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z之悲劇第2章 會見死者上一小節]雪茄,此時他書房的電話正好響起。
“不必麻煩了,瑪莎,”他喊著管家,“我自己接。”然後向我們告退,走進屋裏。
他的書房就在房子的前側,窗戶對著門廊,于是透過大開的窗戶,他的談話我們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話筒裏傳來的聲音刺耳且急促。
他的第一句話是:“天哪,”震驚的聲調使得父都不禁跳了起來,傑裏米撥著弦的手也忽然停頓,然後,“可怕,太可怕了……真是無法想象——不,我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他說他過幾天就回來的……天哪,哦,我真不敢——真不敢相信!”
傑裏米跑進屋子:“爸,發生了什麼事?”
克萊先生顫抖的手一揮,把傑裏米趕出去,“什麼……當然,我一定照辦……這件事情當然要保密,不過我有個客人或許可以幫你忙……是的,紐約市的薩姆巡官……對,就是他——幾年前退休了,不過你也知道他的名聲……是,是!真是抱歉,老兄。”
他挂上電話,緩緩走回門廊,拭著前額的汗。
在灰牆壁的映照下,伊萊修·克萊的臉慘白得像一張面具,“巡官,幸好我把你請來了,發生了一件比我——比我原先想象要嚴重得多的事情。剛剛是地檢署檢察官約翰·休谟打來的,他想知道我的合夥人佛西特醫生在哪兒。”他跌坐在椅子上,慘笑著說:“剛剛發現被佛西特參議員刺死在他自家的書房裏!”
約翰·休谟檢察官顯然正渴盼傾注謀殺案調查大半生的父前去支援,克萊先生疲倦地告訴我們,現場保持完整,等著父
過去看,休谟檢察官請父
盡快趕到凶殺案現場。
“我開車載你們過去,”傑裏米迅速地說,“馬上就來。”
然後拔沖往車庫,消失在黑暗中。
“當然,我要跟著去,”我說,“爸,你知道雷恩先生怎麼說的。”
“好吧,如果谟把你踢出去,我可不會怪他。”父
喃喃地說,“謀殺現場可不是年輕姑娘該待的地方,我不知道——”
“上路吧!”傑裏米喊著。車子駛上車道,看到我隨著父鑽上轎車的後座,他似乎很驚訝,不過並沒有反對。克萊先生向我們揮揮手,他剛剛爲難地告訴我們,他怕看到血。
傑裏米開車疾駛下山,黑暗吞沒了我們。我扭頭向後看,遠遠映著天空的黑雲,阿岡昆監獄的燈還亮著。此刻我們正高速駛向只是一個死者的自由被剝奪的凶殺害現場,
爲什麼我會想到監獄呢?我也不明白,但我害怕起來,緊緊挨著父寬闊的肩膀。傑裏米一言不發.眼睛緊緊盯著前面的路。
我們很快就抵達終點,不過對我來說似乎只嫌太久。我將眼看到怵目驚心的凶殺案現場……仿佛過了好幾個小時,我們才穿過兩道鐵門,在一幢燈火輝煌的豪華宅邸前煞車停下。
到都是汽車,黑暗的庭院布滿洲警和警察。前門大開著,有個人雙手
在口袋裏,安靜地靠在門框上不動。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安靜,沒有人交談,也沒有任何人聲。只有蟋蟀的鳴叫聲回蕩四周。
那一夜的所有記憶至今依然鮮明,對父來說,那是一個老套而不愉快的故事;但對我來說,那是一個戰栗而且——我招供吧——帶著一種病態趣味的經驗。死人是什麼樣子?我從沒看過死人。我看過母
的死,可是她臉上帶著好安詳、好
切的笑容。我相信,這個死人一定很畸形,帶著恐怖的表情,那將是一個血淋淋的夢魇……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很大的書房裏,燈火通明,擠滿了人。我模糊地記得,有人拿著照相機,有人拿著小毛刷,有人把書抽出來翻,還有人無所事事。唯一清楚的景象,只有一個孤單的人,比較于其他人,他顯得最平靜、最無動于衷。
他長得不好看,是個格健壯的胖家夥,穿著長袖襯衫,袖子卷到胳膊肘上,露出一截毛茸茸的粗壯前臂,腳上穿著破舊的室內拖鞋。肥大粗糙的臉上帶著一種相當苦惱,而非憤怒不悅的表情。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巡官,看看他。”
我透過眼前浮動的影子注視著房間裏的一切,心想,這對死者真是太不敬了。一個被謀殺致死的男子安靜而漠不關心地坐在那兒,慌亂的人群在他的房間裏擠來擠去,侵犯他的隱私、翻亂他的書籍、拍攝他的書桌、弄髒他的家具、野蠻地搜尋他的文件……這是喬爾·佛西特參議員,已故的佛西特參議員。
眼前的影子晃開了,我的視線停留在穿著白襯衫的人的正面。佛西特參議員坐在淩亂的書桌後頭,粗壯的上身抵著桌緣,頭部朝側面略略翹起,像是在探詢什麼。緊貼著桌緣上方,縫著珍珠紐扣的襯衫從中央到右邊有一道滲開的血迹,心髒部位
著一把細長的裁紙刀,血就從露在外頭的刀柄
滲了出來。血,我模糊地想著,看起來真像幹掉的紅墨
……然後一個焦躁的小個子男人闖入我的視線,遮住了屍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提耳登郡的驗屍官布爾醫師。我端了口氣,搖搖頭,努力甩掉突如其來的眩暈,可不能在我父
和這些男人面前暴露我的軟弱……我感覺到父
在握緊我的手,便挺直背脊,奮力控製自己。
有人在說話,我擡起頭看到一雙年輕男子的眼睛。父正在說著些什麼——我聽到一個名字“
谟”——馬上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就是現任提耳登郡地檢署的檢察官,也就是——老天!我想——死者的選舉戰對手……約翰·休谟很高,幾乎和傑裏米一樣高——咦,傑裏米人呢——他有一對非常漂亮而聰明的黑眼珠。我心裏忽然升起一個小小的犯罪感,瓦解了那些可恥的念頭,別去招惹這個人。他瘦削的臉上露出渴求的表情,渴求些什麼?權力?還是真相?
“你好,薩姆小,”他輕快地說,嗓音深沈流利,“巡官說,你也在從事偵探工作。你確定要留下來嗎?”
“非常確定。”我使盡渾身解數,扮出一副不在乎的語氣,可是嘴發幹,聲調顫抖,他的眼睛一亮。
“喔,很好。”他聳聳肩,“巡官,你要檢查屍嗎?”
“你那位驗屍官可比我能幹得多。檢查過他的服了嗎?”
“屍上沒什麼特別的。”
“他不會是在等女人,”父喃喃自語,“不可能是這種打扮。看看他的嘴
,還有修得像娘兒們的手指甲,不可能只穿件襯衫接待女客的……他結婚了嗎,休谟?”
“沒有。”
“女朋友呢?”
“好幾個哩,巡官。說得明白點,他不怎麼會哄女人,我相信其中有不少女人想拿刀往他身上刺。”
“你心裏有特定人選嗎?”
他們的目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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