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人殺人事件第五章上一小節]而且就算想追上去,總不能將這年輕人擺在這信道上不管吧!唉!沒辦法,只好先將這年輕人連推帶拽地弄進一課辦公室。
至于那個大貫,反正是個急先鋒,絕不可能有什麼驚世之作的。……真是拿他沒辦法。這種人怎麼不會喝到那種毒果汁呢?真是老天沒眼,大大的不公平啊!想著想著,井上突然停了腳步。
“等一等,哎!小子,那女人是怎樣拜托你的呢?”
“‘怎樣’是什麼意思呢?”
“我是說那女人是怎麼對你說的?她是說‘請幫我把這份禮盒送到木下先生家’呢?還是說‘請幫我把這份禮盒送到收件人的這個地址’呢?”
“嗯!她是說……‘收件人的地址’。對,她是說送到‘收件人的地址’。”
“太好了,謝謝!”
一說完,井上也飛也似地跑了出去,而且一路上大叫著說:“我知道了!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只剩下那年輕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井上沖出警務叫了部出租車,口中念念有詞地坐了上去。
“原來如此,原來就是……”
原來,把毒果汁送到木下家可能就是一個失誤。實際上,那份毒禮品是要送去給大貫的。也就是說,凶手在填寫送貨單時犯了個錯誤,把寄件人和收件人兩個空欄給弄反了,當凶手拜托那年輕人把禮盒送到“收件人的地址”去時,凶手是打算要送給大貫,而不是要送給木下。
那麼,如此說來,凶手如果不是“文盲”的話,又怎麼會把空欄看錯、填錯呢?
高田恒子是個大近視,平常戴上眼鏡的話,是應該可以看清楚的。可是,這一次爲了掩蓋臉部而載上太陽眼鏡的話,豈不就是等于沒戴近視眼鏡了嗎?而且在這種狀況下買了禮盒,卻又寫錯“收件人地址”和“寄件人地址”……。
那麼,市川子呢?
她的雙眼幾乎完全失明,可是她每次都說“我幾乎完全看不見”,那麼豈不是也暗示說她偶爾還是可以看得見的嗎?
也有可能是她拜托鄰居到百貨公司去拿張送貨單回來,她再以那幾乎僅剩下一點的弱視,把住址寫了上去,雖然她大致可以分辨送貨單上的框欄,可是對于單子上的“收信人地址”、“寄件人地址”等字迹就無法看得清楚了。
所以,如果不是幫她拿回送貨單的那個人教她教錯了,就是市川子她自己記錯了。
而且那送貨單上筆劃清晰分明,八成就是她憑著盲人知覺一筆一劃寫下的字迹吧!
可是,市川子爲什麼想毒殺大貫呢?動機何在?井上就百思不解了。不過,憑著警察敏銳的直覺,他相信市川
子就是真凶;錯不了的。
還記得那天夜裏上她家去時,就算她湊巧在半夜清醒,就聽見門鈴聲,可是她卻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這不是擺明了她一直就在等警察來的嗎?
井上是這麼認爲,可是不知道大貫到底是認爲誰才是凶手?
想著想著,出租車已經到了市川子的家門口。井上交代司機等一下,自己上前按了門鈴。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應門聲。于是,井上喊叫:“講問,市川女士在家嗎?”
井上一邊叫著,一邊還用手去轉了門把,結果一轉門就打開了。原來門沒有上鎖,井上突然感到一陣不安,馬上沖了進去。
天啊!她該不會上吊自殺了吧?……還好,這不過是井上杞人憂天罷了。家中空無一人,市川子大概出去了。
找不著人,井上只好再走回出租車。
“我一直都很仰慕木下先生,以前我和紀久江都喜歡他,兩個人都想……。可是,我輸了,我雖然引身退出,可是,對木下先生那份感情,卻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井上才一腳踏進一課的辦公室,就聽見市川子的這一席話,周圍當然有大貫、木下組長和箱崎課長在聽著。
“從此以後,我仍然時常從紀久江那裏得知很多有關木下先生的事情。有一次,我聽紀久江說木下先生被一個叫大貫的家夥給欺侮了,我一聽,心裏很氣,或許我是一廂情願,我一直告訴自己,絕不能放過那家夥。”
井上忍不住地望了大貫一眼……大貫不愧是大貫,聽了這種話還能面不改。此時,箱崎下結論似地說:“所以,你就決定要毒死他?”
