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時,牧浩市嚇得差點跳起來。
“啊,嚇我一跳。”他向妻子邦江笑一笑。“突然響起電話,真令人吃驚。”
他隨口掩飾一番,然後拿起話筒。
“是,我是阿牧。”
“十分鍾後,請下去一樓大廳。”對方快口說。“請多多指教。”然後啪地收線。
“哎呀,忙死啦!”牧浩市露出一個*攣似的笑容,對邦江說:“我有點事,馬上回來。”
當他開門出去時,警衛回頭望他一眼。
“拜托一下,我忘了拿她的耳環上來。”
坐電梯後,他才松一口氣。
邦江那厮究竟怎麼啦?不僅一言不發,跟她說話也不回答。
剛才在大廳聽她彈了一下鋼琴,知道她作爲鋼琴家的本事並沒有減退。
可是,像她這種情況,怎能和她相下去?
電梯停在七樓。
牧浩市走在無人的走廊上。
今晚的活動相當觸目,假如邦江不複原,繼續深信自己是什麼依莉沙白的話,反而成爲莫大的宣傳。
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宣傳的時代,如果沒有廣告,
像邦江這洋有才氣的鋼琴家,也不過只受極少部分的人士欣賞而已。
爲了招攬客人、唱片暢銷,必須利用離音樂正道的手段才行。
也許今晚的派對是絕好的機會,牧浩市想……
他在其中一道門前站往。
一敲門,大門馬上打開。
“好遲啊!”夏川有美說。“我以爲你不來了。”
“節目的進度比預定的拖慢了。”
牧浩市走進房內,關上房門。
“發生什麼不順利的事?”夏川由美皺皺眉說。
“聽說是負責解說角的女嘉賓沒來,製作人臉都青了。”牧浩市坐在椅子上。“那件裙子很不錯嘛!”
“是嗎?”穿長裙的夏川有美轉了一圈。“我不太喜歡,不過沒時間了。”
“不,非常適合你。”
“是嗎?”夏川有美噴了一口煙。“現在怎洋了?”
“沒問題,已經開始了,電視現場轉播嘛,遲了怎麼行?”
“如果殺人魔積克要來也可以,希望他在我演奏結束才出現。”
“怎會出現呢?”牧浩市笑著站起來。“喂,你的發飾是不是歪了一點?”
“是嗎?”夏川有美俯身望望木櫥上的鏡子。“這樣子可以了,斜斜地在頭上——”
牧浩市雙手掐住有美的脖子,有美瞪大眼睛拼命掙紮。
牧浩市小看了她的氣力,她是鋼琴家,手臂和腕力跟男人一樣。
她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一踩,牧浩市發出慘叫聲。
他的手力松緩下來,有美掙他的手,使出渾身氣力猛撞過去。
牧浩市不中用地跌個人仰馬翻。
“王八!你搞什麼鬼?”
有美漲紅了臉,忘了逃跑,一把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憤怒地喊:“我殺了你——”
牧浩市站起來,向她走過去。
“背叛者!”
有美舉起手,她手中是重甸甸的石造煙灰缸。
煙灰缸當頭擲下。隆一聲,鈍重的反應。牧浩市的額頭裂了,鮮血淋漓。
“啊……”牧浩市呻吟著踉跄後退。
有美不假思索,再一次毆擊。锵一聲,然後再來一次。
牧浩市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倒地不起。
煙灰缸從有美的手掉落。
有美哈哈聲喘氣。
雖然她有力,生活卻與暴力無緣。看見仰面倒在眼前的牧浩市一動也不動時,她全身顫抖。
“不……不要……”
她喃喃自語,顫驚恐懼地窺視牧浩市的臉。
牧浩市睜大眼睛,張開嘴巴,一動也不動。頭底下的血染紅了地氈。
他死了……我殺了他!
有美就地跪倒。可是,跟牧浩市的屍首在一起,她可一萬個不願意。
逃!對,不是我的錯,一走了之!
腦海中沒有別的念頭。
她把替換的便服扒成一堆,夾在脅下。鞋子、手袋,所有一切抱在懷裏,總之離開再說。
她打開門。
有人站在眼前。
“我——”有美被對方推回房內。“沒什麼呀!不是我的錯!是他要殺我——”
她望一望倒地的牧浩市,又把視線拉回來。
那人走進房間,反手關上房門。
“你是……”有美瞪大眼睹。
眼前有一把銀光反照的匕首。
她准備逃。手裏的服、鞋子、手袋,通通掉在腳畔。
當她轉身想跑時,從背後被人緊緊抱住。
“不要——”
她再也說不下去。
匕首形成一字,割斷了夏川有美的喉嚨。
“凱塞琳。”深厚而響亮的聲音傳遍會場。“實際的她四十三歲。跟丈夫分手後,和一名運輸工人住在一起,擁有三名孩子。”
聚集在場的人全神貫注地聽著。
“一八八八年九月三十日淩晨一時三十五分的事——”滔滔不絕的語調,淡淡的說話方式,反而令人覺得魄力十足。
製作人在大廳一角拍口慶幸。
當他知道那名犯罪評論家到了演出時間卻不見蹤影時,他嚇白了臉。電視現場轉播,不能告訴觀衆“請等一下”。
正當束手無策之際,有人毛遂自薦。“如果可以的話,讓我試試看。”
他就是現在說話的男人。
製作人不認識他,他看來不是演員。也不是廣播員,只因他說“我很清楚殺人魔積克的事”,聽起來相當自然,于是交給他試試看。
結果非常成功。他似乎對積克的事真的了如指掌,手上沒有任何資料,可是說得口若懸河,細節詳盡。
他的語調宛如職業主待人,不知何時,來賓們都停止交頭接耳,入神地聽他解說。
“也許他行哪!”製作人喃喃地說。
這種節目若一切照原訂計劃進行,可以獲得相當的收視率,一旦打亂了計劃,當然有垮臺的危險了。
然而。這樣的突發事件,有時會獲得出乎意料的收視率,今晚的製作人有那種預感。
凱塞琳步出舞臺前方,燦爛的照明燈照出了穿古典裙的凱塞琳。
摩登女孩的她,意外地適合古典打扮。
由于她本來就是受歡迎的歌星,相機的快門和鎂光燈快速的閃動。
話題轉到最後一名“受害人”北山惠子身上。
“瑪莉·珍,她是殺人魔積宛的最後犧牲者,也是遭受最殘酷的手法殺害的女。一八八八年十一月九日,深夜三時半——”
大廳之中再度鴉雀無聲。
“咦!龍建一!”
“真的?”
女孩們的聲音當然傳進建一耳中。
但他裝作沒聽見,而且微微側著臉走路,好……
百年殺人重演 12、黑暗中的聲音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