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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後的歸宿》第八章 捉住了兩個人

第2小節
程小青作品

  [續舞後的歸宿第八章 捉住了兩個人上一小節]

  趙伯雄露著一種輕鄙的神氣,自言自語地說:“好一個獨具只眼的大偵探!”

  正在這時候,房門突然推開,倪金壽直闖進來。他手裏也執著手槍,後面還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探員。我覺得我的任務可以告一個段落,便將我的手槍收回了。

  霍桑點點頭說:“倪探長,我早飯也沒有吃,五髒殿快鬧翻了。這個人交給你吧——,包朗,你雖吃過粥,可是你的神經緊張了半天,也得休息一下哩。走吧。”

  他和我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旋轉頭去向倪金壽說話。

  “倪探長,桌子上的那柄手槍,缺少兩顆子彈,你收好了。”他又要走出去的樣子,忽又再度停留。“喂,他身上也許還有第二支槍,你得小心些。”他說完了才首先走出門去。

  當我跟他出門口的時候,也回頭瞧一瞧。倪金壽仍把手槍擬注著趙伯雄,兩個探夥早已分立在趙伯雄的左右,一個在開始搜索,另一個已摸出一副光亮的鋼镯,正要套到趙伯雄的腕上去。趙伯雄卻並沒有抗拒的傾向。

  我跟著霍桑離開亞東踏上他的汽車的時候,心中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愉快和松爽,因爲這件案子逐步開展,連續著把三個嫌疑人——余甘棠,陸健笙,趙伯雄——一一收進了法網,這件疑案總可以告一個段落,尤其是這趙伯雄的被拘,使我存在著一種這案子有立即結束的希望。因爲這三個人中間,他是嫌疑最大和最凶暴的一個。但瞧他曾開槍襲擊霍桑,也是一個顯然的證據。不料我的得意的情緒,在霍桑方面,卻得不到任何反證。他將汽車開動以後,臉se很沈著,兩只手把握在司機盤上,眼光注視著前路,臉上的肌肉也冷冰冰地緊張著。我仔細地檢視,卻找不到一絲他內心裏松爽的反應。我禁不住暗暗詫異。因爲他這種神態,和我的期望完全是相反的。

  一會,我耐不住問道:“霍桑,你看這案子怎麼樣?不是快結束了嗎?”

  “還遠。”他的視線依舊注視在街路的前向,語聲也很冷淡。

  我詫異說:“還遠?什麼意思?這個人難道還不是正凶嗎?”我見他瞧著駕駛盤不答,好像沒有聽得,我又問道:“那麼,你剛才在五五六號裏可曾搜得什麼?”

  他又簡短地答道:“沒有什麼。你別多說,此刻很不容易駕駛。”

  他所說的駕駛,當然是指汽車說的。這時恰當午膳時分——下寫字間的時間,街路上的確車如流shui。他禁止我發言,好像就憑著多說話會分心肇禍的理由。其實我覺得這明明是托詞。他的駕駛術很精,在喧鬧區域,他一邊駛車,一邊談笑,我經驗得已多。這時他把這個理由不許我發問,當然瞞不過我。奇怪,案子的情勢既然步步順利,霍桑怎麼反而顯得更嚴重緊張呀?

  我耐足了xing,在路中一路保守靜默。等到汽車駛到愛文路寓所門前,我又暗暗歡喜,料想他到了寓裏,總不能再做緘口的金人。因爲他所說的“還遠”兩個字,的確使我感到莫名其妙。

  施桂帶著歡喜的面容迎接我們倆到了裏面。蘇ma也早已布置好餐桌,端上飯來。霍桑放下了帽子,馬上就坐到餐桌上去,又給我當頭澆了一桶冷shui。“包朗,快吃飯,有話等一會談。”

  孔老夫子“食不言”的格言,霍桑平日是並不遵守的。這時他卻不讓我在吃飯時發話,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果真饑餓已極,口無二用,忙著要吃飯嗎?並不,因爲他舉筷以後,只匆匆地吃了一淺碗飯,跟他平日的飯量比較,只夠得上一個倒四折。他放了筷,坐到那只他常坐的沙發上去。我本來並不很饑,又受了他的影響,飯量當然也大打折扣。當蘇ma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也帶著詫異的面孔,不過伊見了霍桑臉上那種嚴冷的神氣,卻不敢多嘴。一會兒,我們倆都已燒著了紙煙。我的被遏製的疑問終于耐不住了。

  “霍桑,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據我看來,這案子進展得非常順利。你怎麼反而滿臉心事?”

  霍桑吐了口煙,瞧著地板答道。“我受不住他的一陣冷笑。”

  我忙道:“他的冷笑?你說趙伯雄嗎?”

  霍桑點點頭,並不答話。

  我又說:“奇怪,他笑一笑,竟使你這樣氣悶。你竟跟他鬥氣?你不是常說當偵探的人,應得把握著理智,不能受感情的支配?現在你因著他的一聲冷笑,竟會如此,那豈不是笑話?”

  霍桑皺著雙眉,搖頭說:“你誤會了。他的冷笑,只是我煩惱的誘因,那主因還在案子的本身。……唉,這案子真複雜哪。”

  “雖然,現在這案子不是將近結束了嗎?”

  “結束?還差得遠呢!”

  “我真不懂。這三個嫌疑人既然都已捉住,眼前的工作,只須想一個方法叫他們—一實供——”

  霍桑忽把夾著紙煙的右手搖了一搖。“這樣容易?包朗,你別心急。這件案子決不是像你所估量的那麼簡單,至多只可說完成了一半。須知你所說的三個嫌疑人,也許終于‘只有嫌疑’,那你怎麼能夠馬上結束?”

  我放了紙煙,驚異道:“什麼?莫非這三個人都沒有行凶的可能嗎——連那個趙伯雄也沒有可能嗎?”

  霍桑丟了煙尾,答道:“眼前我們要研究的,已不是可能問題,而是事實問題。老實說,在事實上我卻沒有把握。那有什麼用?”

  我覺得霍桑的話太含糊而且太突兀,真使我想象不出。可是這時我的發問的機會又被阻擾,電話的鈴聲響了。霍桑忙站起來接話。這電話的結果,似乎並不曾加重他的煩悶。因爲他回到沙發上去時,他的臉上的肌肉好像比先前松弛了些。

  他自動地告訴我說:“這是秦墨齋打來的。他說白醫官已從真茹回來。一兩個鍾頭以內,便可報告我剖驗的結果。”

  他的說話剛完,門鈴又接著響動,不多一回,施桂已領了姜安娜進來。

  伊已換了一件純藍se的印度綢旗袍,手裏提著的一只手夾,也同樣是藍se的,嘴chun和面頰上的紅se,也已減除了不少火氣。

  伊走進辦公室時,向霍桑和我都彎著些腰,點點頭,臉上帶著不很自然的微笑,代替了先前的那gu虛驕之氣。

  我暗忖早晨時霍桑所給予的教訓,想不到竟會有這樣迅速的收獲。霍桑和我當然也站起來跟伊招呼。大家坐定以後,伊的稱呼措詞也加上了禮貌的外套。

  伊說道:“霍先生,包先生,這件事很勞你們的神。你們總已到麗蘭家裏去察勘過了吧?可已得到什麼線索?”

  霍桑答道:“線索已有幾條,又已捉住了兩個人。不過我正要跟你談一談。你來得正好。”

  我聽霍桑的語氣,分明不願把我們剛才到伊寓裏去敲門的一回事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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