“是的,憑我這爛身,我還能去偷襲他嗎?在知道自己心髒情況很差,根本活不了多久的時候,我就想那個大貫往後還不知道會給木下先生增添多少麻煩,我絕不能讓他阻擋了木下先生的將來,所以……”
“毒葯是怎麼拿到手的?”
“我自從眼睛看不見之後,就對這世間絕望了。而且想自殺以了斷自己。可是那時候,木下先生一直在鼓勵我。其實,那時候我身邊已經有毒葯了。”
站在一旁的木下難過地搖了搖頭。
市川往後所坦白的事就如井上所推測的一樣。
“可是誰知道,我卻錯害了紀久江。”
“你爲什麼要用木下的名字寄呢?”
“我如果用化名送的話,很可能會牽連到木下先生被懷疑,用木下先生的名字送去的話,也許大家反而不會去猜疑到他。”
井上心想,就是這樣才造成了如此錯陽差的不幸結局。
“那麼,後來偷襲木下先生的……”
“推落那些建材的人是我!”
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是高田恒子。
木下驚愕地說:“恒子,你!爲什麼?”
“可是,我是看准了絕對砸不到你才推下去的。”
“這又是爲了什麼呢?”
“我只是希望警員們會去懷疑大貫那個混蛋!”
大貫一聽,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可是,高田恒子仍然大膽地說著:“毒果汁禮盒是用大貫的名字送去的,可是他卻像事不關己似的,也不怕被逮捕什麼的,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呢?所以我才想利用偷襲木下先生的事情,使那混蛋大貫受到懷疑而困擾不已。”
“你是爲了我才做這些事的嗎?”
“我,我想替阿姨報仇啊!而且,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歡姨父,所以……”
木下不禁長歎了一口氣。……井上心想:佐山時江那女人豈不也是如此嗎?都是替木下叫屈,想使大貫被人懷疑,才會有這些事發生。
“哎喲!真是要命!”
箱崎課長這一句話真是貼切地刻劃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大貫除外吧)!
木下拖著疲累又無奈的腳步踱出了警務。這件命案的發生,根本是個極大的諷刺,竟然是因爲木下組長的熱心及深得人緣!這……。
井上問道:“木下組長可能會辭職吧?”
“嗯!大概吧!”箱崎課長這麼回答著,而且是注視著大貫回答的。
井上也看著大貫。而大貫呢?好象忘記這一切的事件是起因于他和木下之間的不和、鬥嘴等,反而笑著說:“課長,您不用擔心。他捅的樓子我一定幫他補起來的,您放心吧!”
這一番安慰話只惹來箱崎課長的一聲長歎。
是夜,井上在酒吧裏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大貫說:“您怎麼會認爲市川子是真凶呢?”
“你不懂嗎?待我慢慢說來!”這下子大貫得意得很,“那個幫忙送貨的年輕人不是說那個女人給他一萬圓的酬勞嗎?!你不會覺得她給得太多了嗎?要是我,頂多只拿出一千圓就算很多了。”
井上暗自竊笑:要是你的話,一百圓都嫌太多了!
“有些人甚至還只會給一百圓呢!”
“所以啊!我就推測凶手一定是本來只想拿一千圓,拿錯了才拿成一萬圓,而會把一千圓鈔票搞錯的人,絕不會是個普通人,你懂了沒?由此就可推知這凶手一定是個眼睛不好的人。”
井上不禁一愣。
“就爲了這一點,你就把市川抓了回來?”
“當然啦!這一點就已經綽綽有余了!你看,她還不是老老實實地都招供了?”
大貫既得意又滿足地將面前的酒“咕”的一聲一飲而盡。
而在一旁的井上呢?則是傻愣了好一陣子,沒知覺似地注視著自己眼前的酒杯。
那種亂七八糟、不成文的推理……可是,最令人氣得嘔血的是:就有死老鼠要讓這只胖瞎貓碰上。
井上不禁喃喃自語:有沒有搞錯?
……《本人殺人事件》全本在線閱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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