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加勒比海島謀殺案七、海灘之晨上一小節]的病。真是瞎扯!
有人既然說了自己沒病沒災,我認爲他就該沒什麼毛病。人對自己的健康總該心裏有數吧。現在幾點鍾了?差一刻十二點了?我早該下去泡泡了。這種事你怎麼老是不提醒著我點兒呢,伊淑?”
華德絲太太沒有反駁他。她站起身來,很靈巧地將賴菲爾先生扶了起來。她小心挽扶著他,一起走向海邊,朝海中踏了進去。”
卡斯皮亞洛女士睜開眼睛,口中叨念著:“老頭子怎麼這麼醜。啊呀,真醜死了!過了四十歲都該死掉,也許三十五歲會更好一點。對吧?”
艾德華·希林登與葛瑞格·戴森走來一起趴在沙灘上。
“今天的海如何,艾芙琳?”
“還不是一樣。”
“沒什麼變化,是吧?幸運跑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艾芙琳說。
“瑪波小又留意地看了一眼她那一頭黑發。
“呃,我學個鯨魚給你們看吧。”葛瑞格說。他下那件花
鮮豔的百慕達衫,伸開雙臂,又籲又喘地朝海邊跑去,跳入
中就快速地狗爬起來。艾德華·希林登在太太身旁坐了下來,然後問道:“還想再下去泡泡嗎?”
她給了他一個淺笑,帶上泳帽,兩人手牽手快步向海邊走去。
卡斯皮亞洛女士的眼皮又睜了開來。
“我起先還以爲這一對是在度蜜月呢,他對她是那麼溫柔貼,可是聽說他們結婚已經八、九年了。真不容易,是不?”
“不知道戴森太太在哪裏?”瑪波小說。
“那個幸運嗎?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兒吧。”
“你——你認爲會嗎?”
“當然了,”卡斯皮亞洛女士說:“她就是那種女人。其實她年齡也不小了。她先生——眼睛早轉到別去了。他到
拈花惹草——這兒弄弄,那兒撩撩的,手沒一刻閑著。我知道。”
“是的,”瑪波小說:“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卡斯皮亞洛女士驚訝地掃了她一眼。顯然,她沒有防到瑪波小會有這麼一招。
瑪波小呢,卻若無其事地眼睛望著輕柔的海
。
“我可以跟您說幾句話嗎,肯道夫人?”
“好的,當然可以。”莫莉說。她正在她辦公室桌子後頭坐著。
穿一身潔白製服的維多莉亞·強生進一步走了進來,神秘兮兮地將背後的門掩上了。
“肯道夫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您一點事?”
“好的。什麼事呵?出了什麼事了嗎?”
“這我也不知道。也很難說。是那位死去的老先生。那位少校先生。他睡覺的時候死去的。”
“是的,是的。”他怎麼樣呢?”
“他房裏有一瓶葯丸。醫生,他問過我的。”
“說呀?”
“醫生說:‘讓我來看看浴室的小鏡櫃裏都有些什麼東西,’他就看了看。我跟您說,他看見裏頭有牙粉、消化不良葯片、阿司匹靈、瀉葯,還有,就是那瓶叫作鎮定劑的葯丸。”
“怎麼樣呢?”莫莉又重問了一句。
“呃,醫生看了看,好像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是我後來想了又想。那瓶葯丸本來是不在那裏的。我以前在他浴室裏沒有看見過。別的,是有的,像牙粉、阿司匹靈、刮胡子之類的。可是那些葯丸,那瓶鎮定劑,我可是從沒注意到呀。”
“那麼你認爲——”莫莉不解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維多莉亞說:“只是覺得有點不對,所以我想我最好還是跟您說一聲。也許您可以告訴大夫一下?
說不定事情不對。也許是有人放在那裏的,他吃了,就死了。”
“呵,我想這不可能吧。”莫莉說。
維多莉亞搖了搖她的黑頭說,“很難說的。人會作好多壞事的。”
莫莉將目光移向了窗外。這個地方該算是人間天堂了。陽光、碧海。珊瑚礁,這兒的音樂舞蹈,簡直就是伊甸園嘛,然而,即令在伊甸自裏也有影的——那條蟒蛇的
影,壞事——好一個令人聽了討厭的字眼。
“我會去問問的,維多莉亞,”她鄭重地說;“你別煩心。
最要緊的,是別到去亂傳無稽的謠言。”
就在維多莉亞有些不情願地要退出去的時候,提姆·肯道進來了。
“怎麼了?莫莉?”
她起先有些猶豫,一想,維多莉亞說不定也會跟他講,也就把那女子告訴她的事對他說了。
“真不知道這種無聊的廢話是怎麼起來的,她說的到底是什麼葯丸啊?”
