督察長由他的袋裏掏出~把鑰匙,領先走過廊子。他在一個門口停下來,開開鎖。那是許多小客廳當中的一個。屍首就躺在一張臺子上,上面蒙著被單。
督察長等到安東尼來到他的身邊,他才突然將被單揭開。
他看到安東尼突然一驚,並且發出一聲短短的驚歎,于是,他的眼睛忽然發出急切的閃光。
“原來你的確認得他,是嗎,凱德先生?”他說。他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裏不露半點勝利的調子。
“我以前見過他,不錯,”安東尼說,恢複了常態。“但是,並不是邁可·奧保羅維其殿下。他聲稱是包德森·哈吉肯圖書公司派來的,自稱福爾摩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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