“這、我也不大清楚,提姆。我猜,是勞伯森大夫來的時候,說的那種治高血壓的葯。”
那不就了結了嗎,是不?我是說,他有高血壓的毛病,總得眼點葯了,對不對?這種葯有人是常吃的,我看過好多次。”
“不錯,”莫莉仍顯遲疑地說:“可是維多莉亞好像認爲也許他是吃了這種葯丸才死了的。”
“啊呀,愛的,這未免也太無事生非了吧?你是說也許有人把他的高血壓葯丸換了,是把他毒死的嗎?”
“的確是有點荒謬,”莫莉歉然地說:“不怪你會這麼說。
可是維多莉亞卻是這麼想呀!”
“蠢丫頭!我們總可以去問葛蘭姆醫生吧。他總該知道。
真是無聊,怎麼好意思去麻煩他?”
“我也是這麼想啊。”
“這女人怎麼會認爲有人會把葯丸換過了呢?是說,在同一個瓶子裏裝了不同的葯丸嗎?”
“我也不清楚,”莫莉無可奈何地說:“維多莉亞好像覺得那瓶鎮定劑本來不在那裏。”
“啊呀,真是胡謅”提姆·肯道說:“爲了降低血壓他隨時都得服那種葯丸的。”說著,他就輕松地走出去與餐廳領班佛南度談事情去了。
然而莫莉心中卻一時無法釋然,忙完了午餐之後,她對她丈夫說:“提姆,我——我想了半天——維多莉亞既然已經這樣四亂說,也許我們是該向人請教一下了。”
“真是,愛的太太!勞伯森與這裏地方上的人都來過,查看清楚,該問的也都問了呀。”
“我知道,可是你也曉得,這些女人會到傳個沒完的呀。”
“唉,好吧!這樣吧——我們去問葛蘭姆醫生。他一定清楚。”
葛蘭姆醫生在屋前涼廊上坐著看書。這對年輕夫婦一進了屋內,莫莉就滔滔訴說了起來。因爲說得有些顛三倒四,提姆就接了腔。
“你也許覺得有些愚蠢不堪,”他一臉慚地說:“不過據我的了解,這女人不知怎地發了奇想,認爲有人放了毒葯在那瓶叫鎮——什麼的葯瓶裏了。”“可是她怎麼會發這種奇想的呢?”葛蘭姆醫生問:“她看到還是聽到什麼事情了——我只是不懂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我也不曉得,”提姆茫然地說:“是換了葯瓶了?是嗎,莫莉?”
“不是,”莫莉說:“我想她是有一個標了鎮——鎮靜劑的葯瓶——”
“鎮定劑,”醫生說:“對的,一種很常見的葯丸。他一直在服用的。”
“維多莉亞說她以前從沒看見放在他屋裏的。”
“從沒放在他屋裏?”慕蘭姆嚴峻地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這,她就是這麼說的嘛。她說他浴室的鏡框內有好些東西。像牙粉、阿司匹林、刮胡子——反正她像數家珍似地說了一大堆,我想因爲她每天都去打掃房間,也就記得很清楚。但是這瓶鎮定劑——她正是在少校死的第二天才看見的。”
“這就怪了,”醫生表情嚴肅地說:“她真能肯定嗎?”
他語調中帶有的罕見的嚴肅,使得肯道夫婦都不禁瞪住了他。他們想到醫生會有這種態度。
“她告訴我的時候語氣是很確定的。”莫莉緩緩地說。
“也許她只是想聳人視聽。”提姆提出他的看法說。
“我想,也許,”葛蘭姆醫生說:“我應該自己問問她吧。”
維多莉亞又有機會陳述自己的觀察,顯然掩不住內心的得意。
“我可無心惹麻煩,”她說:“那個葯瓶可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放的。”
“不過,你認爲是有人放的?”葛蘭姆問。
“你想嘛,如果以前不在那裏,那當然是有人放的了嘛。”
“也說不定白爾格瑞夫少校放在抽屜裏——或是公事箱裏的。”
維多莉亞很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如果他隨時得服用,他會把葯放在那些所在嗎?會嗎?”
“不會,”葛蘭姆有些氣餒地說:“該不會,這種葯他每天得吃好幾回的。你從沒看過他服這種葯,或是別的葯嗎?”
“反正以前他屋裏沒有那種葯。我只是想——有人說那種葯跟他的死有關,使他血液裏中了毒還是怎樣的,我想也許是他的仇人放在那裏要害死他的。”
“別胡說,小女子,”醫生大聲製止她說:“完全一派胡言。”
維多莉亞一下子給嚇住了。
“你是說這種葯是治病的,是好葯嗎?”她有些不相信地問。
“是好葯,而且是不可缺少的好葯,”葛蘭姆醫生說:“所以說,你別煩心了維多莉亞。你放心,那種葯絕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有那種病的人是一定得用的。”
“這樣我可放了大心了。”維多莉亞說著,咧著一嘴白牙沖他綻出一個歡欣的微笑。
可是葛蘭姆醫生的心卻又放不下來了。本來還只是模模糊糊的那份不安之感,此刻卻變得似乎確有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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